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宗说着突然压低声音。
“四弟妹,你老实讲,你现在跟我们走,是不是四弟怕日后拖累你?”
舒青青听了陆宗的话觉得他很莫名其妙,她轻轻捶了一下陆宗,皱眉道:“瞎说什么呢?四弟怎么会拖累四弟妹?”
可苏芸娘一听就明白了陆宗的话,她神色冷淡,故意装作听不明白回:“没有,三哥怎么会这样想?”
其实陆宗说得对,苏芸娘想现在回临安,怕的就是纪真痊愈以后对他们打击报复,她太了解纪真睚眦必报的性格,陆家人差点害她丢了性命,她绝不可能轻而易举放过。
她昨日提出让陆单跟着一起走,就是想趁纪真现在还没有找到证据逃之夭夭,就算以后纪真找到证据要清算,他们也在临安,纪真的手也伸不了这么远。
可是陆单像是笃定他们和纪真斗法,赢的会是他们。
陆宗听了憨厚的笑笑,以为陆单没有告诉苏芸娘他们谋害纪真的真相,于是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笑着走开了。
日头渐渐高起,舒青青看着地面上越来越少的箱笼,眉间的郁色更重了。
她一直在等荣禧堂那边来人,可是现在看来,那边是铁了心要赶他们走。
直到最后一个箱笼装上车,也不见荣禧堂过来一个人。
苏芸娘看出舒青青脸上的失望,淡淡道:“三嫂,咱们走吧。”
荣禧堂不来人反而更好,说不定日后纪真清算,还能以为他们没有参与其中。
“嗯,走吧。”舒青青深吸一口气,像是接受了荣禧堂确实不管他们的现实。
只是往门外走的路上,舒青青越想越生气。
“咱们对陆欢这么好,她居然也不来送送咱们,真是白对她好了!”舒青青忍不住向苏芸娘吐槽。
苏芸娘冷笑一声道:“欢妹现在正在镜心园伺候杨家小姐呢,听说她能出来是因为把罪状全推给了宁肃,现在她巴不得讨好杨小姐,日后好跟着喝汤。”
“真是个见利忘义的小人!”舒青青听了咒骂。
二人说着话,迈出了丹云园的院门。
可是一出院门,就见到了一个最不想看见的人。
纪真坐在一张靠背交椅上,头上由珠儿打着一把遮阳伞,好整以暇的看着二人。
苏芸娘脚步一顿,拉住了舒青青。
舒青青也停下脚步。
“二嫂,你身体不适,怎么不好好在鉴心院里休息?你不用刻意来送我们。”舒青青也不管纪真到底是不是来送他们的,张口就是默认纪真的来意。
坐在交椅上的纪真慢慢起身。
她有时候确实很佩服她这三弟妹的厚脸皮,什么话都说在前面,直接把后来人的话全部截断。
面皮薄的人,或许听了她的话就不好再说什么了。
可惜她面皮不薄。
“三弟妹说笑了,我不是来送二位的。”
“我来是有两句话想问问两位弟妹。”
纪真语气平淡,但听到舒青青苏芸娘的耳朵里,却让两人暗暗心惊。
莫名其妙来问她们二人的话,只怕是因为昨天的事……
舒青青吞了吞唾沫,假意扬起脑袋,装作趾高气昂道:“既然不是来送行的,那我们就先走了,临安路远,我们没时间和二嫂闲聊了。”
她说完话,拉着苏芸娘就要走,根本不愿给纪真问话的机会。
可是纪真故意来问话,岂会一点准备都没有?
见二人要走,她一个眼神,帘儿和珠儿便一左一右拦住舒青青二人。
苏芸娘沉了脸,质问纪真:“二嫂这是什么意思?”
“荣禧堂的麝香是谁的主意?”
纪真不答反问。
“我们怎会知道?”舒青青嘴巴快,下意识就回,苏芸娘想阻止都没机会。
“二嫂这话问得奇怪,第一,我们并不知荣禧堂燃的是什么香,第二,二嫂既然认为荣禧堂燃的香是麝香,就应该去荣禧堂问哄你。母亲和父亲,我和三嫂昨日又不在荣禧堂,当然不知荣禧堂发生了什么。”
苏芸娘替舒青青找补的话说得滴水不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