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九长老从来不收相貌不正之人，如今闻大人却送来如此丑陋的试药人，结果不想猜测也知道结果。
这个人，也太丑了！
同为绿袍，身影瘦的跟竹杆似的，浓眉大眼，脸部布满纵横交错，坑坑洼洼，黝黑如碳的皮肤仿佛掉进煤堆里，他的头发枯黄，不是正常的颜色，好似营养不良一般。
“本长老曾经说过，只收五官端正的人，这人是怎么混进来的？”九长老眉毛一横，对此次的试药人十分不满意。
他是扈家唯一一个管理药物的长老，每次实验都需要大量的试药人，闻茂生是他交易最多的人，做事利索，试药人品质也好，十分守时，今日怎么会出这种差错？
“长老莫急，人的确是我留下的，不过我既然留下来了，自然有我的道理，这人相貌虽丑，却大有用处。”
提到‘大有用处'，闻茂生露出高深莫测的微笑。
“哼，希望是你说的那样。”九长老甩袖轻哼，依旧不满意，不过看在日后还要和对方合作的份上，留下不满意再处理。
这样一想，九长老看向不忍直视的试药人，“你叫什么？”
“小的没名字……”
“长这么大没名字？”九长老一愣，如此丑陋之人，看着都辣眼睛，没名字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了。
“唉，算了，你以后就叫十二。”九长老不耐烦地说道，又离少年远了几步，仿佛远离瘟疫一般。
“是……”
瘦小的身形隐藏在绿袍中，少年低下头，小声应下，再未抬头。
其他人也如九长老一般对少年退避三舍，没办法，太丑了，不忍直视。
随即又想起九长老的话，他们之间明明是十一个人，却取名十二，难道九长老有什么打算？
剩下的人不由得猜疑起来，他们这些人都是奔着自愿进来试药的，所有东西也都是通过考验的，被驱逐的可能几乎很少，可这个丑陋的家伙就不一定了。
最好被驱逐出去，免得污了他们的眼。
“一会安排住处，稍后你过来。”九长老随手一指最前方五官普通的男子，吩咐道。
五官普通男子双目迸发惊喜，忙不迭应着。
果然，不消半刻，九长老离去后，有人引领所有人去住处。
因为他们都是试药人，所以住的地方并不大，好在整洁。
堪堪入住，却有人表示不满意。
“我要换房间，我不和他住一起！”一名俊朗男子指着丑陋的少年说道。
丑陋少年低着头，被指鼻子骂也不敢还口。
“咱们就这么点房间，你还想和谁住一起？”有人插嘴道。
“反正我不和他住，你别站在那里说风凉话，你若愿意，你来啊！”
“……”
十几个人因为这点小事而吵架，谁也不想和丑陋少年住在一起。
“别吵了，引来闻大人就不好了，你们不愿意，那我去吧……”
一道声音插进争吵中，说话的是名十六七岁的少年，面色涨红。
“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去！”一名青年男子拉住他，“你是我弟弟，我怎么能让你去和他住一起，应该和我住一起。”
“可是地方不够啊……”
“你看，谁愿意和他住？说不定哪天晚上起来会被他吓死。”有人嗤笑道。
最终的结果是，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成了最后的人选。
所有人散去，各找各的房间，只留下两人还在原地。
“我叫溪枫，你……你好。”溪枫试图和对方说话，以后就要住一起了，少不了沟通。
“多谢。”丑陋少年终于开口，声音很细，很好听。
溪枫一愣，忙道：“客，客气，我……嗯举手之劳。”
“嗯。”
“你声音很好听，他们说的话别在意，都是说着玩的，不是发自内心。”
溪枫想了想，还是解释一下。
“听长老说你没有名字，我能叫你十二吗？”
“好。”十二点点头，转身进入自己的房间。
虽然这样很失礼，溪枫倒觉得没什么，他总感觉自己和十二说话时压力特别大。
进入房间后，溪枫发现十二已经将床铺收拾完毕，连忙收拾自己的东西。
夜色来临，所有人都已进入梦乡，紧闭的双目睁开，十二坐起来，轻手轻脚穿好衣服离开房间。
离开房间，十二往更加黑暗的地方走去。
潜入扈家很难，苍云菁想了很多方法，最终把注意打在试药身上。
通过打听，每段时间扈家一名长老都会招揽试药之人，奖励丰厚，让人趋之若鹜。
她重新改头换面，跟随队伍进入扈家，有了十二这个身份。
为了防止被别人认出来，她特意画丑，显然，她画的太夸张，把所有人都吓到了，甚至因为和谁住起了很大争执。
不过没关系，没什么可在意的。
扈家很大，苍云菁走了许久发现自己竟然迷了路。
四周很黑，她本来想找到当初的住处，不过她错了，这里小路太多了，弯弯曲曲不知延伸何处。
废了很长时间她才回到现在的房间，暗想一定要弄一个地形轮廓图，免得再次迷路。
清晨，天还未亮，溪枫醒来时以为自己起的很早，穿戴完毕走出房间时才发现自己错了。
“十，十二，你怎起的如此之早……”
“晨练。”苍云菁装模作样地回答，又将一个包裹扔到溪枫怀里。
溪枫打开仔细一看，是只烤鸡。
他瞪大眼睛，吞了吞口水，止住吃掉的冲动，忽然想到一个问题，凡是进入扈家的试药人，在试药期间都不得走出扈家，如果非要出去，必须和管事的九长老请示。
他都没把握出去，十二是怎么做到的？
苍云菁知道溪枫在想什么，她能出去，自然有自己的方法。
“快吃，凉了会腥。”
“哦哦，好。”溪枫捧着烤鸡，一脸喜色，就要咬下去，又顿住，问道：“要不一起吃吧，我也吃不完。”
烤鸡也不大，怎么会吃不完？
很显然溪枫在找借口和她套近乎。
苍云菁点点头，也不拒绝，扯了个鸡腿坐下来慢慢吃。
两人的话逐渐多了起来，苍云菁才知道原来试药人都不能出府，不过她只是个例外。
“十二，你进扈家一定也是为了试药吧？听说九长老对待试药人不错，从来没有亏待过谁。”溪枫露出向往的表情，他对炼药十分感兴趣，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接触。
“我不是为了试药的报酬。”苍云菁说道，她的确不是为了报酬，而是另有目的。
“啊？”溪枫呆住，如果不是为了试药的报酬，那么为什么还要进来呢？
溪枫表示十分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