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擎宗常年都有外出历练的弟子,苍云菁想到这个主意时,正巧碰到一部分浮擎宗的弟子出没,他们大约有十来个人,其中只有两名女弟子,其他的则都是男弟子,每个人都身后负剑,气质不凡。
“主人,等他们外出时,我们就跟上去,找机会混进去。”
百洌站在门旁往外张望,他们来到浮擎宗附近可以暂时居住的地方,距离浮擎外出的弟子房间只有两间之隔。
这是他们特意要求的地方,方便行事。
“可是主人,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浮擎宗中那么多规矩,他们应该不会随随便便带上一个外人进入浮擎宗。”
淳冥还是不赞同的,万一这其中出了差错怎么办?谁来负责?混进去可不是那么容易。
苍云菁勾了勾嘴角,手指轻轻敲着桌面,慢条斯理的说道:“有些事,不需要想的那么复杂。”
“那么依主人的意思是……?”
淳冥不知道还能有什么好办法。
苍云菁笑了笑,酌饮一口茶水,湿润一下微干的嘴唇,“既然要光明正大的进去,那就当然不会以别的身份进去。”
“主人想要以原本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进去?”
百洌思绪转的极快,忙不迭答道。
苍云菁赞扬的看百洌一眼,继续说:“没错,我要以我现在的身份进去,不仅仅要光明正大,还要引人注目。”
以前,她是不能修行的废物,可是仔细一想,她为什么不能修行?
那是因为重潼利用丹药废掉了她修行的道路,要她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一开始,苍云菁表现出的天赋总比重潼高一筹,日积月累之下,重潼终于忍受不了这种形势,她要打破它,她要成为人上人。
成为废物以后,哪怕拜师学艺,她做事依然畏畏缩缩,不敢声张,她自卑,她恐惧,她担心一切事情的好与坏,一直到坠崖,她都觉得自己活着真的太窝囊。
这一世,她要光明正大的踏入浮擎宗,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份,知道她这个人,她不要再畏畏缩缩,她想要的东西,就一定要拿到手。
重潼不是很喜欢被别人高高捧着阿谀奉承吗?
既然如此,她就助她飞的更高,然后再从云端坠下,狠狠摔到地上,让她也体会一下从天堂到地狱的滋味。
“可是,主人如果想要以真正的身份进入浮擎宗,那么主人的仇家一定会知道,到时候一定会来找主人麻烦吧?”
百洌忽然想到这一茬,有些不明白主人的用意,这样做,那岂不是树大招风,自投罗网吗?
苍云菁摇摇头,“我知道你考虑的问题,到那时,我自有对策。”
她怎么可能会想不到这个问题?她只是已经有自己的想法,却没有说而已。
百洌咂咂嘴,捧着灵果啃的咔咔响,半斜着身子靠在床边,悠闲自得。
“既然主人已经有对策,那我就不提醒什么了,什么时候出发?”
“等他们。”
苍云菁握了握拳头,抬起头,眸色微暗,“过几日,就是他们做任务的时候,到那时,我们就跟上去。”
来这里之前,她已经打听清楚,那些浮擎弟子这次聚在一起,是在商讨驱除妖邪的事,而所谓的妖邪,则在一大户人家之中,从那里传出大户的子女纷纷中邪,一时间人心惶惶,又恰巧被浮擎宗弟子遇到。
浮擎本是大宗大派,行着斩妖除魔之道,天才颇多,而这些弟子外出历练的主要内容也是斩妖除魔,拿一些邪祟练手也实属正常。
“既然还要等几日,主人不如先休息,待精神养足了,一定事半功倍。”
百洌本着人形,如今越来越像人一样,学会思考,学会生活,更学会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这样进步神速的百洌,让苍云菁感觉他已经与普通人无异。
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他当做朋友,当做弟弟,更是当做一个真正的人来看待,而不是仅仅的灵物。
“主人,百洌说的对,这段时间奔波劳累,主人也该休息休息,放松一下。”
淳冥每次都会在苍云菁面前无比乖巧,每一次做事都无比衬她心意,她能有这样的伙伴,何其之幸。
苍云菁没有等多久,依她所说,那群浮擎弟子在第四日时齐齐出动前往那大户人家,一副戎装待发的样子。
浮擎宗附近有大大小小的宗门小派,甚至还有一些低等修士散居,其中最近的地方有季家作为首富长留此处,每隔一段时间,都会为浮擎献上一批季家出色的弟子,由此一来,只要季家有事,大部分都可以请求浮擎帮忙。
而这一次,季家突然出现中邪事件,第一时间请求浮擎能够伸以援手,于是浮擎便派来正在外出历练的弟子前往解决。
如果连一个简单的邪祟都无法摆平的话,也不配做浮擎弟子。
季家家主是一名年轻的中年男子,虽然已经过了三十的样子,脸上却不见有多少皱纹,反而看起来比较年轻。
斜靠在树上,苍云菁往下瞅,顿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差点从树上跌下来。
不会这么巧吧?
她又瞪大双眼仔细看了看那群浮擎弟子最前方的男子,盯着那张脸,她这才暗道原来不是错觉。
“主人看到什么如此惊讶?”
百洌化作原型趴在一个树杈上,察觉到苍云菁面部表情,十分好奇。
苍云菁收回视线,含糊一句:“见到一个故人而已。”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她真的刮目相看,愈发惊奇。
“师兄,师兄?”
“嗯。”
淡淡的声音从男子嘴边溢出,带着几分低沉。
“师兄刚才在看什么?”
身旁的男弟子顺着师兄刚才的视线看去,只看到一棵树,平淡无奇,师兄看这一棵树做什么?
树有什么好看的,男弟子心想。
苏寒微微垂眸,细长的睫毛遮住他眸底的情绪,就在方才,他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可那种感觉也仅仅一瞬,仿佛错觉一般。
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所以,刚才这附近一定有人在偷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