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欢泪流满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但面前的陆崇无动于衷。
陆欢又蠢又坏，这是她自作自受。
陆欢哭了半晌，见陆崇没什么反应，渐渐收了泪水，不敢再哭了。
她从小和陆崇这位二哥不亲近，长大了关系更是一般，只不过因为同父同母，陆崇偶尔会对她照顾些许。
陆崇沉着脸冷了陆欢半晌，见她眼泪收了，才出声询问：“卫云的事究竟是不是你干的？”
方显明刚才已经告诉了他，卫云被打得体无完肤，一口咬定是陆欢派人动的手。
“二哥，不是我，真的不是我。上次在慈恩寺他莫名其妙失踪，我以为他卷银子逃跑了，派人找了找，没找到他就不了了之。”
陆欢确实冤枉，她虽恨卫云卷银子逃跑这事做得不地道，可是她万万没有想过要杀他灭口。
更何况他又没有给纪真带去实质性的伤害，她又何必杀他灭口？
“那他怎么会一口咬定是你的人动的手？”陆崇冰冷的目光死死盯着陆欢的面孔，想从她面上找出她说谎的迹象。
他这个妹妹说的话，十分只能信五分。
“我真的不知道。”陆欢无助地哭诉。
她眼泪刚流下来，脑海中猛地灵光一闪，她怯怯抬起头：“二哥，会不会是卫云自己露了马脚被纪真知道了，所以她抓了卫云，把他打得半死不活来污蔑我们？”
陆欢说完，越想越觉得有道理。
总共知道她计划的人除了宁肃就薛氏和杨素宜，还有眼前的陆崇。
可是薛氏，杨素宜和陆崇都不可能把真相告诉纪真，纪真知道，只会是卫云自己露了马脚。
她好不容易想出一个符合常理的答案，陆崇听了皱眉，但没反驳。
陆欢的猜测确实很有可能，但是现在的问题是卫云一口咬定是陆欢指使他去污蔑纪真的清誉，如果他直接去找卫云，让卫云反水，恐怕连他的脸面也要一起搭进去。
陆崇呼吸变沉，他没接陆欢的话，反是道：“行了，别管他是不是被纪真收买，现在我给你一个选择，你是要继续留在大牢，还是跟我回去？”
“我要跟你回去。”陆欢连忙应答，傻子都知道怎么选的问题二哥怎么还拿来问她？
她才不想继续待在这个整日只能喝馊水，吃硬馒头的大牢。
“嗯，跟我回去可以，但是有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陆崇垂下眼睑，平静道：“你要把和卫云有关的所有罪责都推到宁肃身上，告诉方县令你是受宁肃迷惑，一切都和你无关。”
他的话音落下，陆欢脸色大变。
“什么？”她瞳孔猛地一缩，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都推给宁肃，那他岂不是……轻则牢底坐穿，重则被判死刑？
“二哥，宁肃是我夫君，有没有其它办法可以把他一起救出去？”陆欢突然跪下，向陆崇请求。
“起来！”陆崇看见她跪地的动作，顿时气得呼吸不畅。
他怎么会有这么一个拎不清的妹妹？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现在她都自身难保了，竟然还想着要把宁肃一起救出去。
“你和他只能出去一个人，你自己想清楚。”陆崇冷冷出声。
陆欢只觉头顶的天塌了。
她唇角不断翕合，许久吐不出一个字。
陆崇见她沉默，不耐地催促：“你考虑好没有？是救你出去，还是你决定留下和他一起受苦？”
陆欢罕见的不说话，此时眼泪再也忍不住，簌簌流下。
陆崇看着她的眼泪就来气，他倏地起身。
“你没考虑好就先回大牢里再考虑考虑吧！”
他转身要走，迈出的脚步还没走出厅堂，就听身后陆欢带着泣声道：“二哥，我跟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