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芸娘和舒青青慢慢跟在陆崇身后走,二人心中都有些忐忑不安,毕竟她们两人确实和纪真出事一事没有关联,但偏偏两人都知道真相。
苏芸娘疑心陆崇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什么,否则怎会莫名其妙怀疑她?为了弄清楚陆崇对她是试探还是怀疑,她主动问:“二哥,二嫂究竟是因为什么腹疼?”
走在前面的陆崇忽然听到身后苏芸娘的问话,脚步倏地停住。其实事到如今,他自己也不知道纪真是为什么腹疼……
“别废话了,快些走吧。”他冷冷道。
鉴心院卧室里,邱万里小心翼翼地给纪真取银针。
褚流襄坐在一旁,神情紧张地看着纪真,像是怕她疼。
等邱万里取下最后一根银针,他道:“阿真,你现在感觉如何?”
纪真失血过多,现在连嘴唇都是白的。
听到褚流襄关心她,她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褚二哥,已经好多了。”
她的话褚流襄自是不信,但此时他也再说不出任何重话。
倒是邱万里把银针重新放回针袋以后,坐在了纪真面前。
他严肃认真地望着纪真,开口问:“阿真,你在荣禧堂察觉到腹疼之前,有喝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或是闻到奇怪的味道吗?”
不干净的东西?
纪真缓缓摇头,在荣禧堂中陆单是给她倒了茶水,但她一口没喝,而且她那杯茶还被陆宗喝下,茶水应该没有问题。
至于异香……
“我在荣禧堂之时,薛氏曾一脚踢翻了香炉,那香炉中焚的香确实闻起来和平日的不同。”
“什么样的香?”邱万里沉着脸追问。
“芳香怡人,闻起来略微刺鼻,浓郁的花香里面似乎有木质香料。”纪真皱着眉回忆。
“有没有办法弄到香灰?听你的描述,很像是麝香。”
麝香?
纪真呼吸一滞,有孕在身的妇人万万闻不得麝香,这是她知道自己有孕时邱万里就嘱咐过她的。
为此,她把鉴心院里大多数的香料都锁了起来,生怕丫鬟误点麝香,但是现在,邱万里却告诉她差些流产可能是麝香所害……
“我会让人去查。”纪真脸色苍白,语气却坚定。
如果薛氏房中踢倒的香炉里点的真是麝香,她一定饶不了他们!
“嗯,最近你——”
“小姐,姑爷又回来了。”
邱万里嘱咐的话还没说完,珠儿忽地从门外进来禀报。
邱万里倏地起身:“你躺下,让我帮你和他说。”
“邱大哥,不用麻烦,让我来亲自和他说。”纪真眼神冷漠,断然拒绝了邱万里的好意。
“邱大哥,褚二哥,辛苦你二人先回避一下。”纪真向二人开口。
邱万里和褚流襄对视一眼,点了点头。
陆崇带着舒青青和苏芸娘进门之时,二人正从门里出去。
陆崇停下脚步,看向舒青青和苏芸娘,出声道:“两位弟妹先进去吧。”
说完,他跟着邱万里二人出了房门。
邱万里和褚流襄察觉到他跟出来,自然停下了脚步。
“陆大人有事?”邱万里率先出声。
陆崇颔首。
“二位大夫救了我的夫人,陆某感激不尽。”
他道谢虽是对着两人,但目光却直直看向褚流襄。
陆崇看到褚流襄的第一眼就觉得有些不舒服,因为褚流襄看他的眼神仿佛像看竞争对手,然而他们在此之前从未见过面。
褚流襄坦然对上陆崇视线,淡淡道:“陆大人严重了,我不是大夫,你道谢只需向邱大夫道谢便是。”
他知道陆崇方才那句“两位大夫”是试探,但他不介意表明自己的身份。
毕竟眼前的男人,只是纪真不要的男人。
“原来是邱大夫,失敬失敬。”陆崇对着邱万里拱手,但下一刻,他又看向褚流襄。
“兄台如何称呼?”
“褚湘,字流襄。”褚流襄不咸不淡开口。
“褚兄台,敢问在何处高就?”
得知姓名,陆崇懒得掩饰,直接问他想知道的问题。
当然,他其实真正想问的是他出现在他夫人的内室做什么?邱万里好歹是大夫,他褚流襄又不是大夫,一而再,再而三地从他夫人的内室出来,这符合礼节吗?
“江湖散人,无处安身,近来得邱大夫收留,在他身边混口饭吃。”褚流襄神情冷漠,语气平淡,假的说的跟真的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