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以来，苍云菁头一次知道什么叫头疼，不是肉体的疼，而是精神上的疼痛。
待苍云菁缓过劲来，她从地面爬起来，双手按在冰冷的地面，立即看到一双双陌生的鞋子。
她一抬头，便看到女仙官那张严肃的面容。
“窃取灵材，人证物证俱在，关进水牢，听候发落！”
苍云菁还未弄清楚情况，就这样被人抓住手臂，与此同时，还有宋云薏的叫喊。
水牢，所谓的刑法之一。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酸臭味，闻起来令人作呕。
苍云菁双手双脚包括腰间被锁链困住，她的下半身浸在黝黑的水中，四周被无数根坚硬的柱子隔离，黑暗，笼罩她的全身。
原来水牢是这个样子。
她动了动手腕，被锁链勒住，有些麻木，她企图缓解一下麻木感，却猛然发现自己无法使用一丝灵力。
现在的她，没有灵力支撑，只是一个平凡人。
她尽量忽视掉空气中散发的味道，微微侧头，便能听到旁边传来哗啦啦的锁链晃动声，随之而来的，还有宋云薏的叫声。
“有没有人啊？活人也行！能不能来一个？喂！”
宋云薏被关押在他旁边，值得庆幸的是，她们并没有分开。
大约半个时辰的时间匆匆而过，在漫漫黑夜的囚牢中，她仔细数着时间，仔细想着后续。
宋云薏叫了半个时辰，叫的声音嘶哑，可是，她依然坚持不懈的想要继续，似乎想让一个人回应她一下，如此固执。
苍云菁感觉到一丝丝疲惫袭来，让她忍不住想要沉睡下去，可是，她害怕这么一睡，就再也无法醒过来了，于是她努力的支撑着意志，想尽各种办法不让自己入睡。
许久，宋云薏终于喊累了，开始抽抽搭搭的哭泣，寂静的空间里，只有哭泣声在持续。
“你这个黄毛丫头，上哪里有这么多力气大哭大闹，吵得我这个老人家无法入睡，实在可恨！”
突然，一道沧桑的声音猛然响起，苍云菁猛然睁开双眼，环顾四周，四周还有别人？
“你……你是人是鬼？”
宋云薏停止哭泣，声音也在颤抖，显示出她此时非常害怕。
“我？”那沧桑的声音答道：“那你觉得……我是人是鬼……”
“你……你一定是鬼！救命啊！”
宋云薏不停的叫喊着，有种要喊破喉咙的趋势。
“别叫了！烦不烦？！”
这时，又有一道声音出现，这一次，听起来是名青年，虽然声音略微沙哑，却意外的好听。
苍云菁暗道：原来不止她们两个人，还有其他人存在，只是没有出声而已。
这四周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当然看不清四周的事物。
“我……我……”
宋云薏抽噎着，被吓的一声不吭。
随即，沧桑的声音哈哈大笑，“果然还是温柔不行来硬的，不错不错。”
苍云菁嘴角一抽，实在不想表达任何观点。
被关押在这里的人，都是犯错之人，尽管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犯的错，可依然被抓进来。
不同的人，同样的结局。
“小丫头，你还是太年轻，太不经吓，你应该凶一点，知不知道？”
“你是鬼，我不和不是人的鬼说话……”
宋云薏停止哭声，回答着。
黑暗中，苍云菁仿佛听到沧桑老者的叹息声。
“……活在这世上，还是头一次会有人把我这个糟老头子当成鬼，哈哈哈……”
老者开心的大笑着，似乎十分开心，“小丫头，既然我是鬼，你就不应该说话，你只要说话，你就一样是鬼，我们……都是一样的。”
老者说完，宋云薏还没说话，忽然一道声音插进来，是一名女子的声音，“呸！老不死的，少拿这些奶娃子逗乐，也不觉得害臊！”
这一骂，老者顿时有些不乐意，回嘴道：“话不能这么说，再怎么说，我也是当时风靡一时的人物，可不像你这个万年老处女，半个伴侣都没有。”
这话一出，似乎戳中女子的痛点，女子声音变得十分尖锐，火气蹭蹭蹭的窜上来，大骂着：“你这个糟老头子又比我好多少？还风靡一时？说白了，就是个偷东西的，炫耀什么？”
“你！”
“你们两个给老子闭嘴！”
青年怒斥一声，两人瞬间停止斗嘴，各自冷哼一声，互不相让。
苍云菁暗自思量，被关在水牢的人，听起来都身份不凡，各个都不是简单的人物。
“老……人家……”
宋云薏嗫嚅着，细如蚊声，“刚才对不起，是我认错了，你是人，不是鬼。”
“没什么，是人是鬼又能怎样？还不是要一辈子都待在这里。”
说到这里，老者幽幽一叹，没有继续说话。
一瞬间，一切又重新恢复寂静，甚至没有锁链碰撞的声音。
许久，苍云菁才听到宋云薏说话，“老人家，为什么说……一辈子待在这里？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老者闻言呵呵一笑，答道：“这里是水牢，主要关押犯罪之人，凡是进入这里的人，没有下辈子，唯一的结局是，永远囚禁。”
永远囚禁！
四个字，仿佛敲击苍云菁的心房，她根本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错，就被莫名其妙关进来，难道她和宋云薏两人，真的要被关在这里一辈子？
“一辈子！？”宋云薏被吓到，又开始哭。
“别哭了，会变丑哦。”女子的声音插进来，安慰着，却依然无法阻止宋云薏的哭声。
“有完没完？”青年怒斥着。
宋云薏抽噎一下，居然停止哭声。
老者叹口气，“小丫头，你是犯了什么错才被关进来的？不如与我说说，我看看能不能帮到你？”
“我……”宋云薏迟疑一下，说道：“仙官说我兄长偷窃灵材，我们就被关进这里了，我们……岂不是要被关一辈子？”
“偷的好……咳，不对。”老者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停住，尴尬的咳嗽一声，继续道：“你说你兄长偷窃灵材？”
“嗯。”
“那么你兄长现在在何处？”
“在水牢。”
“水牢哪里？”
“我不知道……”
四周太黑，宋云薏光顾着害怕，根本没有注意到四周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