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凄苦地笑出声来。
“是的，我实在是太傻了，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比我更加傻的人了，我抛弃了自己的亲生孩子，甚至还亲手杀死了这个孩子，就是为了多年后的今天，能够完美执行这个计划，但是现在居然失败了。”
顾夫人笑的有点恐怖，看的顾复行皱起了眉头，甚至把自己身边的保安都喊了过来。
顾夫人也不拦着，只是笑眯眯地看着顾复行。
“这么多年了，你从未把自己的感情放在我的身上，这就是我想要逃离你背叛你取代你的原因，你的心里一直住着别的女人，你以为我不知道吗？顾南琛能够长到现在还是平安无事，是你在暗中帮忙吧？”
顾复行没有否认，只是抽了一口烟。
“我承认我们的婚约很失败，因为当年我们的婚姻只是为了应付两家长辈，算得上是毫无感情的联姻，但是我以为，你会学会满足，会长大，会因为成为一个母亲而成熟起来，我可以放心地把孩子和家交给你，但是你居然为了自己的那么一点利益做出这么禽兽不如的事情，你觉得我可能会原谅你吗？”
顾夫人冷哼一声。
“那刚好啊，反正我也不想继续和你有什么关系了，这么多年，你从未正眼看过我，甚至从未把你的感情施舍给顾明懿，你一天到晚只会默默关注顾南琛，因为他才是你和你心爱的女人结合生下的孩子，我的孩子，永远进不了你的眼里，既然这样，那么孩子和你有没有血缘关系重要吗？”
顾复行气的伸手掐住了顾夫人的脖子。
“你可不要忘记，当初那个女人是怎么死的。”
顾夫人笑的更加灿烂了。
“对啊，我可是从来没有忘记呢，死在你手里的，不止是顾南琛的母亲，还有唐司柠的母亲是吧？当初你为了得到唐司柠的母亲做了多少卑鄙的事情，你敢承认吗？你敢和顾南琛还有唐司柠坦白吗？上次家宴，你用什么样子的眼神看着唐司柠的你自己知道吗？你后来把他们两个人叫到自己的书房里面，其实你本来只是想要和唐司柠单独见面吧？因为她继承她母亲的美貌，看着唐司柠，你就可以想到那个女人了。”
唐司柠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顾南琛也被眼前两个人的谈话内容惊讶到了，但是顾及到唐司柠的情绪起伏应该比他大一点，所以密切关注着唐司柠的反应。
他伸出手轻轻放在唐司柠的背上。
“没事的，就算真相是这样，我也不会……”
唐司柠蹲在原地，此刻脑海里面不断开始浮现之前顾老爷子给的文件里面的内容。
怪不得，怪不得那些文件里面会夹杂顾家的项目，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唐司柠还以为这是个意外，可能是助理什么的整理资料的时候一不小心混进去了，没想到其实是真的，当年顾家发展起来的项目，另一半是自己的母亲参与共同发展的。
只是当初这件事情很少人知道，或许是因为顾复行当时有意隐瞒，也可能是因为……
唐司柠捂住耳朵，但是又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继续探究他们的谈话内容，毕竟现在的内容好不容易在正轨上面，她和顾南琛也算是绕路来的，不能白白浪费这次机会。
于是唐司柠握住了顾南琛的手，继续听下去。
“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随便乱说话。”
顾夫人不依不挠，此刻唐司柠已经开始觉得，面前这个女人是不是在拖延时间，但是按照计划，现在顾渺渺已经坐上了飞机，总不可能被拦截下来。
除非她还做了二手准备。
唐司柠闭起眼睛，在努力放大自己的听觉感官的同时，努力回忆之前发生的种种。
顾夫人应该的确会给自己准备二手准备，因为这么长时间，这个计划不可能这么简单就被打破。
但是现在已经成了定局，除非她的手里面，有顾复行无论如何都想要保守的秘密。
唐司柠刚刚想到这一点，就听见顾夫人冷笑几声，稍稍后退了几步，似乎是有所防备。
“虽然都被你知道了，但是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们俩之间注定不可能和平到死，迟早会迎来这一天的，只是早点和晚点的区别罢了，我相信你应该也有心理准备了。”
顾复行把烟头扔到地上，一脚踩了上去，然后慢慢研磨，像是给顾夫人的警告。
“虽然这么多年你都在顾家，但是不要以为你真的坐稳了你现在的位置，只要我想，你马上就得从这个位置上面滚下去。”
“啪嗒”一声。
顾明懿从门后走出来，站在了顾夫人的身后。
唐司柠睁大了眼睛。
她实在是没有想到，顾夫人为了完成自己的野心，几乎是把自己身边所有可以利用的东西全部利用了一遍。
包括她的亲生儿子，顾明懿。
顾复行看着顾明懿漫不经心的样子，火气又一下子窜上来了。
他指着顾明懿新做的发型质问顾明懿这几天是不是又去见不得人的地方风流去了，结果得到了顾明懿肯定的回答。
看见顾明懿现在如此蛮横无理的样子，顾复行简直不想承认面前这个人是自己的亲儿子，他此时此刻宁愿顾夫人的两个孩子都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
“你们两个想要做什么？这里还是我的房子，还是我的地盘，你们难道想要造反吗？”
顾明懿手里把玩着一把水果刀，刀刃看起来就很锋利，一刀下去绝对可以划破血管。
这么明显的危险因素，顾复行不可能丝毫不做出防备，即使他现在面对的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顾夫人嘴角挂着冷笑，她看着顾复行，眼睛里面没有感情色彩。
“这么多年，你都在苦苦支撑顾家的运作，我知道，对于你来说，最重要的东西也就那么几个，年轻的时候你失去了爱人，从此你不再把感情给其他任何人，现在，我要你眼睁睁看着顾家的名誉毁在我的手里面，我倒是要看看，我亲眼毁掉你在意的东西，你会有什么反应。”
顾复行气不打一处来，他捂着自己的心口位置，手臂都开始发颤。
对于现在的顾复行来说，年轻时候的意气风发已经变成了过去式，他不再拥有年轻时候的体力和能力，也没办法让已经去世的人回到自己身边。
顾南琛十分专注地看着院子里面的举动，唐司柠能够感觉到，顾南琛现在整个人都处于一种高度防备的状态，他现在已经变得十分警惕，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能够赶过去。
显然，顾南琛已经做出了选择，虽然顾复行对于他本人来说并不算是一个好父亲，但是血缘的牵绊是很难切断的，这一点唐司柠十分能够感同身受。
现在院子里面已经陷入了僵持的情况，顾明懿不敢轻举妄动，顾夫人虽然很想解决顾复行，但是这毕竟还是她的丈夫，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情，很可能连累她自己。
所以顾夫人现在正在思考，怎么才能够伪造意外，还是就这么继续刺激顾复行，毕竟顾复行到了这把年纪，又经常出差应酬，身体上面肯定多多少少会出现一点问题，她身为顾复行这么多年的枕边人，自然明白顾复行都有些什么毛病，虽然这几年顾复行警惕了很多，每次体检都不会带着顾夫人一起去。
所以顾夫人现在已经看不见顾复行的体检报告了，但是这么几年下来，也只是可能多出疾病来，不可能把之前的老毛病全部都治好。
所以其实差别不大。
唐司柠感觉腿开始有点发麻了，她和顾南琛现在的位置比较适合偷窥，但是不适合久留，长久留在这个地方，而且还是蹲着，很容易腿麻抽筋。
于是唐司柠思考着怎么暂时阻止这个事态，她尝试慢慢地站起身，就在血液循环得到恢复的那一瞬间，她明白了顾夫人现在的想法。
于是唐司柠干脆大大方方走进去，扶住了顾复行的胳膊。
顾复行转头，看见这张和当年那个女人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不禁陷入了回忆，感觉好像是唐司柠的母亲回来了，还依然是那么年轻貌美，走路的时候都好像带着几分仙气。
顾南琛紧随其后，他不太明白唐司柠为什么会选择这个时候走进来，这会算是刚好打断了三个人的事情发展进程，而且现在，他处于和顾明懿对视的情况，毕竟是存在血缘关系的兄弟，顾明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顾南琛一看就知道。
他很早就知道顾明懿这次帮顾夫人其实算是一半一半，他自己也不喜欢顾夫人这几年的作风和改变，但是没有办法，毕竟顾渺渺不在，唯一可能被蒙在鼓里的就只有顾明懿了。
于是顾南琛走过去，抢走了顾明懿手里面的水果刀。
“我记得我小时候好像告诉过你，没事不要拿着刀具，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