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强哥,这是咋了?又和嫂子吵架了?”
陈大强咕咚咕咚喝了一口酒,把酒瓶往地上一放,红着脸咬着牙跟王天辉说道:“天辉兄弟,给哥整点泻药!”
“泻药?你胀肚了?”
“不是我吃,我有用!”
“你不跟我说干什么用,我可不能给你,泻药可不是随便吃的。”
陈大强拿起酒咕咚咕咚全干了,把酒瓶子一扔,打了个酒嗝说道:“我给刘麻子吃,拉死他这个王八蛋!不要脸的东西,抢我的狗!我跟他没完!”
“刘麻子?”
王天辉想了一下,他回镇里这两年,镇上人差不多也都认识,这刘麻子倒是见过两回,对他不算了解,只记得他脸上有得荨麻疹留下的疤,这人好像脾气不太好的样子,王天辉也没招惹过他。
“刘麻子这个畜生,现在跟大雷子混呢,牛逼得很,之前我俩有点过节,昨天他带人来抢我狗,说是我欠他的,我媳妇孩子都在,我怕他们动手,壮壮就让他们牵走了,早知道还不如给你了呢!”
王天辉也是无语了,这陈大强本就性格太软弱,全靠狗壮胆,刘麻子抢了他的狗这不是要了他的命吗?
最近也是时运不济,老是挨欺负,这喝了一瓶子酒壮胆,他还想出个下泻药的损招来,真是有点可怜。
“你给他下泻药有什么用啊?拉两泡稀就能把狗还你了?”
“至少我能出口气啊,他有大雷子当靠山,我又惹不起,有什么办法?”
“你给他下药,他再找你麻烦怎么办?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陈大强寻思了一下,一屁股坐地上了,捶胸顿足道:“那也不能让他白牵走壮壮啊,他要是卖钱还好说,要把壮壮杀了吃肉怎么整?!那可是我的心肝!”
“我给你想个招,帮你把壮壮要回来怎么样?”
“真的假的?天辉兄弟,你真有办法治那刘麻子?”陈大强一激动站起来了,酒都醒了。
“可以一试。”王天辉没把话说死,给自己留点余地。
“那好,你说吧,我都听你的,我该怎么办?”
“你去老葛家菜店,买两条鱼给刘麻子送去。”
“啥?!他抢了我的狗,我还给他送鱼吃?这什么道理?”
不等王天辉说完,陈大强就急了。
“我还没说完呢,鱼得送,但这鱼是有讲究的,找那种焐了膛的鱼,你在家收拾好给他送去,外观要新鲜,别让他看出毛病再不收。”
陈大强挠了挠头,“这是啥意思啊?”
“你得抓紧,快到午饭点了,中午他吃了,下午你就知道啥意思了,快去吧!”
陈大强嘀嘀咕咕的走了,王天辉继续晒药材。
陈桂荣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几乎已经痊愈了,家里不用王天辉操心,他除了吃饭睡觉之外,一直都待在诊所。
下午两点多,王天辉在诊所磨药粉,老远就听到有人大喊大叫。
“王大夫,救命啊!”
开窗探头一看,刘麻子红着脸,一边挠一边跑,一路烟尘地向着诊所飞奔而来,看热闹的人也围了过来。
一看刘林子脸上脖子上一片片的红疹,王天辉忍不住乐了,“哟,刘哥,你这荨麻疹又犯了?”
“可不是嘛,吃完饭眯了一会儿,不知道是受风了还是怎么的?身上一片片的起疙瘩,可把我痒死了,还不敢挠,越挠越痒,还疼呢,你看,这都让我挠坏了!”
刘麻子掀起上衣,肚皮上的疹子都抓出了血。
“哎哟妈呀,怎么起这么厉害?不会传染吧?”嗑着瓜子的大姐吓得直往后退。
“老郭媳妇,你胡咧咧什么?这是荨麻疹又不是麻风病,少在那说没用的。”
“是不是麻风病你说了又不算,得听人家小王大夫的。”老郭媳妇翻了个白眼。
“你再胡咧咧,我就往你身上蹭去,不信你试试!”
“臭不要脸,老流氓!”老郭媳妇脸一红跑了。
“王大夫,救命啊!快点想办法给我止止痒,我真受不了了!”这要换作平时,刘麻子肯定要追上去跟老郭媳妇骂一上架不可,这荨麻疹把他脾气都给闹没了。
“我看你这是过敏性的皮肤吧?你家最近是不是养宠物了啊?你对毛发过敏吧?什么猫啊狗啊的,你得离远点。”王天辉故意说道。
“刘麻子一穷二白的,哪趁带毛的家伙啊,别说猫狗了,他家连只耗子都没有。”
“哈哈哈哈哈……”
众人大笑起来。
刘麻子脸一红,他刚把陈大强家的狗抢回来,荨麻疹就犯了,听王天辉这么一说,难免会往那方面想,可那罗威纳能卖不少钱呢,他可不想再白白送回去。
“我让你给我开药,你给我扯什么鸡毛狗毛的?你到底会不会治?!”刘麻子心虚,怕让大伙知道他抢狗的事。
“哟,咋还急了呢?是不是让我说中了?我听说你把人家陈大强家的狗给牵走了,这狗毛一蹭,荨麻疹就犯了,你说你这不是自己找不自在吗?”王天辉不紧不慢,半开玩笑地说道。
“啥?你把大强家的狗给牵走了?你咋那么损呢?人家那名犬值好几万呢,你这不就是抢劫吗?”杨大爷急道。
“你这老头子,是不是不知好歹?他家狗前两天咬人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这是为大伙做贡献呢!再说了,我爱干啥干啥,你管得着吗?”刘麻子理直气壮地喊道。
“人家狗咬不咬人的,跟你有啥关系啊?人家该赔钱也赔了,孔二宝都没说啥呢,你咋那么爱出头呢?咬的又不是你,你有病吧?”
“可不是嘛?这不就是欺负人家大强两口子老实吗?缺德!”
“谁不知道你现在跟大雷子混上了,觉得自己牛比了,谁老实你就欺负谁,都一个地方住着,谁不了解谁啊?还为大伙着想,呸!真能装!”
刘麻子抢狗的事被王天辉说出来了,立即激起了民愤,大伙你一句我一句地批斗刘麻子,把刘麻子气完了。
“姓王的,你特么到底会不会治?今天你要不给我开药,我把你这诊所砸了!”刘麻子的火爆脾气上来了,要拿王天辉开刀。
“你就想止痒是吧?”王天辉不急不慢地问道。
“对!止痒!赶紧给我开药!”刘麻子边说边挠,一道道血痕被指甲刮出,疼得他直吸气。
“止痒这事简单,回家泡热水澡,效果立竿见影。”
刘麻子听完转头就跑了,众人看着他远去的背景还骂个不停。
“小王大夫,你管这种人干嘛?痒死他活该!”
“呵呵。”王天辉笑而不语。
当天晚上,晚饭过后,王天辉还在灯下看书。
“天辉啊,别熬太晚了,困了就去睡吧。”
“妈,你先睡吧,我等个人。”
“等人?等谁啊?”
王天辉看了一眼时间,自言自语了一声,“呵呵,挺能忍啊。”
嘭嘭嘭嘭!
拍大门的声音响起来了,看这力道的挺着急的,大门都快让他拍散架了。
“王天辉!你给我出来!”
刘麻子的破锣嗓子如杀猪般嚎叫起来,惊得四邻鸡飞狗跳,陈桂荣吓了一跳,赶紧披上衣服,问王天辉道:“天辉啊,是不是你又得罪什么人了啊?”
王天辉把书一合,扶着老妈又坐回去了,“没事没事,我的一个病人,妈你休息吧,我出去一下。”
说完王天辉出来了,一开大门,差点笑喷。
刘麻子的脸肿得大了两圈不说,还长满了丘疹,活像一只大癞蛤蟆,而且是剥了皮的那种,又红又胀,两只眼睛挤得只剩下一条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