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连城已经出宫去了,得知这个,赫连绝更加是欣喜若狂啊,没有叶连城在这里捣乱的话,自己的计划更加顺利。
赫连绝浑身湿透了,再次求见,在里面伺候着的公公通报了一声,结果皇帝还是不愿意召见他,并且说三皇子禁足期间离开了寝宫再不走就要受惩罚。
碰壁了的赫连绝一点儿也不生气,反而执拗起来的,在越来越大的雨中,突然就跪了下来。
“父皇!”他在大雨当中,对着御书房大喊出声,雨水将他变成了一个彻底的落汤鸡,视线已经模糊。
“儿臣求见父皇,请父皇恩准!”赫连绝连着说了三遍,每一句都异常的有力。
门口站着的公公看赫连绝堂堂一个皇子殿下这样忍不住心生怜悯,劝告,“殿下您这是何苦,陛下的脾气您又不是不知道,说不见就不会见,您怎么还如此固执呢?过几天再来就好了,今日发生了一些大事情,陛下本来就十分烦躁,您就不要在这里等着了,更加不要让奴才们难做。”
赫连绝笔直地跪着,就是不动,那雨水顺着他的头发流到了脸上,最后从下巴不断地滴落到了地上,和从天上直接落到了地上的雨水混合到了一起,很快就在低洼之处混合成了一条小溪。
公公嘴里劝告的话也消失在了巨大的雨落的声音当中,最后只能摇头叹叹气,再次进去了里面通报。
“陛下,三皇子已经在外面跪了一个时辰了,雨越下越大了。”
“不用管他!自找的!”
皇帝依旧气怒,对之前赫连绝的事情还没有释怀。
加上现在正是最担忧的时候,看着窗子外面的大雨,他那眉头紧紧地皱着了。
这老天爷就不能均匀一点么?洛河那边正是旱灾,而辰国的国都京城里,竟然下着如此的瓢泼大雨,说不定都要有洪涝了,就不能分一点过去吗?
显然,皇帝也觉得自己的这个想法太幼稚了,深深地探口气,转头对着心腹太监,“让你找人去通知京城里重要官员入宫商讨对策,都通知了么?”
“陛下,已经找了很多人过去了,大臣们肯定能够准时前来。”
“恩,”皇帝点头,依旧忧心忡忡。
之前和叶连城探讨了一下,他的确提出来了一个很好的一劳永逸的办法——将西部湖泊的水引流到洛河来,西部有常年不化的雪山,雪水融化可以带来源源不断的河流。
可实施起来太困难了,雪山那边隔着三座巨大的高山,要引流过来,大山必须要凿出来一个洞才行,太难了,就算要绕路过来,那山太广博了需要绕很久。
就算这些都不是问题,那个巨大的工程,非要给三四年才能完成,眼前的旱灾却是就在眼皮子底下,那是迫在眉睫的事情。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公公又推门进来,皇帝暴躁地问了一句,“莫不是大臣们都到dc到齐了么?”
“启禀陛下,不是,是三皇子还在跪着,奴才看快要支撑不住了。奴才看三皇子也许也是为了旱灾的事情而来,说不定有什么好办法呢?陛下不妨让人进来。”
皇帝思索了许久,终于点头,“让他进来。”
公公飞快地去了,带进来赫连绝,赫连绝却没有跨进来,而是直接站在了门口。
“儿臣唯恐进去之后弄湿了御书房的地板,就不进去了。”
皇帝听了这话突然转头朝着门口看了一眼,那落汤鸡一样的赫连绝立刻就出现在他的视线里面,作为皇子殿下,天生尊贵,如何有了这么狼狈的时刻,浑身湿哒哒的,看得皇帝也不免有一些心软。
“这个时候还介意这些做什么,还不进来!”皇帝呵斥,可是语气已经软和了好多。
赫连绝自然是听出来了,心中一喜,面上却是乖顺地进来,走在地板上也是小心翼翼的,捏着自己的衣服,想要阻止衣服上面的水珠滴落在地板上。
可外面的大雨落在了赫连绝的衣服上面那么久,怎么能阻止得了,那水还是一点点地蔓延进来,在赫连绝的足迹之下印出来了水色的轮廓。
皇帝坐在龙椅上,一转头看见了这一幕,赫连绝那笨拙的模样的确让人很生气,生气得皇帝直接别过了视线,眼不见心不烦。
可下一刻立刻就吩咐了,“带三皇子去换身衣裳再来。”
“不!父皇,您先听我说完,我不过是淋了一点雨,没关系的,比起来在罗和受苦的百姓,我这是在享受幸福呀,他们想要求雨没有一滴的雨水,我却可以这么幸福地沐浴在雨水当中,我一点儿也不觉得委屈也不觉得身上难受,我就是心里为他们难过。父皇,恳请您让我去赈灾吧,上次是我的疏忽,这一次绝对不会了。”
“父皇,求求您了。”随着这一声的父皇,赫连绝重重地弯下来了膝盖,额头也重重地磕到了冰凉凉的地板上。
咚咚作响的声音让皇帝更加烦躁了,可不肯否认的是,刚才赫连绝说的一番话,已经成功地让皇帝心软了,那一句句的话也说到了他的心坎里,不由得动容。
面上不显的皇帝冷静道,“你若是真的有心,就晚上再来,朕已经让人去请各家大臣紧急前来议事了,如果你的办法能说服得了他们,朕便让你去!”
目的达成了,赫连绝喜极而泣,高兴的泪水和脸上的雨水融合在一起,兴奋地抬起头来感激地看向了龙椅上面的皇帝。
“多谢父皇,多谢父皇!”又是一连串的磕头。
皇帝视线依旧严厉而冷淡,“那现在还不赶紧走,淋病了还怎么去说服大臣?”
赫连绝听出来了这话的关心,又是一喜,连忙再次感谢之后喜滋滋地离开了。
出去了不远,从假山后面就钻出来一个小太监,可不就是赫连绝宫殿里的那个,见到了赫连绝之后立刻迎上去,顺带将伞举在了赫连绝的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