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清澜在旁边可是将这两人的反应看的一清二楚。
任笙可能不知道,刚才这个姑娘可是看他看得发呆了去,那眼睛里分明荡漾着女儿家的情意,那羞红的脸就如同天边的彩霞一样好看。
凤清澜忍不住打量了独孤伽蓝一身,身姿袅娜,肤白貌美,衣服款式简单舒服,布料却是一等一的丝绸,头上的唯二的发簪上的珍珠就价值千金。
装扮倒是低调,但是一看就是普通人家的姑娘。
至于她少女怀春一样的心思,凤清澜努力地想了想,上辈子那个惊艳了朝堂的少年丞相任笙,好像没听说倾心哪家的姑娘呀?
直到她死去的那一年,凤清澜都没有听说过那个少年丞相娶妻了。
任笙出任丞相的时候不可能娶不到妻子,要么就是他心悦的人已经有了归宿,要么就是他从未动心过。
凤清澜更倾向于后面一种,因此看着独孤伽蓝的目光带上了几分怜悯来。
可惜啦,神女有心,襄王无梦,注定是一场情殇。
这个时候,独孤伽蓝已经向任笙感谢关怀了一番,然后还真诚地跟凤清澜道谢了。
凤清澜对这个注定要受伤的女子不由得多了一分同情,于是问了她的姓名。
“我叫独——孤伽蓝,对,辜伽蓝,辜负的辜。”独孤伽蓝对眼前的两人非常有好感。
本想脱口而出的名字却停留在了嘴边,因为她突然想到父皇说的,来辰国一定要暗中查访,不要惊动了辰国的人。而独孤这个姓氏因为是他们的国姓,太有名了,很容易就会被猜到了身份。
“辜?这个姓倒是不多,不过名字很好听。”凤清澜默念了一遍,友好地笑道,同时也在心里笃定了,果然是从来没听说过的名字,看来真的和任笙没希望,可惜了,灵动又美貌的姑娘。
能抵挡凤清澜一笑的人,在整个京城里是极少数的。
任笙一转头看到这一幕,脑海空白了一瞬,随即耳根子又烫了,刚刚被凤清澜握过的那只手仿佛在袖子里发烫。
他觉得自己可能是病了。
明明,之前在书院里也不是没有见到过这位将军府嫡女笑的样子,可是偏偏今天之后,感觉就不同了。
“公子,你的姓氏呢?能告诉我吗?”独孤伽蓝好不容易克制住了自己和任笙相处时刻的羞涩,一双美丽的杏眼清澈如水,灼灼地盯着任笙。
被这一声打断,任笙清咳了两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姓任名笙。”
“笙箫的笙吗?”
“对。”
任笙任笙,独孤伽蓝在舌尖一遍遍地默念着任笙的名字,明明没有吃过糖,这一刻却比最好的点心都要甜。
轮到凤清澜的时候,凤清澜说了自己的名字,身份却是任笙后面说明的。
一听说是将军府的嫡女,又见过了刚才凤清澜一身绝顶武功的帅气模样,独孤伽蓝眼里充满了崇拜和羡慕,“怪不得凤姑娘如此好的武艺,我最是喜爱行走江湖的侠女了!”
至于她怎么知道的,自然是看话本呀!
话本那么多,不仅有才子佳人互许终身的浪漫唯美,还有侠女觅得良人浪迹天涯的故事,都是她的最爱呀!
独孤伽蓝突然话音一转,失落了起来,“可惜我从小便身体弱,家里是不让我练习武艺的。”
“这没关系,如果有可以保护你的人,有没有武功都是其次。”凤清澜脑海里浮现的是那一日去侯府见叶连城的画面,那个黑衣人是叶连城的手下,可是武功那个高呀,和重来一世的她都不分上下。
而被这一句话说服了的还有独孤伽蓝,保护她的人?
她第一个就想到了任笙,一双秋水一样的眸子明亮地凝视着任笙,就是这个人,明明文弱,可是保护她的后背,如同大山一样广阔可靠。
任笙却没有发现她的目光,言笑晏晏地和凤清澜说着话。
因为姓辜,两人都觉得辜姑娘这个称呼有些拗口,最后一致决定唤作伽蓝姑娘,孤独伽蓝更是很喜欢凤清澜,在知道了她比凤清澜要大上一个月之后,果断地叫上了清澜,也让凤清澜称呼她名字伽蓝就好。
要凤清澜叫一声姐姐,她还真是做不到,于是也就答应了。
凤清澜吩咐香儿将两个官兵连同那三个混混一起扭送到京兆尹那里去,带上将军府的名号,京兆尹必然会严惩不贷的。
香儿也是厉害,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根长长的绳子,将那倒地不起的五个男人拦腰捆在了一起,如同拉牲口一样带出去了。
独孤伽蓝看着就觉得解气,记起来自己的丫鬟,连忙蹲下去。
凤清澜的另外一个丫鬟梅儿见此蹲下去,翻开眼皮看了一下,然后掐了那丫鬟的人中,那丫鬟立刻就醒了。
“公——”那丫鬟刚要叫出来公主两个字,就被独孤伽蓝警告了一下,然后立刻改口成了小姐。
因为任笙脸上挂了彩,身上也不知道受了多重的伤,独孤伽蓝一脸担心地非要和任笙一起去看大夫,任笙只得同意了。
出了巷子,任笙又返回去,走到了拐角的一个草丛里,将里面袋子包装着的一瓶酱油带上。
凤清澜记在了心里,所以在最近的诊所里面,当任笙在上药的时候,她就悄悄地让梅儿过去付了钱,并且让收钱的大夫以实际药材费的十分之一报价给任笙。
独孤伽蓝说要给任笙付诊费和药费的时候,任笙一脸地拒绝,最后都快发火了这才让独孤伽蓝放弃了这个心思。
任笙摸了摸自己口袋里的铜板,想着若是不够,就先跟这里的大夫赊欠,不然就找凤清澜借一点。
等到要付钱的时候,大夫说出了诊金,任笙一愣,刚好够,可是,他的眉头一皱,怎么会这么少的钱?
他的老母亲年纪大了身体不好,所以都是他每个月按时给母亲买药。虽然他是个饱读诗书的文人,可却没有资格不食五谷不理烟火,相反,他对各种衣食住行的价格都很清楚,刚才用的那些药,还有大夫的看诊费,根本不可能这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