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真主仆回到陆家,刚下马车,小山子便恭敬地拦住她的去路:“夫人,二爷请您立刻去镜心园。”
珠儿霎时变了脸色:“小姐……”
纪真没理珠儿,神色如常道:“带路吧。”
陆崇知道她设计了杨素宜又如何?他一来拿不出实证,二来她腹中怀有他的骨血。
就凭这三分骨血,陆崇就算有实证也不敢拿她怎样。
镜心园的花厅里,杨素宜伏在陆崇怀里,哭得眼睛通红。她身上的冰绡玉蕊衫破了两个洞,还沾了些泥土,显得狼狈不堪。
陆崇脸色铁青,但安抚杨素宜的声音却格外温柔:“宜娘别哭,我会为你讨回公道。”
他话音刚落,纪真便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了进来。
纪真一进门便见二人如交颈鸳鸯,心里忽然泛起一阵恶心。
什么清冷孤傲、洁身自好,原来都是骗人的假象!
“呵,我倒是来得不巧了!”
陆崇霍然起身:“纪真,你设计宜娘,该当何罪?”
“我设计她什么了?”纪真冷冷看着陆崇,声如淬冰。
陆崇气急败坏道:“宜娘今日穿着你送来的衣裳得罪了德妃娘娘,你敢说你不是故意的?”
“她自己得罪德妃娘娘与我何干?我好心送她衣裳,还送出错来了?”纪真反唇相讥。
她是故意的又怎样?她只不过让人送来几身衣裳,谁让杨素宜不识好歹,偏偏选了德妃娘娘最喜欢的一件。
帘儿今日一早送来的衣裳皆是她的成衣铺特意为德妃娘娘独家设计的衣裳,之前因未完工,一直未能呈给德妃,现如今杨素宜大摇大摆穿着原本应该属于德妃的衣裳去见她,又怎么讨得了好。
说罢她眼神扫过陆崇身上的衣裳,忽而冷笑:“夫君身上这件雪青云锦直裰,也是我贺你的擢升侍郎之礼,难不成我也设计了你?”
听到纪真的话,杨素宜突然呜咽着去解盘扣:“原是妾身卑贱,不配这么好的衣裳……”
“宜娘不可!”陆崇慌忙按住她的手,恼恨地看向纪真:“好,你说衣裳是你的是吧?我把衣裳还你!”
陆崇说着就要解衣,只是他的动作缓慢,仿佛在等纪真开口阻止。
纪真看着他的动作,不仅不阻止,反而不紧不慢劝他:“夫君慢些解,这身衣裳不好解,毕竟那夜夫君醉酒,我帮夫君褪衣也费了好大一番力气。”
陆崇解衣的动作瞬间停顿,恼羞成怒:“你胡说什么?”
这种事,怎么能当着宜娘的面说?
纪真看着他僵硬的动作冷笑不已。
“为什么不让说?那夜你我二人洞房花烛,你从衣上取下青绸蒙住我的眼睛,难道夫君都忘了?”
那夜她被他抵死纠缠时,曾狠狠咬住他的手臂,他让她疼,她也要让他一起疼。
只可惜,他在闷哼声中越发用力,显得她的行为愚蠢又无知。
事后她被折磨得昏昏欲睡,恍惚间听见他骂她小狗,说她把他手臂都咬破了。次日醒来时他已经上朝述职,第三天他便回了临安祭祖。
听着纪真说二人房中事的杨素宜脸色惨白,她不禁扶着肚子哀叫:“崇哥,妾身肚子好疼……”
“肚子疼?来人,快去把全城最好的大夫都请来!”
陆崇顾不得骂纪真不知廉耻,慌慌张张抱起杨素宜就要往外走。
纪真不想看二人做戏,冷笑一声准备离开,却忽然瞥见陆崇滑落衣袖下的麦色小臂光洁无痕,完好如初。
她面色一寒,倏地停下脚步:“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