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闻言,气愤道:“那说起来话可太长了。”
那年,纪真17岁,还是寄居定国公府宋家的表小姐。
陆崇19岁,是大临朝最年轻的探花郎。
陆欢道:“宋家有位五公子是我二哥的同科,他十分钦佩我二哥的才华,时常请二哥去他府上相聚,有一次中秋宴,纪真那女人偷偷隔着水榭看了我二哥一眼,回去就跟宋家老夫人说要嫁给二哥。”
“宋家老夫人疼她,就派五公子当说客,二哥知道后当然不肯答应,就拒绝了。谁知那纪真还不死心,竟联合宋家人,趁五公子生日时把我二哥请去她们府上把他灌醉,又让宋世子带着太子殿下去撞见她和我二哥孤男寡女的在一起,坏了我二哥名声,二哥不得已娶了她。”
“宋家人竟也由着她胡来?”听完陆欢的讲述,杨素宜吓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纪真这个商户孤女竟有这样的魄力,敢这般胡来。
“宋家是纪老夫人说了算,她疼纪真,自然由着她胡来,不过……”陆欢故意欲言又止。
杨素宜好奇追问:“不过什么?”
“不过纪老夫人估计也是想尽快甩掉纪真这只狐狸精。”
杨素宜越听越糊涂:“狐狸精?不是说她很疼爱纪真吗?”
“哼,疼爱是一回事,但触及到他们家的利益又是另一回事了。”
陆欢面上露出不屑的神色,杨素宜心痒难耐,伏低作小哄她:“好妹妹,莫非这里面还有其它文章?”
“当然了!纪老夫人着急把纪真嫁给我二哥,其实是怕她带坏了她们宋家的儿郎!”
“纪真没嫁给我二哥之前,一直和他们宋家好几位公子纠缠不清,我听说就连宋家世子也被她勾引得要纳她为妾!”
“怎么是纳她为妾?不该是娶她为妻吗?”杨素宜疑惑道。
“嫂嫂你糊涂!纪真那女人是什么身份?宋世子又是什么身份?宋家人怎么会让商户孤女成为世子妃?真成了他们家不得被京城贵族戳穿脊梁骨啊!再说了,那宋世子估计也只是拿她当个玩物,听说他曾当着不少世家公子的面说她只堪为妾。”
说到最后,陆欢勾唇笑了起来。
杨素宜也附和笑,她本以为自己在纪真面前没有任何胜出的优点,却不想她还有这样的过往。
陆崇或许正是因为她和宋世子的过去才不喜欢她的罢!
“欢妹妹,我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杨素宜鼓起勇气道。
“何事?”陆欢问她。
杨素宜道:“六月十九,我想去相国寺为崇哥和腹中孩子祈福。”
六月十九是观世音菩萨成道吉日,她的话本上说,那日她的“母亲”康宁长公主会摆驾相国寺,她要抓住机会。
陆欢想了想,说道:“六月十九还有半月,不急,我到时候亲自陪你去。”
“不过在这之前,我也有件事想请嫂嫂帮忙。”
“啊?什么事?”
“嫂嫂你附耳过来。”
陆欢向杨素宜勾了勾手指,二人一阵耳语,略去不记。
荣禧堂里,薛氏看着珠儿送来的花,神情莫变。
她问徐妈妈:“你说纪氏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昨日送钟,今日又送花送鸟。
徐妈妈看着盛开的茉莉喜欢得紧,笑道:“夫人这是孝敬您老人家!”
薛氏皱着眉,半信半疑,如果没有今早用饭这一出,她或许还真愿意相信纪真是在孝敬她,或者说是讨好她。
一旁逗鸟的陆原彗闻言冷笑:“真要是孝敬我们,就不会送这种不值钱的玩意儿了。”
薛氏觉得陆原彗说得十分有道理。
她二人本在纪真一行人离开之后就回房休息的,可是没料到二人躺到床上,一闭上眼
耳朵就自动回响西洋钟刻针摆动的滴答声,吵得二人睡意全无,只好又起床。
徐妈妈听了二人的话有些尴尬,勉强笑道:“夫人想必是管家权的事想通了,不然今日也不会自己掏钱让厨房做好吃的来孝敬您和老爷。”
提到管家权,薛氏来了一点精神:“嗯?你说的有些道理。”
是了,纪氏又送西洋钟,又送名贵花鸟,一定是见她把管家权交给三房四房,着急了,所以才送东西讨好他们。
薛氏越想越觉得是这样。
她对徐妈妈道:“这样吧,一会儿你去鉴心院把她叫来,重新商量商量管家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