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戏耍，又能如何？
这句话从楼空栎嘴里说出来嚣张无比，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对浮擎十分不喜，包括话里都带刺。
苍云菁愈发肯定楼空栎与浮擎之间一定发生了某些不愉快的事，以至于一见面就不给浮擎好脸色。
若是平常，楼空栎都是嬉皮笑脸的模样，从来不会因为某些事而发怒，但是可以肯定的是，他的心情变化极快，上一秒还是晴天，可能下一秒就会变成阴天，让人无法琢磨。
能让楼空栎如此生气，发生的事应该不是想象中的那样简单。
“你……欺人太甚！”
重潼咬牙道，“之前我已经道歉，你不接受，那也作罢，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我咄咄逼人？我怎么看不到。”
“我们已经道过歉，不许你再欺负师姐！”
又有弟子看不下去，站出来插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欺负她了？”
“两只眼睛。”
“那好，你去告状，我等着你带人回来算账。”
“另外。”
楼空栎指着重潼又道：“道歉要有诚意，我只看到她道歉，你们何时道过歉？”
“道歉！”
重潼转头对身后的人说道。
“师姐……”
“立刻！”
见其他人低着头，还是没有一人迈出一步，重潼冷下脸色，“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
如果今日不道歉，可能会更加麻烦，为了师傅的任务，她也是忍下来，等这件事过去以后，她再慢慢算账……
“等等，既然要道歉，就要有诚意才对，不跪着道歉，怎么表现出诚意来？”
“师……”
“跪下。”
重潼咬牙切齿的盯着楼空栎，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的话，恐怕楼空栎已经被撕成碎片。
“还有你，当然更要诚意一些。”
直接被点名，重潼面色僵硬一下，她也要跪？
天之骄子的傲气，她不愿意跪下，可是作为表率，她又不得不跪下，她真的要向一个不知天高地厚，如此嚣张的人跪下？
“麻烦别磨磨蹭蹭，我的耐心是有限的，过时不候哦。”
“师姐，你别跪！”
“师姐你……”
重潼闭上双眼，咬紧牙关，这个可恶的男人，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偿还回来！以雪今日之耻！
想此，她的膝盖逐渐弯曲……
“快跪快跪，这样才对嘛。”
噗通！
重潼最终在众目睽睽下跪下，在跪下啊那一刻，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太丢人了！
而这时，苍云菁从暗处走出来，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岩石后面走出一名黑裙蒙面女子，如此突兀的情况令所有人呆愣住，忘记反应。
怎么又出来一个人？这周围还有多少人？是不是也隐藏在暗处看着他们？
想到这里，只感觉汗毛倒竖，修为高深可以隐匿气息已经不是什么怪事，说不定真的有人在暗处呢？
“嗯？”
楼空栎转过头，看到苍云菁走出来，嘴角勾着笑意，“这场戏可否精彩？”
“尚可。”
苍云菁压低声音，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处于沙哑状态，在见到重潼以后，她还不想如此轻易的暴露自己的声音。
声音的改变，楼空栎自然可以察觉出来，不过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苍云菁看向跪下的重潼，一步一步靠近，多年再见，却恍如昨日重现，铭心刻骨。
“重潼，水木灵根，生于青木镇，曾经被一男修收为养女，十五岁后拜入大长老门下，一年后收尾内门弟子，天资卓越，在浮擎宗中地位超前……”
她一字一句的说着，每说一句，重潼的脸色变换，愈发惊惧。
“你是谁？怎么会知道这些？”
“……几年前参加过秘境之争，之后……”
“你到底是谁？！”
重潼瞪大双眼，心中恐惧无限扩大。
她可以确定，自己根本不认识眼前的黑裙女子，可是，对方却能认出她，并且叫出她的名字，这是一件多么奇怪的事，对方怎么会对她了如指掌？是曾经的故友么？
重潼立马否定这个疑问，不可能，她绝对没有故友。
如果真的要说故友，除了当初她在青木镇见到的人，就再也没有别人。
自从她拜入浮擎宗后，重木桢便与她一起前往浮擎，唯一留下的人，就只有那个一无是处的废物。
然而，她从干爹口中得知那个废物早已葬身火海，难以生还，从今往后，无人知道他们的过去，现在不会有，以后也不会有！
可是现在怎么解释？对方竟然知道她是出自青木镇！在那个小地方，还有谁会记得她？
她根本想不起来。
到底是谁？
“我是谁？”
苍云菁的脸凑近，与重潼之间只有一拳之隔，“曾经的故人，不记得了么？”
不等重潼做出什么反应，苍云菁一把扣住她的肩膀，“贵人多忘事，没关系，你慢慢想。”
“你……”
肩膀受到袭击，重潼一个激灵，挣脱束缚，当她面对那双黝黑的眸子时，好似头晕目眩一般，要沉溺进去。
这双眼睛，精致漂亮的像颗玛瑙珠子，清澈透亮，不含一丝杂质，如果仔细看的话，又会有所不同。
这双眼睛，重潼忽然发现有些莫名的熟悉，似乎在哪里见到过……
苍云菁后退一步，退回原位，不再与重潼对视。
她没有说话，也没有去看重潼，她只是在地面拾起一个枯枝，掰去多余的叶子，扔到重潼面前，“用上你的灵力，只要杀掉一个人，你就可以走。”
“！！”
重潼盯着枯枝，不明白对方的用意。
“给你三秒时间，一！”
“师，师姐，你不会用它来杀我吧？”
“师姐，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师姐……”
浮擎宗弟子哆哆嗦嗦的往后退，生怕自己被选中，他们还不想死！
“二。”
声音犹如催命符，一步步朝着死亡的大门靠近。
“师姐，我可是你的师弟，同门之间是不允许内斗的。”
“三！”
“对不起！”
重潼闭上双眼，一咬牙，手中的枯枝已经挥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