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菁觉得人在累的时候，很容易会因为各种诱惑而止步，能够坚持走到最后的人，屈指可数。
苍云菁的话让空间冷却下来，一时活跃的气氛瞬间消失，甚至，她看到楼空栎嘴边的笑意逐渐消失。
“苍云菁，你知道我看重你什么吗？”
“什么？”
“我第一眼看到你，就知道你这种人极能隐忍，哪怕忍个十来年，也要划算着怎么回本，我就想，这样的人非常有趣，于是我就想再靠近一些，看看你这种底层的人是不是像只蚂蚁一样，在遇到困难时，拼命挣扎，哪怕付出所有。”
楼空栎第一次见到苍云菁时，那是在陆家，那种坚韧的眼神中充满熊熊怒火，只需要一个导火线，就可以引燃一切，焚烧一切。
“我走过很多地方，见过很多人，他们也有与你一样，拼命想要征求自己一方天地，有的成功，有的失败，但是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对现在的你非常感兴趣。”
“就因为这一点点好奇，你就想把我当成一个小丑，开心时过来调侃一番，不高兴时，置之不理？不累么？”
苍云菁早就知道楼空栎一开始接近她是因为好奇，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有些看不懂了。按理来说，一个人面对一个稀奇的东西的新鲜感不会持续很久，可是楼空栎却做到了。
这让她更加迷茫。
同时，她也气愤，气愤楼空栎在一旁看着，明明他什么都知道，但他不说。
“不，你错了。”
楼空栎摆摆手，“将一个美人百般玩弄可不是我的作风，我这个人虽然看起来非常不靠谱，但是对于这种事，我还是十分有原则的。”
他发誓，他从来不会把某些东西强加到某个人身上，他也不会强迫别人做不愿意的事。
“很可惜，我没有在你身上看到任何原则。”
楼空栎说过的谎话太多，她已经不愿意相信。
“呵呵，你若是与我接触多了，就会发现我有很多优点。”
“抱歉，我并不想。”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楼空栎十分不甘心，他身上优点无数，人又风流倜傥，有多少女子都恨不得与之跟随，可偏偏他就遇到唯一一个不解风情的人。
苍云菁微微抬头，依然是陌生的脸，黝黑的瞳眸流转星辰光华，“楼空栎，我已经成亲了。”
她已经与席玉寒成了亲，结了契，尽管席玉寒已经不在小世界，但是她心中认定的夫君一直都是席玉寒，不会再有第二人。
楼空栎当然知道这话中的意思，苍云菁已经成亲，是有夫之妇，希望他可以安安分分，不要涉足她的事。
可是，想都别想！
楼空栎一把抓住苍云菁的手臂，“成亲？哈哈，真是笑话死我了，你们成亲只进行一半，还未三拜，根本就不算数！”
他就是不服气，自己哪里比不上席玉寒？
“我与他已经结了契约，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不是么？”
苍云菁用力拂开手臂上的手，一字一句说道。
契约是不会骗人的，那是一种见证。
“对，有契约……”
楼空栎又抓住苍云菁的手腕，用力抬起，洁白的肌肤露出那片契约的痕迹。
“没关系，契约可以改，这根本就不是问题！”
“够了！”
苍云菁皱紧眉头，抽回手，“你到底想做什么？”
“哈哈，我能对你做什么？看你那副紧张的样子。”
楼空栎干笑几声，眸色微微暗淡，“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喜欢上你了，怎么办？”
“你……”
苍云菁是真的被吓到了，楼空栎会喜欢她？这有些不大可能，甚至听起来有些天方夜谭。
“哈哈，那么震惊做什么？我只是对你好奇而已，根本就不喜欢你，也只有席玉寒那个冷木头才会喜欢你这种女人。”
楼空栎哈哈大笑，当他笑的时候，分不清是喜悦还是别的情绪，浅色的瞳眸倒映着眼前人的影子，说出来的话，也让人模糊不清。
“楼空栎，席玉寒到底是什么身份？”
“想知道？”
楼空栎微微弯腰，静静地凝视她，“你那么聪明，一定能找到所谓的答案，又何必问我？姓席的那家伙不是你的夫君么？连自己的夫君都找不到，你还能做什么？”
说完，似乎觉得不够，他又添加一句，“不要忘了，没有我，席玉寒早就丧命在那个地方，他的毕生修为和绝学都出自我手，我能培养他，自然也能让他永远站不起来。”
苍云菁敛眸，没有说话。
是的，席玉寒是被楼空栎带出来的，他的性情和做事风格，楼空栎都知道的一清二楚，终有一天，楼空栎毫不忌讳可师可友的身份接近她，除了好奇，还能什么？喜欢她吗？那根本不可能。
抢自己徒弟喜欢的人，这等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哈哈，不要一本正经的看着我，不然我可保不准会做出什么事。”
苍云菁立即转移视线，上一秒还在与她畅谈，下一秒又在嘲笑她无能，楼空栎到底想做什么？
“这次我前来，是要送你一样东西，不过需要给我一点点回报，不然，我可不会给你。”
“什么东西？”
“闭上眼睛。”
苍云菁听话的闭上双眼，半晌，一个冰凉滑腻的东西塞到她手心。
她浑身一僵，睁开眼一看，神色诧异。
她的双手盘踞着一条火红的灵蛇，灵蛇乖巧的保持着一个姿势一动不动，一双竖瞳直勾勾的盯着她，让苍云菁有种灵蛇在卖萌，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看到这双竖瞳，苍云菁恍然间想到淳冥。
可是淳冥是一身土褐色，根本不是红色。
她眸色一暗，就算再像，也不是真正的淳冥。
“怎么样？是不是很惊喜？”
“的确惊喜，但是更多的还是惊吓。”
“惊吓？”
楼空栎不明所以。
“我讨厌蛇。”
苍云菁忍受着那种滑腻腻的感觉，一把抓住灵蛇的七寸，就要扔出去。
“主主主人！不要把我扔出去！求你了！不要扔我！”
脑海猛然响起一道少年的声音，清亮中带着青涩，此时却充满惶恐。
苍云菁被吓的手抖，灵蛇顺势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