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我才疏学浅，不能解答你的问题，又身体不适，你有困惑还是另请高明吧。”
吴夫人回应极其冷淡。
纪真脸色微沉，她有想过吴夫人会拒绝和她交谈，但是没想到她会拒绝得那么不留情面。
她以身体不适为借口，纪真不敢多说一句，再多说一个字都算是纠缠。
躲在梁柱背后的杨素宜听见吴夫人回纪真的话偷偷笑起来，她笑纪真愚蠢，也暗自庆幸她提前得知了吴夫人的秉性，否则像纪真这样被羞辱的人就是她。
纪真带着丫鬟走了。
等纪真身影彻底消失，杨素宜屏退小梨，一个人装作柔弱不适的模样走上顶楼。
吴夫人的婢女再度出现。
杨素宜没给她说话的机会，脸色一白，踉跄着往她扑去。
丫鬟要阻止人上楼的话瞬间变成了小心。
杨素宜被吴夫人的丫鬟紧紧扶住。
丫鬟认出杨素宜，出声问：“杨小姐你没事吧？”
杨素宜素白着脸抬头，装作无事的摇摇头。
摇头之后她又虚弱道：“我无事，多谢姐姐，只是想麻烦姐姐你扶我到里头坐一坐，我头有些晕。”
那丫鬟拿不定主意，下意识看向自家夫人。
吴夫人余光看见了杨素宜面无血色的脸，点了点头。
“把杨小姐请进来吧。”
丫鬟扶着杨素宜进去，扶她到吴夫人身旁坐下。
吴夫人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杨素宜。
“多谢夫人。”杨素宜展开苍白的唇，向吴夫人露出一抹笑容。
吴夫人冷淡地点头，并不打算和她说话。
杨素宜慢慢喝着茶水，并不着急和吴夫人搭话。
话本上说，要讨好吴夫人很简单，那就是诚恳，最好不要在她面前玩花样。
等到茶杯中的热水下腹，杨素宜才抬起头：“吴夫人，我想请夫人帮个小忙——”
“杨小姐请错人了，我身体不适，什么忙都帮不了。”吴夫人不等杨素宜说完就出声打断她。
“这样啊……那没事，我自己去找我的丫鬟。”杨素宜故作坚强，放下茶杯就要起身离开。
可是她一站起来，身体就像得了软骨病一样，身子一歪差点就要摔倒。
吴夫人亲自扶住她。
“你刚是想让我叫人帮你叫你的婢女？”吴夫人皱着眉，语气有些意外。
杨素宜听出吴夫人话语中的语气的变化，无力地点头。
“是的夫人，不过您现在不方便，那就算了，我自己可以离开……”
她话未落，吴夫人摁住她的手臂。
“你好生坐着吧，我让红儿去帮你找你的丫鬟，对了，你的丫鬟——叫什么？”
“叫小梨。”杨素宜道。
吴夫人点头，转身就吩咐红儿去帮杨素宜找人。
杨素宜并不担心红儿一会儿就能把小梨找来，因为她早已吩咐小梨，等她进到顶楼，让她立刻找个地方躲起来，等她这里完事再出来。
红儿一离开，这里只剩下她二人。
杨素宜一抬头，目光直直地看向吴夫人，吴夫人手中拿着一本颜真卿的作品集。
“吴夫人也喜欢颜公吗？”她故意用了也字。
吴夫人本不想理她，但听见她用了“也”字，眼眸终是动了动。
“怎么，杨小姐也喜欢颜公？”
杨素宜点头又摇头：“嗯，我自幼便喜欢颜公的字，但是我练颜公的字练得并不好。”
她这招叫以退为进，看似在贬低自己字写得不好，实则是在提醒吴夫人：我也临摹颜公的字帖。
“颜公的字没有真迹的话难以临摹，你有这份练字的心已经很好了。”吴夫人说完，像是害怕杨素宜继续这个话题谈下去，立刻抬眸往外看。
“夫人说得我实在惭愧，不敢欺瞒夫人，其实我家中有颜公的真迹，只是我太笨，字总是练不好。”杨素宜说着低下头，作惭愧状。
“你有颜公的真迹？”吴夫人惊讶不已。
见吴夫人果然上钩，杨素宜肯定地笑笑：“有，我还带来了。”
她抬袖想把袖中的真迹抽出来，可是她还没碰到真迹，吴夫人却突然出声拒绝。
“不用了，杨小姐既然有真迹，那好好练便是，我相信以杨小姐的聪慧，假以时日必能成为一次大家。”
她说完，像是怕杨素宜流泪，立即起身往楼下张望：“奇怪，红儿怎么找个人找了这么久？”
杨素宜也跟着起身。
就在她准备应答时，楼下忽然传来了红儿和小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