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按捺住自己,问:“你还在机场吗?”
宋持欢道:“我一个人都不认识,买了机票之后身上也没什么钱了。”
陆明桓道:“那实在是太好了,你就一个人在那儿待着吧。自己选的路自己走,别来烦我。”
宋持欢声音变得急切:“不行,我一个人,我……”
话没说完陆明桓就挂断电话。
一旁的傅家康听到,问:“真不回还是假不回?”
陆明桓不说话,转头看向一侧的车窗。
傅家康心领神会,默默掉头回机场。
身在机场的宋持欢被挂断电话就慌乱了。
陆明桓不肯来找她可怎么办。
不行就找警察求助吧。
她跟着别人走出机场,jing察没找到,偏偏天空还下起小雨。
她一个人在路边,冻得跳来跳去。
既然陆明桓不找她,她就得自力更生。
她翻自己的书包,先把里面几件单衣全都穿身上,然后就一个口袋一个口袋翻值钱的东西。
有几条项链是她出发前塞书包里,找个什么地方换成钱应该能活几天吧。
只是要换钱需要等到明天,今天晚上她得像个办法落脚才行。
她正一个人想办法的时候,后面的书包突然被人揪住,下一刻她就被塞进一辆车里。
陆明桓紧随其后坐她身边,如她所料,陆明桓一言不发,拿她当空气。
宋持欢识趣地往车窗的方向躲。
敌进我退,她现在能离陆明桓有多远就有多远。
车开了半个多小时还没有到目的地,她连连打着哈欠,眼睛睁不开,脑袋也昏昏沉沉。
昏昏沉沉中她听到陆明桓的声音。
“家康,明天找个能看住她的导游。”
宋持欢一下子清醒。
“我不是来玩的。”
她发现说错话,想要解释,陆明桓不等她解释就道:“我知道你是来度蜜月的,上次度蜜月你都可以闹着一个人先回国,这次我们也可以各玩各的。”
宋持欢无言以对,果然出来混是要还的。
傅家康道:“薇薇安最近闲着,不如就让她陪陆太太四处转一转。”
陆明桓都没多想就答应。
“薇薇安最合适。”
宋持欢最开始听到薇薇安的名字,还以为薇薇安是个小巧玲珑的女子,见面那一刻她才知道薇薇安是肌肉丰富的英国女汉子。
身为退役不到两年的田径运动员,薇薇安跑起来像一阵风,每次她在那个景点偷偷溜走,都能轻易被她抓到。
她被薇薇安强行导游三天,每天都是被她强行领出酒店,傍晚再强行送回酒店。
虽然她每天都可以在陆地上、水上、空中自由行动,可是也和坐牢没什么差别。
她忍无可忍向陆明桓提议,一开始陆明桓不理她,后来提的次数太多,陆明桓便一盆冷水浇她头上。
“你就彻底死心吧,我不会让你自己出门,你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来英国想做什么。等我的事情一完,我就把你打包带走。”
宋持欢见陆明桓把话摆在明面上,也就不再伪装。
“你一直不让我去查,说明你从头至尾都在诬陷我,我才是真正的受害者。”
陆明桓被她气笑了,什么时候她也学会颠倒黑白。
“我诬陷你?那你倒说说我诬陷你的目的是什么?”
“那谁知道,肯定有个理由就是了。”
陆明桓不想跟她胡搅蛮缠,强行将她推回卧室里。
“在梦里你是自由的,赶快去做梦吧。”
宋持欢双手扒着门不肯进去。
“如果绑架案和我无关,我保证和你私下解决,这总可以吧?”
陆明桓道:“如果和你有关呢?”
这个问题宋持欢也早想过。
“如果的确与我有关,我就去警局自首,还你一个公道。”
陆明桓怔住,在她脸上盯了几秒才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吗?”
宋持欢道:“我说会自首就一定会自首。”
陆明桓彻底失去耐性:“好了,不要再说了,再过两天我就带你回国。”
再过两天陆明桓没能带宋持欢回国。
回国当日的下午,宋持欢趁着忙乱溜出酒店,直至傍晚才回来。
回来后的她情绪低沉,和出门前相比仿佛是变了一个人。
陆明桓问她去了什么地方,她反应迟钝,一连问她几次她才勉强回答,说自己胡乱出去走了走,以后不会再出去。
陆明桓再问她,她就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举起双手捂住自己双耳。
陆明桓见她状态格外不对,只能以后再问。
宋持欢安静了一会儿,突然松开双手,抓住陆明桓道:“不是今天回国吗?我们赶快走吧。”
陆明桓道:“飞机已经晚点,今天走不成,得明天再走。”
宋持欢哪里还能等到明天。
她一分钟都不要在英国多待下去。
“今天晚上的机票能不能买到?今天晚上就走,好不好?”
陆明桓心中疑惑更重,见她分外可怜,便答应了她。
“好,我问一问。”
回国的晚上,天空也下起湿冷的小雨。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宋持欢宁可自己从来没有去过英国。
陆明桓后来又试着问她那天到底过什么地方,可惜每一次她都反应过激,最后陆明桓不得不放弃。
回国后的日子她仍旧情绪低落,直到她不得不参加陆明桓小侄女的两岁生日聚会时,她才为着应付陆老夫人勉强露出笑容。
生日聚会夏言蹊也来参加。
自从婚礼之后,陆老夫人就想找个机会缓和一下两家的关系,今次夏言蹊主动伸出橄榄枝,她自是热情欢迎。
聚会之上她见夏言蹊主动坐到宋持欢身边,未免她们之间尴尬,便让悠悠的母亲抱了悠悠和她们坐一处。
陆老夫人一面逗着小孩子玩,一面不断在中间调和,还催新婚夫妻抓紧造人,好让悠悠有人作伴。
夏言蹊来了之后都不怎么说话,听到陆老夫人谈及陆家下一代,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看她还是别生的好。”
她话音一落,在场众人大都愕然。
难道她今日主动伸的不是橄榄枝,而是长刀利刃?
陆老夫人将悠悠还给她的母亲,认真地问夏言蹊:“你何出此言?”
“如果孩子出世之后发现自己的母亲是一个绑架犯,他会恨自己的母亲将他带到这个世上。”夏言蹊站起身直指宋持欢,“三年前陆明桓被绑架,就是她和那几个绑匪联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