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平早早来送饭,看到苏夏已经醒了,就安心了。黄腾和程皓枫回去休息,杜翼不肯回去,也不肯睡觉,直盯着医生护士给苏夏做各种检查处理。不到八点,学校教务处主任带两人急火火跑来,看苏夏已经没事,就回去了。
安静了之后,郑平也回去先到新房子那边看看,再做中饭。苏夏让杜翼睡一会儿,说这床够大,躺我身边睡总放心吧。
近中午时分,程皓枫和黄腾又都过来了,同来的还有校长等领导和老师好几个人。
杜翼正搂着苏夏睡得香甜,迷糊中觉得苏夏边推他边挣扎要脱离他怀抱,气得翻身就压:“你丫敢推开我?”
下一秒他的身子被猛劲拽开,转身一看,满屋子人,一下子就醒了,慌乱地跳下床,口中不住说不好意思。
苏夏的脸像是刚被打了几巴掌似的,红得不行,眼睛紧紧闭着不敢看人。
校长也不好意思地笑,揶揄道:“都进病房了,还这样恩爱。我们喜糖还没吃到呢,洞房先进了?”
“校长,喜糖肯定会吃到的。昨晚我媳妇让我一夜没睡,实在太困了,就睡一会儿。”杜翼慌张地应答,不料这话听着却暧昧,惹得旁人窃笑不止。
李老头对苏夏说好好养几天,他会帮她带班,也会帮班里学生补习几天物理。杜翼连忙替苏夏鞠躬表示谢意,李老头敲打他的脑袋:“小子,以前在学校你可没一时不绯闻缠身。你敢对老师始乱终弃的话,我会让你好看。”
杜翼忙又鞠躬:“老师,绯闻有一件是真的吗?您问苏夏,除了她,我正眼看过别的异性没。”大家就取笑,说对异性还是正眼看的好,杜翼又忙解释说是根本没看过别人的意思。
校长问怎么处理张若仙,要不要报警、起诉。苏夏马上说报什么警、起什么诉,这事就算了。
一屋子人全意外的盯着她,杜翼说:“没可能!昨晚我都想好怎么死了,害我成那样,能便宜她?”
“她不会存心害我,肯定是气急失了理智。谁都有那样的时候,气急了就像疯了一样。不要毁了她,我是她老师,能跟她计较吗?能把她一辈子前途给毁了吗?”苏夏极其认真恳切地看着杜翼。
杜翼迎着她的目光盯了好半晌,叹了一口气,坐到床里面不再言声。
傍晚,郑平送来两个人的饭菜。杜翼正喂苏夏吃,黄腾进来,说:“张若仙来了。”他让开身子,张若仙和父母怯怯地往里面走。
苏夏本半卧着,挣扎着想抬起头,不料杜翼放下碗勺不是要扶她,而是做出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举动。
他两大步跨到张若仙面前,一秒都没耽搁,一脚前踹,张若仙的身子就向后弓着飞出去,撞到了门上,发出一声巨响,弹了回来。
所有人都刚刚反应是怎么回事,包括张若仙,蜷在地上才发出了痛苦的尖叫。她父母奔过去护住女儿,黄腾晃了晃身子,终还是没动。郑平站在床的里面,只能扶着急得直喘的苏夏。
在杜翼又前进一步即将出第二脚的时候,苏夏微弱却极严厉地喝声发出来:“住手!杜翼,不许打她!”
杜翼收了势,眼中的凶残和仇恨凝成两道火光喷向张若仙,盯了几秒,转身回到苏夏身边,拿起碗勺。
“我的男人,怎可以这么没有宽容心?”苏夏轻声地低柔地责备了一句,再转向萎缩在地上的几个人:“张若仙,有没有伤到哪里?感觉不好,要查一下。”对黄腾说:“你先看看她有没有事。”
好一会儿,张若仙才站了起来,虽恐慌却还是坚定地向苏夏走过来,站在床尾,低下头,掉着眼泪。
苏夏费力地展着笑容,说:“老师不怪你,你肯定有什么误会。但是你得知道错在哪里,做事没理智可不行。”
张若仙还是不说话,只一个劲流泪。苏夏就说:“既然因为杜翼和黄腾,你误会了我,就让黄腾帮解开吧。我头疼,不能说太多话,让黄腾跟你好好谈。”
“明天我和她一起坐火车回北京,我会好好和她谈。”黄腾对苏夏说。
杜翼自始至终没说一个字,此刻只面对着苏夏背对着众人坐在床前。苏夏看着他眼里怒火不息,对张若仙说:“老师没事了,你们回去吧,以后不可再做这样错事。”然后递给母亲一个眼神。
郑平笑着送客,将张若仙一家送了出去。苏夏拉了杜翼的手,用轻松的语气取笑他:“记得你以前可说过,从来不对女人动手。丢人!”
“她就是丫一疯子,我担心以后对你……”杜翼眼中阴沉得紧。
“不会的,肯定有什么事让她失了理智。黄腾,好好和她谈,究其根源。”
这一夜,杜翼紧紧搂着苏夏睡在病床上,经过这件事,他眼光连一分钟也离不开苏夏,只觉得两个人都捡了一条命,在以后的日子里不知道怎么珍惜才行。
6号上午,医生来给换了药,说挂了点滴,没什么事就办出院。程皓枫把杜翼的车开过来,把他们接出了医院。
这期间杜母给杜翼打过电话,让他再回家一趟,哪怕吃顿饭。杜翼说不认苏夏他就不会回那个家,何况苏夏出了这么个事,他更是舍不得离开她一时半刻。又跟苏夏商量,打算请几天假在家陪陪她,苏夏说连我都不休息,你还要请假,痛快地回去实习,寒假早点回来就是。
火车上,黄腾和张若仙开诚布公地交谈,让她尽管把事情发生前后的心理动态讲给他听。
张若仙很拘谨地讲,讲到最后说:“你为了她,不肯谈恋爱,耽误着青春,我特别气愤。觉得她占了杜翼,还霸着你,就想应该替你讨回公道。一气之下,特恨她,不知怎么就伸手了。我是不是有精神疾病的基因?黄腾,你觉得我是不是疯了?”
“你是因为我,才恨她的?”黄腾见张若仙肯定地点头,眼中冒出感动,说:“我跟你说过,两情相悦,才应该把自己交给对方。杜翼爱苏老师,苏老师也爱他,所以他们在一起才幸福。我爱着苏老师,但她不爱我,我是不是守候她,与她无关,只是我个人行为,你把我的行为归罪于她是不对的。你一时没搞清事理,失了理智,不能说精神有问题。如果我答应和你交往,你就会对苏老师消除敌意,那我就跟你交往试试。”
张若仙的眼中燃起光亮,慢慢又黯淡下去,低下头说:“不用,你说两情相悦在一起才会幸福,还是别勉强吧。我想明白了,苏老师对我这么宽容,她不可能是害人的人,完全是我自己做错事了。以后做事一定要用心想想,以后我做什么之前先问问你。我会乖乖的,等到真正跟我两情相悦的人出现,再抓住我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