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疗养院食堂,除了在这疗养的病人之外,职工也在这里吃饭。
疗养院有规定可以点餐送到公寓去的,可大伙更喜欢在食堂吃,比较热闹,还能交些朋友,这些人平时聚在一起聊聊天下下棋也算是一种乐趣。
辛安安边看手机边吃饭,王天辉端着饭坐到了她对面。
“陈姨不在家?”辛安安把手机放下,大惊小怪道。
“在啊。”
“家里没饭吃啊?你咋跑这来了呢?”
“有,不想吃。”
“噫,现在当了院长了身价高了是不?老妈做饭都不想吃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早上家里吃的啥啊?”
“包子。”
“包子!”辛安安腾地一下站起来了,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她脸一红嘿嘿一笑又坐下了,然后压低声音说道:“你不爱吃,你可以带来给我吃啊,我最爱吃陈姨的包子了!”
“不是我妈包的。”
“啊?谁包的?”
王天辉刚想说胖丫她妈,突然觉得挺有意思,于是一笑说道:“袁圆圆她妈包的。”
“你怎么还嗑巴了呢?谁她妈?”
“袁,姓袁的袁,圆滚滚的圆,袁圆圆,哈哈。”王天辉忍不住笑了。
“谁起的名这么有才啊?以前没听你提过这个人,袁圆圆?到底是有多圆啊?”
“胖丫。”
“哈哈哈哈哈……”
两人笑了起来,院里的人看他俩像精神病一样,不好吃饭,一大早就傻笑。
可是辛安安追问王天辉胖丫她妈为啥给他送包子,他就不肯说了,怎么问也不说。
“不说拉倒,我有个事要跟你说来着。”
“啥事?”
“龙洋市敬老院早上打来电话,他们那里有个老爷子身体不好,想来咱们疗养院住。”
“那就来呗,这点事还用跟我报告吗?你说了算就行。”
“没那么简单,这老爷子是个孤寡老人,敬老院也不出车,得咱们自己去接。”
“行啊,现在咱们不是有车了吗?”
“他好像也没什么钱。”
“这样啊……”
这倒让王天辉有点犯难了,帮助一个孤寡老人不算什么难事,他也负担得起,但他是开门做生意的,万一这头一开,以后可就不好办了。
“其实敬老院也不太了解他的情况,这老爷子是去年送去的,去的时候就已经半痴傻了,什么都听不明白,钱都是社区出的,现在社区也负担不起了,加上他身体不好,所以对方打电话来跟咱们商量,能不能接收一下。”
“这不就是甩包袱吗?”
“对,就这个意思,不过也不全是。”
“咋的呢?”
“这老爷子虽然是个孤寡老人,但得病前生活还是挺富足的,病来得太急,一下子啥都不记得了,他银行有没有钱,有多少钱谁也不知道,敬老院的意思就是咱们要是能把他病治好了,这钱也就有了着落了。”
“哦,是这个意思啊,那为啥不送医院呢?”
“医院去过,一方面治疗费用太高,敬老院不肯负担,另一方面治愈的希望不大,所以才跟我们商量的嘛,这事我们接是不接啊?”
“现在老人家情况怎么样?”王天辉想了一下问道。
“听说是挺惨的,敬老院连护工都不给请了,要是没人接收的话,估计就是放任其自生自灭了。”辛安安叹气道。
王天辉夹起的菜又放下了。
“我们走吧!”
“去哪?”
“敬老院接人!”
“你饭还没吃完呢!”
“不吃了!”
“不吃不早说!”辛安安哼一声,把王天辉餐盘里的鸡腿顺走,追了上去。
两人开车去了市里,敬老院开在龙洋市的边缘,在市里还要有一个多小时的车程。
在等红灯的时候,辛安安突然拍了拍王天辉肩膀指了指他旁边的车。
王天辉转头一看,在他旁边等车的人竟然是赵婧。
“赵婧!”王天辉喊了一声。
赵婧转头,怔了一下,辛安安一歪头,嘿嘿一笑,“哈喽!”
赵婧马上脸色一变,摇上了车窗,王天辉都无语了。
绿灯一亮,赵婧直接加速飞出去了,王天辉刚启动车子,人家已经转弯看不见了。
“这家伙可真够小气的!”辛安安咧咧嘴。
“这还不都怪你?以后你给我老实点!”王天辉戳了一下辛安安的头说道。
“你——哦对了,那两张仕女图到底什么说法啊?我还等着当你姐呢!”辛安安捂着脑门问道。
“现在没空管他们的闲事,等把老爷子接回来再说吧。”王天辉说道。
“切,你就是怕叫我安姐是不是?小气鬼。”
“呵,”王天辉直接无语了,“我告诉你小屁孩,这辈子你都没有当我姐的机会!”
“走着瞧呗!”辛安安哼了一声,便扒着车窗看路边景色了。
在龙洋待过好几个月,还没有到处转过呢,她看哪都新奇。
“哎!停停停停停!靠边停车!”辛安安突然拍着玻璃喊道。
王天辉把车靠了边停下了,“你干嘛呀?怎么了?”
“你看!让我说中了吧?!”
顺着辛安安所指的方向,王天辉看了一眼,那里正在施工,有工人正在拆一家店铺的牌子。
门面十分阔气,光是牌上的字就有一人多高,一看就是做大买卖的。
这地方有点眼熟。
“兴旺车……兴旺车行?”王天辉惊道,上次是黑天来的,没太注意周遭,仔细一看还真是这里。
“怎么样?我没说错吧?”辛安安得瑟道。
“太夸张了吧?陈三爷不过就是让他滚出龙洋市,不至于倒闭吧?走,去问问。”王天辉好奇,下了车。
一个正在监工的人负着手盯着上面的人拆牌子,王天辉凑了过去。
“师傅,不好意思啊,我打听一下,这个车行是不干了吗?”
“哈哈,什么不干了?是让人给抢光了。”
“抢?”王天辉看了一眼辛安安,辛安安之前也用过这样的词。
“就前几天,大伙听说杜呈国丢了个大单子,钱周转不回来了,正好赶上他家的打手不知道为啥全都住院了,这帮债主就趁虚而入,把他店里的车全抢光抵债了。”
“那杜呈国人呢?”
“那咱不知道,好像跑了,现在人在哪谁也不知道,这人啊,不能作恶多端,要不早晚要倒霉的!”
“哦,这样啊。”
“大伙都说是因为杜呈国得罪了陈三爷才倒台的,不过也有人不这么认为。”
“还有另一个版本?”王天辉好奇道。
“听说他是得罪了一个什么大小姐的相好,结果被报复了,这个人好像跟陈三爷也关系匪浅,就是咱们龙洋的人,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大难耐!”
“呃……谢谢啊……我走了……”
王天辉抹了把汗,一阵心虚赶紧开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