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情况下,苍云菁咬咬牙,再一次挡住长鞭攻击,她后退几步,指尖发颤。
每一次接触,她都能感觉到阴邪之力无处不在,她能抵挡第一次,第二次,却不能准时抵挡无数次。
现在指尖发麻,半个手臂忽冷忽热,她知道自己不能坚持太长时间,因为她本身的灵力贫瘠,支撑不到最后,这使她微微烦躁,可不管怎么样,她都不会任由对方将淳冥带走。
“还要继续打吗?你应该坚持不了多久。”
少年察觉出苍云菁逐渐体力不支,眼睛一亮,原来是强弩之末,硬撑下来的,一开始他还感觉气息很强,让他有种威胁感,可没过多久那气息又变的极为虚弱,早知如此,他也不必重视,直接解决战斗,拿到他想要的东西即可。
“硬撑有什么用呢?早晚都会败在我手里。”
“试一试就知道了。”
苍云菁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在这种情况下,她不得不使用符纸,现在她手中的符纸不是很多,如果这次用完,估计又要重新炼制。
“试一试?”少年将紫金长鞭一卷,尘土飞扬,寸寸鞭痕印在地面,触目惊心,“本公子遇到最有趣的事就是不认输之人,你本不敌本公子,却咬牙坚持,本公子佩服你的勇气,可是……”
他语气顿了顿,继续说:“越是这种人,死的越快。”
话音刚落,他手中长鞭已经攻击过来,带着凌厉的劲风,如果被这一鞭子打下去,不死也残!
苍云菁捏紧符纸,看着鞭子冲着她的脸袭来,正欲扔出符纸,岂料鞭子还未靠近她的脸半存已经静止不动,四周出现层层灵力波动,苍云菁感觉到一股气息扑面而来,为她抵挡这致命一击。
“谁!”
少年双目警惕,他没有感觉到四周有什么人,可是他的长鞭的确被一股力量所阻挡,这附近绝对有人存在!
不等他仔细感受对方的存在,身后一股凉意袭来,毛骨悚然,他手疾眼快的侧过身抵挡,额头掠过一道风,额前几缕发丝已经断裂,如果再存进一些,他的双眼必定受创。
后背发凉,冷意环绕,他打个哆嗦,全身紧绷,到底是谁在藏着掖着不敢以真实面目示人?!
苍云菁眯着双眼,莫名感觉到这股气息略微熟悉,是否是……
“今日事务繁忙,就先放过你!咱们来日方长。”
少年摸了摸手臂,暗道今日不济,如果他硬要抓住苍云菁,估计隐藏在暗处的人还会出手,既然如此,他也不必执着,先走为敬,待以后有机会再下手。
想此,他匆匆离去,头也不回。
“不许走!”
苍云菁呼吸一滞,淳冥还在对方手中!
可惜,她此时已经灵力耗尽,再也没有精力去追赶对方。
眼睁睁的看着淳冥被带走,她捏紧拳头,愈发感觉自己如今的脆弱无力。
太弱,太弱了。
她需要足够的力量,足够的修为,足够的资源,没有这些,她如何复仇,如何保护自己,如何保护身边的人。
青玉河好不容易失而复得,她不能再让淳冥出事了。
少年一走,四周忽然变得空荡起来,苍云菁灵力耗尽,软软的倒在地上,喉咙腥甜,那是血液的味道。
体内忽冷忽热,仿佛置身于熔炎和冰川之间,冷热交替,难以承受。
她嘴唇发白,两眼发黑,似乎在最后一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
“终于忍不住出手了?”
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从中走出一名男子,他的肩膀趴着一只灰色鼠类,最令人惊讶的是,它的双目泛白,似乎没有瞳仁一般。
男子嘴唇蠕动几下,最终没有吐出话语,他弯腰抱起人,凝视着怀中人的侧脸,随即抬头往黑暗中走去。
“承认吧,你就是忍不住救她,总是心软。”
灰色老鼠口吐人言,泛白的瞳仁似乎在盯着男子怀中人。
它的声音略微尖锐,如果不仔细听,似乎可以听为同一个音节。
男子闻言停下脚步,低沉的声音从面具下传出,“对她,我始终心软,你可以闭嘴了。”
“哈哈哈哈,后生可畏,没想到修行百年,执念才是你们人修最大的障碍,她有什么好?殿下,您说说,到底哪里好?”
“哪里都好。”
“你们这些人就是这样口是心非,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概就是这样,在我辈中,哪里会有什么你情我爱。”
“因为你是畜生。”
“你!”
灰色老鼠被这句话噎住,“畜生怎么了?畜生也可以修行化人的!”
“畜生永远都是畜生,哪怕化人。”
“……”它这辈子都摆脱不了畜生二字。
半晌,灰色老鼠耷拉着脑袋,“行行行,殿下你说的对,我是不懂人修的感情,有什么好,还不如我祖群,无忧无虑,不用担心对方跑了。”
“其实差别很大。”
男子嘴角勾了勾,“待你化形,可以亲自体会。”
“我?”
灰色老鼠的爪子缩起来,似乎找到一个舒适的位置,一点点放松下来,“如果是我的话,还是不必了,我觉得当畜生挺好的。”
“……”
男子抿紧唇瓣,没有说话。
喜欢二字,谁又能说的清呢?
或许可以用朝朝暮暮来培养这种喜欢。然后一点点融入心底,变为深沉的爱意。
“殿下,你可知道你的身份不能与其他人相比,她能活多久?现在这么弱,说不定以后还会成为您的拖累。”
“不会。”
男子继续走路,“我相信。”
他相信这一切都会变好,一切都可以平安无事,他依然相信对方不会离开他,正如对方相信他一样。
“痴念,痴念,我不懂。”
“以后会懂的。”
“……”貌似殿下总是拿这句话来敷衍它。
“假如我有一天化形了,我宁愿不要懂。”
灰色老鼠自言自语道。
它只想好好的过着自己的生活,无忧无虑,没有烦恼,没有痛苦。
男子叹气,“该来的都会来。”该走的也会走,谁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