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是不可泄露，难道除了这句话，就没有别的可以说吗？”
“不能。”
国师面不改色，说出的话却十分冷硬，他只说自己该说的，那些不能说的，他半个字都不会透露，没有人，能够撼动他的决定。
碧如之与国师相处时间长了，也知道再问也没有意义，只得悻悻的闭嘴。
“那好，不说就不说。”
她转头看向苍云菁，“我听闻九溯之地十分凶险，不亚于那些禁地，如果你要去的话，倒是可以让我们陪着你，毕竟人多力量大。”
苍云菁心中一暖，知道碧如之是想帮她，但是越这样，她越不好意思去答应。
在这个世上，唯有人情最难还清。
“多谢好意，去九溯之地一事，我再考虑考虑。”
她说的话有点含糊，既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碧如之哪里听不出来其中的意思，只能点点头，赞同她的话，“那等你什么时候想去了，就通知我，到时候我们一起去。”
“好。”
碧如之留下一块木牌，那是联系她的方式，苍云菁把东西收起来，暗道以后可能会有麻烦碧如之的地方，她就暂且收着吧。
关于九溯之地，就这么搁置着，双方都保持着不再过问的态度。
百洌一直在旁边听着，听到主人有意于九溯之地，心中早有几分打算。
“另外，我们刚才与你说的上一界，也希望你能够认真考虑，我们并不是在开玩笑。”
一提到这个，似乎触动百洌的逆鳞一般，他整个人都弹跳起来，如同受惊的兔子，紧紧盯着碧如之，“你怎么还想着这种事，我都说了，主人她哪里也不去，你听不到吗？”
“你主人都没有说话，你凑什么热闹。”
在碧如之眼里，百洌就是一个毛头小子。
“你！”
求助的目光投向苍云菁，苍云菁轻咳几声，没有正视百洌，“这件事我的确想过，但是要我处理完这里的事，才能去。”
“那我就当你答应了！”
碧如之一拍手，笑眯眯的说道。
“喂，你为什么不找别人，非要找我的主人？”
这也是苍云菁一直在想的问题，碧如之人脉很广，怎么可能没朋友，可是她为什么会找上自己？她有些想不通。
碧如之一脸深意的看着苍云菁，“你相信天命吗？”
天命？
被莫名其妙问到这个问题，苍云菁第一个反应就是抗拒，她不信什么天命，她也不想因为天命而去顺从做着某些事。
她只想做自己。
突然有一天，有人对她说你相信天命吗？她不信，现在不会信，以后也不会信！
“说起来，这件事的确有些不可思议，或许你也不会相信，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们之所以找上你，是因为兄长的卦象……与你有关。”
碧如之说完低下头去，没有看苍云菁是什么脸色，但是她知道，一定不会太好看。
之因为什么狗屁天命就找上她？
苍云菁脑海一片空白，感觉活着就是一种荒谬的事情。
她不信天命，反而天命就与她牵扯不断，从头到尾，她都没有挣脱天命的束缚，像垂死挣扎的蚂蚁，在狭小的空间想要寻得一丝生机。
听起来，多么可笑。
天命与她有什么关系？
“卦象上说什么？”
苍云菁面上没有露出惊讶，而是一种反常的镇静，她想要知道为什么会选上她。
碧如之叹口气，继续道：“我与兄长本来就打算去百妖塔，为了万无一失，兄长前几日算了一卦，卦象上显示，这次百妖塔之行一定无比凶险，但是其中有一线生机可存，只要能找到这处生机，就可以绝处逢生，而这个总有一线生机的人，就是你，所以……”
“所以，你们就想因为什么狗屁生机让主人为你们冒险？！”
百洌指着神色僵硬的碧如之，“原来你们打的是这个主意，难怪会大老远跑过来和声悦色的，万一你们的卦象不准呢？那你们当我的主人是什么？试验品？挡箭牌？你们真的是主人的朋友？这说出去，肯定谁也不信！”
交朋友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如果带着一丝丝心机，想要得到什么，达到什么目的，那就真的没什么意思了。
在百洌眼里，朋友分两种，一种是两肋插刀的朋友，一种是平淡如水没有交集的朋友，他从来不知道朋友之间还可以被这样利用，只因为一己之私，就可以理所当然的说着冠冕堂皇的话，明明打着主意，表面上却还要做足了友好的一面。
这种关系，实在令人厌恶至极。
“我没有想过要利用你的主人，我只是实话实说，又没有逼迫她，你不要把我想的如此不堪！”
碧如之也是个有脾气的人，她承认在这件事上的确有些不妥，所以她才过来表明自己的态度，如果苍云菁不答应，她也不会把对方怎么样，她还没有胁迫人的癖好。
所以，她在好好的说话，希望对方可以考虑她说的话。
“别解释了！一开始就劝主人答应，现在又回头解释，也亏得主人脾气好，要是我，你们现在就都要滚出去！”
百洌被这件事刺激的不小，连说话的语气也变冲，携带着他无法扼制的怒气。
碧如之闻言也生出几分怒气，“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这次来只是让你的主人考虑考虑，至于去不去，我又不能绑着她，还有，我兄长的卦象绝对不会错的，我也不想你的主人就是……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天命选定的人，我能改变什么……”
越说，她的眼眶越红，“我有家不能回，莫名其妙来到这个地方，连最爱我的人都已经离我而去，我没有朋友，我不想别人死，可是我能有什么办法……如果我能选择的话，我倒是希望那个人是我，可惜我不是……”
苍云菁曾经听过碧如之的过往，她有亲人，可是她偏偏来到小世界，她无时无刻不想着回去，她很努力在交朋友，很努力在维护自己的东西，可是有些事情总归无法改变。
兄长因为她而死，整个咕黎国也因此覆灭，她想要一个家，可惜太难太难。
人们都羡慕光鲜亮丽，可是又怎能理解背后的辛酸与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