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氏家主并非年纪很大的老者,相反,他看起来不过将近三十,非常年轻,以这样的年龄当上家主,可以说令人难以置信。
青云界中一些家族之主看起来大多都是四五十岁,奋斗半个人生,家主之位来之不易。
但是苍云菁知道,他们并非看起来那样年轻,说不定都是活了很久的老怪物,见惯了大风大浪,年纪越大,一个个愈发精明。
有一句话叫姜还是老的辣,这句话果然没错。
苍氏家主衣着华丽,玉冠高束,眉宇间透露出一丝丝沉重与威然,只一眼望过来,让人难以忽视这种出众的气质,如果非要一种东西形容的话,那就是沙石水潭中最圆滑的那一块石头,仅仅站在那里,就可以发出光芒来。
楼空栎在一旁引领苍云菁坐下来,而碧如之则与她的兄长坐在另一边。
苍氏接待贵客的地方很大,其中不仅内室有人侍奉在一旁,甚至门口也有人把守,看起来十分严谨,从踏入开始,既正式,又表明这里绝不是想进就能进的地方。
清茶奉上,苍氏家主坐在正位,冲着楼空栎点点头,态度恭恭敬敬,“殿下不远万里来到苍家,多有怠慢,还望赎罪。”
原本在青年引路时就这个态度,再看苍氏家主也这种态度,由此看出楼空栎的身份的确不一般。
楼空栎摆摆手,悠然道:“苍家主不必在意细节,这次前来,也是我有些唐突,让你们有些措不及防,不过长话短说,我这次来,本是想带人来这里长长见识,希望苍家主不要在意,多有打扰,还请见谅。”
苍氏家主闻言受宠若惊,目光瞟到苍云菁以及其他人身上,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点头笑道:“原来如此,殿下能来便是苍某的荣幸,又何来打扰之说,如果殿下需要帮忙,尽管提,只要是苍某能够做到的,一定尽心尽力。”
楼空栎微微一笑,“那就多谢苍家主了。”
“不敢当,不敢当。”
苍氏家主忙不迭摆摆手,殿下能来苍家就是一种荣幸,他高兴还来不及,哪里还要殿下对他说谢谢,想起殿下的身份,他怕是受不得这种道谢。
如此一来,苍云菁一行人就这么在苍氏暂住下来,虽然苍云菁有些话想说,但是她想,或者楼空栎会主动告诉自己的,如果不说,她也不能强迫别人。
这几日都未曾见到楼空栎出现,也不知去做什么,苍云菁闲得无聊出门走走,走到半路,就看到苍氏家主往这边走来,身旁还跟着十来个人。
苍云菁走到半路停住脚步,转身就往自己的住处走,刚刚到住处,苍氏家主就匆匆来到,同时,他还带来大大小小的珍品,显然是来献殷勤。
苍云菁道谢一声,又听苍氏家主问起楼空栎的下落,她只得说不知道,苍氏家主闻言不再询问,面色微微失落,她一直目送对方离开,若有所思。
“云菁,我发现一件事。”
碧如之有一次找她,神神秘秘的说道。
苍云菁心中一动,问道:“什么事?”
碧如之围着她转了一圈,嘀咕一句,“真像啊……”
说完,她抬起头,眉头紧蹙,“云菁,难道你没有发现那个苍氏家主与你的容貌有些相似吗?就像……亲人那样?”
这不说还好,仅仅一提,苍云菁回忆起苍氏家主的样子,再照镜子,忽然发现的确有些相似……
她摸摸脸,默默地想,一定是错觉吧。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而他们之间素未谋面,又相隔两个世界,又怎么可能有血缘关系,或许……或许只是一种巧合!
她这样想的,把碧如之送走,又陷入发呆中。
直到有一天,有人找上门来,打断她平静的生活。
当时她还处于睡梦中,睡眼朦胧,只听砰的一声,声音来自门口,房门大概已经支离破碎了吧?她想。
“小姐!我们不能这样,我们……”
“走开!你别拦着我!”
苍云菁淡定的坐起来,正好看到内室门口站着一名女子,身着白裙,洁白无瑕,玉面娇容,俊俏可人,她叉腰站在那里,用着探究的眼神扫描屋内的人,秀眉紧蹙。
“日上三竿还未起来,成何体统!”
白裙女子娇哼一声,显然看不惯都快正午的时候,还有人睡觉,她都早早起来了!
苍云菁此时特别想翻个白眼,她睡她的,管对方什么事,真是多管闲事。
“小姐,我们还是……”
白裙女子身后跟着一名十六四岁的少女,胆怯的望着屋内,试图劝说自己家的小姐,只可惜,她家小姐眼睛一瞪,斥道:“闭嘴!”
那少女吓的赶紧闭上嘴巴,不敢再多言。
苍云菁撇撇嘴,慢条斯理从床上坐起来,长发及腰,微微一拢,把头发束到后面,开始慢条斯理的穿衣服,面色如常,仿佛身旁没有任何人。
“啊!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本小姐面前穿衣服!流氓!”
白裙女子双颊一红,羞得捂脸。
她这辈子,都没见过哪家女子比她还大胆的,若是她,她可不敢这么做。
苍云菁:“???”
她还是人生头一次被骂成流氓,关键是她做了什么?穿衣服就能成流氓?
她此时特别佩服对方的脑回路,仿佛这辈子没有穿过衣服似的,一惊一乍,大惊小怪。
不过衣服还是要穿的,她把衣服穿好以后,从床上下来,又要去摸梳发的木梳,岂料对方突然伸出手,把东西抢过来。
抢她梳头发的东西作甚??
“说!这是不是楼哥哥送给你的?居然送别的女孩这种东西!简直……简直不知廉耻!”
白裙女子愤懑的捏着木梳,恨不得直接掰断。
苍云菁面色一冷,伸出手,“给我。”
“你让我给我就给?哼,不给!”
白裙女子把木梳翻来覆去的看,她倒要看看楼哥哥给这个女人的东西到底有什么不同,可是她翻到另一面,忽然神色停滞。
木梳另一面边缘刻着一个字,不是楼,而是席。
难不成这是楼哥哥的另一个名字?她怎么从来不曾听楼哥哥提起过?
不知不觉,她开始脑补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