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韩赫梁的声音听上去有些疲惫。
也就是在前一天夜里,因为换季,韩赫梁发现季节性过敏的药已经吃完,便把私人医生叫到了家里。
私人医生很快便为他做完了常规的身体检查,在写药方时,私人医生显得磨磨蹭蹭。
“怎么,有什么事吗?”看着合作多年的医生心事重重的样子,韩赫梁立刻关切地问。
原本,他来到星国拓展业务,他的私人医生可以留在H国。
就因为他的一声需要,私人医生立刻关掉了私人诊所来到星国,回到了他的身边。这样的作为,早已不是雇主和员工的关系所能达到的。
对待私人医生,韩赫梁自然也会多几分关怀。
私人医生慌张地看着韩赫梁,好一会儿,才吞吞吐吐道:“韩小姐受伤了。”
私人医生平日一心钻研医术,对人际交往上花费的功夫少,这时候除了实话直说,也没有别的套路可以遵循。
“她伤得重吗?”韩赫梁立即换了一副面孔,刚才他看上去和善友好,此时却显得有些狠戾。
私人医生跟了韩赫梁许多年,也很少看到他露出这幅模样。
“重倒算不上重,只是肌肉拉伤,凭她的身体素质,休息几天就会恢复。只是,她伤得太蹊跷。而且她还交代我要帮她隐瞒病情,只怕,韩小姐有事瞒着你。”
私人医生想也不想,便将知道的事情合盘脱出。
当听说司徒悦要休息好几天才能恢复时,韩赫梁急火攻心,一拳砸在了墙壁上。
肌肉拉伤?又不是要跟人搏斗,怎么会有拉伤。
只是肌肉拉伤就需要休息好几天,可见伤得有多严重。
韩赫梁恨不得立即冲到韩雅庄园去看个究竟,可想到司徒悦特地交代私人医生保密,想来也是怕他担心,他便忍住了。
想到司徒悦正在忍受痛苦,韩赫梁一夜没有睡好,这也是他声音听上去疲惫的原因。
想来,还是他的决定做错了。他希望司徒悦能收获幸福,这才跟厉少辰商量着,将她送进辰宇学习,没想到,她因此遭遇了不少麻烦。
想来,辰宇,还有厉少辰,对她来说也不全然是好的。
照着样下去,她的幸福是否能圆满不得而知,人身安全却也无法得到保障。
厉少辰如果真的在乎她,也该将她保护得更周全才是,这样他才会放心让她留在辰宇。
“回韩氏,现在吗?”司徒悦惊讶地问。
要说,她一直都很想回到韩氏,可到了这一刻,她却感觉有些不舍。
她跟厉少辰之间始终有种牵连,她像是被人控制一般,身不由己地想顺从这牵连,直到事情发展到最后。
直接离开,那不是她该做的事情,司徒悦的本能告诉自己。
“对,你待在辰宇不安全。你不用担心,我会亲自去跟厉少辰说,你只要回韩氏就好,其它的事情不用担心。”韩赫梁一股脑道。
这个决定,是他权衡了一晚上做下的。
至于为什么会在这个问题上这么慎重,他也回答不上来。
他总感觉厉少辰和司徒悦之间会发生些什么,他的决定会改变事情的走向也说不定。想来,这也是他纠结的原因所在。
“赫梁哥,我不是因为少辰受伤的。”司徒悦急忙道。
“少辰?”韩赫梁沉默了片刻,接着道:“你跟他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他感觉有些云里雾里。
韩赫梁的疑问面前,司徒悦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厉总交待过,不在工作场合的时候,要直呼他的姓名。”司徒悦连忙解释道。
“你是不是在辰宇受的伤?”韩赫梁接着问。
“是,可是……”
“那你就必须回韩氏。”韩赫梁的态度异常坚决,没等司徒悦说完,就打断了她。
司徒悦将手机从右手换到左手,胳膊上传来酸痛感觉,她咬了咬牙,接着道:“我如果现在回去,就功亏一篑了。”
司徒悦始终记得,她来辰宇是为了学习安防布局。眼下,她已经有所收获,却觉得还不到火候。
如果现在离开,想必她会错过非常有价值的经验。
“你如果现在不回来,我会功亏一篑。”韩赫梁态度异常强硬,“你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别的事情都好说,如果你的身体健康会受影响,我第一个不同意。”
许多年来,韩赫梁在司徒悦身上寄托了许多。
司徒悦的命是他救的,他早将照顾司徒悦当成使命。司徒悦神似他的妹妹,他将对妹妹的爱和思念倾注在司徒悦身上。
司徒悦的存在,对他来说有着非同寻常的意义。他可以忍受一切,就是不能忍受司徒悦受委屈。
“赫梁哥,你冷静点。”司徒悦对韩赫梁的心情感同身受,感动之余,她也察觉到韩赫梁的不理智。
“冷静?怎么冷静?你到底怎么受伤的,你告诉我。”韩赫梁强忍着怒火问。
司徒悦在心里悄然叹着气,好一会儿,她才说道:“真的只是不小心受伤的。”
她不愿透露太多,是因为不希望韩赫梁根据线索展开调查。
对她来说,那件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我不信,我要求你回韩氏,我马上就跟厉少辰打电话。”韩赫梁气冲冲道。
说完,他拿开电话,正准备挂断时,听到电话里清晰地传出司徒悦的说话声。
“赫梁哥,我不想离开少辰,至少,还不想离开。”她强忍着内心的剧痛和超速的心跳,艰难道。
司徒悦从未体验过这种感觉,于她而言,她只是说出了事情的真相而已,承受的,却是剜心之痛。
此时此刻,她像是亲手捧着自己的心脏,展露在无法承受的高温环境中。
她的大脑里充斥着一种极致微妙的刺激,使得她无法理智的思考,又像是身体失去了重力,漂浮在空中一般。
电话那头,听到司徒悦的话,韩赫梁嘴角上扬,面上露出阳光的微笑。
“我知道了。”他语气温和道,恢复成一贯的谦谦君子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