司徒悦被带到了辰宇卫生部,厉少辰陪同做完了全身身体检查。
得知司徒悦所受的都是皮肉伤之后,他内心的愧疚感减轻了许多,可随之而来的心疼感却不停的加深。
因为身体疼痛难耐,司徒悦几乎全程都闭着眼睛,潜意识里,她特别害怕在厉少辰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
检查完身体,医生建议留院休养。
“厉总,卫生部条件有限,尽快把韩小姐转到集团下属医院更妥当。”医生推着眼睛,谨慎道。
从她看向厉少辰的目光里,看不出有任何情感色彩。
“你先出去。”厉少辰目不转睛地看着病床上纤弱的隆起,冷冷道。
医生一言不发便离开了病房。
厉少辰紧绷的身体稍微松动了些,他缓缓靠近病床,拉了张椅子,坐在了司徒悦身旁。
“你没睡着,睁开眼睛,看着我。”厉少辰面无表情道,声音低哑。
听到自己的声音时,他更加意识到自己究竟有多难过。
司徒悦听话地睁开了眼睛,但仍旧不敢看厉少辰。
她仿佛受伤的麋鹿一般,蜷缩着身体,看向窗外。
厉少辰静静看了她许久,最终,他拉开椅子,绕着病床走到了司徒悦面前。
他蹲下身子,直视着司徒悦的眼睛。
病房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面对厉少辰深邃而富内涵的眼睛,司徒悦甚至忘记了疼痛和思考。
“很好,你这次没有躲开我。”厉少辰低声道,或许连他自己也意识不到,他现在的声音,比平常柔软很多。
“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他接着道。
听了厉少辰的话,司徒悦的眼神由迷离转为震惊。
传闻中冷酷无情,不近女色的厉少辰竟然会跟她说这样的话,还是用跟平时截然不同的语气。
司徒悦认真看着厉少辰的眼睛,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真真切切的疼惜和紧张。
厉少辰虽然多次撩拨他,可真情流露,这还是第一次。
“我没事。”司徒悦犹豫道。
见厉少辰为她紧张,她的内心感到十分不好受。
“都伤成这样了,还说没事。”厉少辰低声道,“你不用多说话,交给我来处理。”
听着厉少辰的话,司徒悦脑海中顿时浮现出在武林谷对她下手的几个人惨遭虐待的画面。
猜到厉少辰要做什么,她内心的不安感更盛。
虽然她是受害者,可为了她,厉少辰已经伤害了不少人。
对于厉少辰来说,她或许是个麻烦,司徒悦想。
她本想翻身,避开厉少辰的视线,可无奈全身的伤口拉扯得疼痛难忍。她咬了咬牙,扭头看向了天花板。
厉少辰起身走向门外,本想叫医生开始安排,李斯带着几名保安走了过来。
“厉总,都查清楚了。”李斯低声道。
……
离开江南饭店,上车后,江燕菲再也无法做到强颜欢笑。
她按下开关,敞篷跑车的顶盖便缓缓阖上。而后,她趴在方向盘上,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
长这么大,她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委屈。
厉少辰让她感到难堪也就算了,就连林华那种阿猫阿狗也敢跳出来嘲弄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自懂事以来,她只感受过异性的追捧,确切地说是早已经习惯了。男人都是会围着她转的,为什么回星国之后,一切就都变了?
何况,她对厉少辰跟其它人不同,她是真的喜欢厉少辰,厉少辰非但不喜欢她,还明确对她表示讨厌,为什么,她到底哪里做得不对?
江燕菲越想越想不通,越想就哭得越伤心。因为遭到冷遇,她甚至三观都受到了冲击。
错的不是我,都是他们,是他们错了,江燕菲猛地抬起头,用纸巾擦干了眼泪,恨恨地想。
如果不是手机铃声突然响了,江燕菲恐怕会一直就那么怔怔地坐在车内。
拿起手机,见是代理部长打来的,她立刻猜想事情跟司徒悦有关。
江燕菲清了清嗓子才接听电话。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她直截了当地问。
“部长,你赶紧回来吧。”不知道是信号不好还是什么原因,代理部长的声音听上去十分微弱。
“怎么了,你大点声?”原本心情就低落,听代理部长说话吞吞吐吐的,江燕菲便觉得心浮气躁。
“部长,事情已经办妥了,上班时间也到了,您赶紧回来看看吧。”代理部长说道,这一次,她的声音听上去清晰很多。
“我知道了。”江燕菲说着,挂断电话,立即发动了汽车引擎。
韩若诗,都怪你,就是因为你,所有人才都会跟我作对,你就是我不幸的根源。
江燕菲将车速加到最大,一路连闯数个红灯,到达辰宇大楼时,她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安防部所有的员工列队面朝大楼站着,看上去颇为壮观。
由于楼前没有了停车的地方,江燕菲将车开到了车库,而后心怀疑惑地回到了楼前。
难道有演戏?她猜想。
不对,厉少辰曾交代近期不要安排演戏,那这些人是在做什么?
她拍了拍一名员工的肩膀,员工立即看向她,眼神里满是惊惧。
“部长,厉总在里面等你。”员工哆哆嗦嗦道。
“厉总,在等我……”江燕菲愈发觉得奇怪。
她慢慢走向旋转门,内心感觉十分不妙。
刚进旋转门,江燕菲便被十几名五大三粗的保安团团围住。
“你们做什么?我是安防部部长江燕菲。”江燕菲恼怒地大喊。
“江小姐,您的职位已经被解除了,待会儿厉总会亲自通知您。”李斯的语气客气而疏离,眼睛冒着冷光。
“职位解除?”江燕菲重复着李斯的话,脑袋里嗡嗡作响。
“为什么?”她喃喃地问,“就因为我去了江南饭店吗?”
李斯推了推眼镜,笑了笑,道:“江小姐,在辰宇,没有什么事能瞒过厉总,您有什么疑问,待会儿问厉总吧。
听了李斯的话,江燕菲脚步变得虚浮。
难道,又是因为那个女人?她想着,脸上露出惨然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