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黄腾与杜翼同进同出洗簌回来,看到一个室友在弹吉他吟唱。黄腾撇撇嘴,捅捅杜翼,小声问:“你怎么不带吉他来?”
“某人说,我弹吉他唱歌太妖孽。不想招风,老实点,尽量给人安全感。”
杜翼骑车载着黄腾游历北大校园,看见有卖旧自行车的,就要给黄腾买一辆。黄腾说清华里也有卖的,回去自己买。杜翼说:“你打算让我骑车带你回清华?你还是自己骑回去吧。哥们,知道昨晚那小子说的gay是啥意思吗?”
挑中了一辆车,黄腾非要自己付钱,杜翼也就由着他了。两人骑上车,黄腾问:“啥意思?我昨晚还想早上查字典呢,给忘了。”
听完回答后,黄腾差点从车上掉下来,对杜翼感叹:“咱们J城真是小地方,咱们太孤陋寡闻了。世上有很多gay吗?”
那个时候,网上gay文、gay事尚没有满天飞,而且像J城这种纯洁的土地上孕育出的他们这种纯洁的少年,听到这种词汇受到惊吓是十分正常的。当然,比他们更纯洁的人是苏夏,容后表。
“gay的话,一般都什么气质?那家伙问咱俩是不是,像咱俩这样的都当gay?”黄腾十分迷惘。
“我cao,以后得留意观察,如果咱俩这样的符合gay气质,那咱得考虑改变形象了。”杜翼说。
张若仙从开学开始,就一直在找杜翼,一直未果。杜翼换了手机卡后,高中同学中只给了三酷帅和李文斌号码,几个人严格遵守杜翼不准外泄的命令,尽管邢星以分手相要挟,李文斌也没吐露给她,张若仙自然也得不到。杜母接到电话,一听到张若仙的声音,立刻称信号不好听不到声音而挂断,几番都如此。
当苏夏也说不知道杜翼号码的时候,张若仙的最后一条路堵死了。其实苏夏在撒谎的过程中,心里不住骂自己龌蹉,做老师的居然对学生撒谎,而且是隐性情敌,太小人作风。可杜翼早就警告她,如果敢告诉张若仙,他就跑回来到学校当众吻她,不计后果。
张若仙急红了眼睛,打算干脆直入虎穴。在一个没课的下午,奔向北大校园。又是地铁又是公交长途跋涉几番转车好不容易到了北大,人海茫茫到哪去去找?她见人就打听医学部大一新生宿舍在哪个方向,可怜娇滴滴的J城高中校花走得腰酸背痛,环绕北大校园两圈才找到宿舍楼。在楼门口管理员处查到杜翼的房间,打进去内线电话,无人接听。管理员说八成在上课,不知道在哪个楼,让她在外面等一会儿。
可叹貌美如花的张若仙孤零零站在秋高气爽的男生宿舍楼门口,可怜巴巴地见人就问认不认得杜翼,这种痴情守望的精神把所有人都感动了。
远处杜翼骑车拐过前面的楼,一眼就看见做梦都在躲的女孩子站在楼门前,吓得急转车把,一个小弯掉头180°,拦住被他惊歪了车身的几个同寝。“那女的找我,你们无论如何帮我整走她,我的手机号不能给她。事情办好请大伙吃烤鸭。”蹬车就跑没影了。
几个人把车停好,一齐向楼门走过去,边走边将张若仙打量个仔细,心想这种天仙级别的美女竟让杜翼避之唯恐不及,这小子不是gay也是个阳痿患者。张若仙殷切的目光让他们的内心极其不忍,主动询问找谁。
听到“杜翼”两字后,卢伟说:“你不要等他了,他去找他爱人了。”
“什么?什么爱人?他交女朋友了?”张若仙的脑袋里不住轰鸣,满眼的震惊和悲伤。
“不是女朋友,是爱人。这些天不是他来找他就是他去找他,杜翼父母还给他们买了情侣装,两人总一起穿。”卢伟说得煞有介事。
“啊?”张若仙的身体摇摇欲坠,眼中泪光点点。这是他父母都支持的人,怪不得他妈妈后来不肯带她一起上京,还一再躲避她的联络,原来已给儿子另觅女伴了。
柔弱的身体绝望地歪倒,被几只手扶住。洪松说:“美女你没事吧?要不要上医院?”
“不用,谢谢!你们能不能告诉我他的手机号?我要回去了。”张若仙站稳身子抹掉两滴泪。
卢伟颇抱歉地说:“他好像没有北京的卡,打手机用的还是老家的号。”
“是吗?那我走了。”张若仙的步子迈得轻飘飘的,她已经是头重脚轻的状态了。
洪松追过去,说:“你要去哪儿?我骑车送你。”
张若仙也不答话,两眼呆呆地往前走。洪松边解释他们不是坏人是杜翼室友边推上自行车,跟在张若仙后面。
据很晚回来的洪松说,女孩还是在他的劝说下坐上他的自行车后座,到了汽车站,他不放心,陪她乘车乘地铁,到了CM大学。女孩一路向他倾诉对杜翼的一往情深,他几次差点因恻隐之心把杜翼的号码说出来,最终还是畏惧杜翼潜在的震慑力,没有当成叛徒。
杜翼回来得也很晚,他直接骑车到医学部校区训练去了,几乎同洪松一前一后进宿舍。听洪松这么一讲,二话不说,先带全宿舍人去食堂吃顿宵夜。室友们边吃边斥责他:“你说人家那么一个万里挑一的大美人跨越北京城东西两头来找你,你不但不见人一面,还连电话都不让人知道,不是把天上掉的馅饼喂狗吗?”
“难不成你真是gay?这样的美女都不要。”洪松兴奋地说。
“说什么呢?怎么又跟gay扯上了?”杜翼问。
大家这才把卢伟骗退张若仙的话重复给他听。杜翼半崩溃半阴冷地盯住卢伟,好半天,说:“算了,能摆脱那女的纠缠,是gay也无所谓,就当我是gay好了。只是……”犀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我是gay的话,你们不害怕?一个屋檐下,我下手可狠。”
“我不怕!”卢伟用暧昧的眼神注视着他,深情款款地说:“如果你是gay,我愿意被你掰弯。”
“我cao!我没出路了。”杜翼一拳抵在卢伟肩胛处,并没用力,卢伟也已瘫倒在椅子上:“我要是gay,你不是说清华那位是我爱人吗?我这人特专情,有了爱人就不会变。所以,你还是直着吧。”又对所有人说:“别人再打听我,就说我有爱人了,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我‘爱人’的情况,对他不好,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