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衍之沉默两秒后，猛然将手里的红酒杯狠狠摔在了夏轻云的脚边。
溅起的玻璃碎片划伤了夏轻云的腿上的肌肤，流出几缕细细的血丝来。
她畏惧的缩了缩肩膀，却并没有躲开。
仍旧直视着陆衍之的眼睛，不要脸，更不要命的问他：“陆总，你难道要白。嫖吗？”
这一句话，就像是火油，迎头泼在陆衍之的火气上。
“夏轻云，你就这么贱吗？为了钱，你是不是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陆衍之阴沉的盯着她，好似恨不得将她直接撕碎，掐死。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夏轻云反问他，“陆衍之，我在你眼里，不一直是这样的女人吗？”
陆衍之被她的一句话，问得说不出话来。
狠狠盯了夏轻云好一阵，他接过了文件，随便扫了一眼。
不过是一份总价五千万的合同，要是平时，这样的没有什么利润的小单子，他看都不会看，可现在……
“五千万，夏轻云，你有这个价值吗？睡一次，就让我付五千万。”
夏轻云木然的软声问：“你还想要我做什么？只要你签了这份合同，我什么都可以做。”
反正，再丢脸，再没尊严的事情，她都做了。
她现在一无所有，也一无所惧。
“什么都可以做，真贱啊……”
反正，现在的她，不仅废了双腿，不能跳舞，连最后的尊严，也没有了。
还有什么意思呢……好像，没什么意思了。
一切，终于结束了。
夏轻云咬牙强撑着不昏过去，浑身虚软，用尽了余力，捡起那份文件，送到陆衍之面前，低声下气的求他签字。
陆衍之狠狠盯了一眼夏轻云，龙飞凤舞的在上面留下名字。
然后将文件狠狠砸在地板上，厉声道：“滚，夏轻云，给我滚出去！”
他签字了……
父亲的手术费，有了。
夏轻云顾不得其他，急忙把文件捡起。
她迫切的动作，让陆衍之心中的怒火，越发失控。
钱钱钱，在这个女人眼里，钱就这么重要吗？
“滚！”陆衍之情绪失控，抓起床头的台灯，挥手砸在地板上，“快点给我滚！”
夏轻云收起文件，哆哆嗦嗦的穿好衣服。
“滚啊！”又一个花瓶，砸在她脚边。
夏轻云后背颤了颤，不敢再停留，抓起手包，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
外面，不知道何时，下起了大雨。
豆大的雨点，很快将她淋了个湿透。
夏轻云将文件死死护在胸口，茫然地淋雨走着，脑子里空空茫茫的，她竟然连打车都忘记了。
只是没有目的，没有意识的，胡乱在街道上乱走。
等她看见头顶上，那把黑色的雨伞时，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后。
夏轻云迷惑的顺着伞柄上的修长的手臂，看过去。
入目的，是一张多年未见的熟悉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