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云菁看着河水里面的人如鱼得水一般游动，若隐若现。
她没有动，因为她不会游泳。
“美人不下来一起洗？”
楼空栎眼睛亮了亮，鸳鸯浴什么的，想起来就很不错。
苍云菁直接无视他暗示的眼神，沿着岸边走，走到一半，又回头看，捡起一根树枝，然后将楼空栎扔在岸边的干净衣服挑起来扔进河水，整个动作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看得楼空栎目瞪口呆。
“你扔我衣服做什么？”
“喜欢扔，你咬我？”
苍云菁手中树枝被折断，扔到地上，说的理直气壮。
楼空栎：“……”
苍云菁离开岸边，想要找一个地方单独将衣服换下来，可是四周绿木匆匆，哪里会有比较安全的地方。
思来想去，她在一个死角处设了屏障，防止有人误入这里。
待苍云菁换好衣服回来时，楼空栎已经不见踪影，她站在岸边许久，没有船，她没法离开这里。
她想了想，拿出符纸，坐下来发呆。
青玉河在她手中，淳冥被抓走，小三跟随席玉寒，至于席玉寒……
多日不见，甚是想念。
但是她不知道席玉寒在哪里。
天，逐渐暗沉下来。
苍云菁等到天黑都没有看到楼空栎的身影，聚起的火堆烈焰冉冉，照映她的脸庞，略微冷意的脸庞多了几分柔和之意。
她缩了缩脖子，抓紧袖子，抬头便望到莹莹明月，直挂当头。
从重生开始，她便再也没有如此安静的赏月，清闲的日子都有席玉寒在身边，根本不用无聊的去看月亮。
“我望明月寄相思，相思之苦君不知，你在想谁？”
苍云菁正在出神时，有一人从树上跳下来，并非陌生人，笑的一脸荡漾。
楼空栎根本就没有离开，他一直在树上看着树下的情况，从白日待到天黑，也是耐心极佳。
楼空栎穿着皱皱巴巴的衣服，宽松的外袍挂在双肩，头发披散，嘴边叼着叶片，靠在树旁，甚是悠哉。
夜风吹起他两鬓发丝，一双桃花眼潋滟水光涟漪，多是无情似有情。
苍云菁环着手臂凝视火堆，她在思念谁？当然另有其人。
这么长时间，席玉寒都不愿意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她，她对他，一无所知。
这冥冥之中或许会有一些无奈和难言之隐，但是依然让她分外茫然，不知何去何从。
貌似每一次席玉寒的出现与离开都很匆匆。
“你没走，回来作何？”苍云菁抬起头道。
楼空栎一屁股坐下来，长袖一撸，露出洁白的皓腕。“这里荒郊野岭，我怎么舍得丢下美人不管不顾。”
在没有对苍云菁失去兴趣之前，他不会轻易松手。
苍云菁敛眸，“楼空栎，我没有你想要的东西，不如各分东西，以后少见面吧。”
“你想与我绝交？”
楼空栎微微愣住，没有想到苍云菁会突然这么说话。
“不是，只是少见面而已。”
“我本自由，你是管不了的。”楼空栎一脸微笑，“我说过，我心悦你，不管你信与不信。”
苍云菁摇头，“我的确不信。”一个平白无故的人虽然相处一段时间，就说出喜欢自己，对她来说，有些太不真实。
楼空栎：“……”
“你只是好奇我所拥有的东西而已，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阻挡你的脚步，控制你的喜欢，我也一样，但是我希望朋友还是朋友，不会成为永远的敌人。”
“哦？你竟然这样想。”
楼空栎还是头一次听苍云菁说出这样的话。
好奇么？
或许一开始时的确是这样的。
但是后来，他也不太清楚。
“你这样的行为，让我不得不这样想。”
苍云菁敞开天窗说亮话，说出她心中所想，她不想平白无故就受人恩惠。
楼空栎似乎在沉吟，许久他才道：“你不想见到我，当然可以。”他可以偷偷出现。
“我现在就走。”
楼空栎站起身来，掸去身上的灰尘，作势要走。
当苍云菁以为他真的会走时，他又突然停下。
“还有一件事。”
苍云菁：“？”
“带你回去，我再离开。”
楼空栎摊手，“送佛送到西，好人做到底，我怎么那么善良，”
苍云菁嘴角一抽，略微无语。
“走走走，难道你想在这个荒无人烟的地方过夜？”
楼空栎向苍云菁伸出手，“依你所想，以朋友的身份。”
苍云菁的手搭上去，站起来，看向与黑夜融为一体的河水。
“怎么过去？”
“用这个。”
楼空栎挥挥手，一诺方舟出现了在岸边。
苍云菁挑眉，“你自己的？”
一来一回，她都不曾见到楼空栎用过一次，两个人划船过河就用了半个时辰，着实浪费时间。
被问到这个问题，楼空栎摸摸鼻子，“这个嘛……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那好吧，方舟是我抢来的。”
苍云菁：“……”抢东西还说的一脸亢奋，恐怕只有眼前这个人才能做到。
当时楼空栎遇到一帮历练的宗门弟子时，正好不想走路，便随手抢来方舟放在空间中，等再想起来时，已经年过半载，物是人非。
有句话叫物尽其用，楼空栎真的做到这一点，闲暇时便拿出方舟，自己躺上去，任由方舟随意飞行，而他则继续他的酣然大梦。
“一个方舟，也不算很珍贵，你若喜欢，我便送你，你觉得如何？”
楼空栎眨眨眼睛，笑的像只狐狸。
苍云菁撇头，“我不要，你自己留着用。”
“真不要？”
“不要。”
“好，我送给你了！”
“……”
方舟不大，顶多能乘五人左右，在众多方舟中，虽然普通，那也要极品灵石数枚。
两人上了方舟，一望无际的河水两岸因为方舟的极速行驶缩短距离。
耳边是萧瑟的风，苍云菁坐在边缘望着后方幽深无际，暗自发呆。
而楼空栎则躺在方舟里面，闭上双眼假寐。
有了方舟，不过半刻，两人便抵达对岸。
再继续前行，便能看到零零散散的人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