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真有个人,那得多变态才能做出来,薛雨晴的心脏都和脸快要成为一个颜色了。
一直响着,好像是一个人推不开大门,又被锁在里面极力地嘶吼着。夏星辰揭开盖子的时候,一个闹钟静静地躺在一堆衣服中间,
“这是你家的人……拿好”夏星辰把闹钟取了出来,关掉了闹铃,放在了她的手里。这些天原来一直侵扰着她的……是是自己设好闹铃的闹钟。
自己回来倒头就睡的习惯可是一直也没有改掉,以致于……闹钟被随手搁置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
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看着对方,这样一个闹鬼时间竟然都是闹钟惹的祸。
第二天起来,夏星辰醒来的时候,旁边的薛雨晴还在睡着。这几天确实她眼底的黑眼圈也多了许多。
夏星辰蹑手蹑脚地从洗漱间出来,伸出手指勾上了自己的包包,就从轻轻地拉开门溜了出去。
她走之后不久,薛雨晴的手机就像是喝醉了酒不懂事地开始响着。“谁啊,大早上的……烦不烦……不接,我就不接,我晕倒了,听不见”,装作没有听见继续睡。
手机电话又是一阵响,彻底把夏星辰激怒了,她坐起来胡乱地揉了揉乱糟糟的头发,从里面抛出一张脸来看着手机上陌生的一串电话号码。
肯定就是打广告的,大早上打什么广告,真是的“我告诉你啊,别再打过来了,没完了是吗?我最烦你们这样的了,和电信诈骗有什么区别。我非得举报你们信不信……”,
没等对方说完一句话,就要挂电话“薛雨晴,你大早上发什么神经……你……”,她并没有听出老板的声音,这年头,诈骗犯连她叫什么都这么清楚,是不是她的银行卡都被盗了……她急忙拿出来银行卡,发现里面的钱还在……
“你什么你,全是你的理由,你以为袭击随便说几句,我就会上当了是不是……那你可真小看姐姐我了”,薛雨晴把这些天受的委屈全撒了出来。
“薛雨晴,你工资是不是不想要了?如果是,你可以直说。帮人升职加薪做不到,但是怎么教你辞职还是会的……”对面的路曦城一肚子的火气升腾了起来,第一次莫名其妙被不停地骂。
“老……老老老……老板,那个那些话你都听到了哈……”,路曦城没有说话,电话还在通话中。“其实我刚刚不知道是您的电话,我以为是电信诈骗…您知道我经常会接到这样莫名其妙的电话……”,
“你诈骗别人用你自己的手机号码?”,路曦城显然是不想为她的狡辩找借口。
“过几天需要你帮我一个忙,一会儿把地址发过来…”,
夏星辰去了电影拍摄的地方,是一个城区之外比较陈旧的孤儿院。规模并不大,在整个城市之中被遗落的角落里,住着一群没有父母的孤儿。
院长听说要把这里的情况拍成一部电影,还专门找清洁工把这里收拾了出来。不算很美好,但是总体来说,对于孩子们而言,这里是家。
院长带领着一群孩子走了出来迎接她们,一旦要是拍成了电影。这些孩子会被更多人关注到,他们所在的地域就开始出现了新的价值。
孩子们一个个都是瘦弱的身躯,有些个子高一些,有些就是又瘦又小。这里年龄最大的有十四岁的孩子,但是却没有这个年龄应该有的健壮和阳光,带着浓郁的忧伤。好像上天开了那么多扇门窗,却唯独把这群孩子的天堂给锁住了。
还是大多数的孩子都是年龄娇小,可以看到他们身上的骨头扯着皮肉在笑,在说话。这里的孩子脸上的表情好像是生活的另一种写照,不堪,痛苦,麻木。
有的脸上带着讨好的模样摆着笑脸,好像是货架上待卖的商品,渴望能被买主好好对待,就极力地体现自己的价值。
可是另外一些孩子或许曾经是活泼爱笑的,如果放在学校家庭这个大集体中的话,应该是个开心果,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只是后来成了被买主买回去又扔了的商品。
商品依旧是商品,只是贬值被扔了之后,又被回炉改造之后,放回了货架,等待着下一个买主的到来。
所以总是笑着,要使自己显得很有价值。孩子听说他们自己要上大荧幕的消息,似乎很抗拒。院长尽管很耐心地和所有的孩子逐一沟通,孩子脸上总是露出痛苦的神色。
“她们不愿意出演……可能认为你们和那些抛弃他们的父母归为了一类人……沟通需要时间”院长也很是为难。
拍戏的的话,演员不配合是不可以拍好一部电视剧的。“星辰啊,这几天一有时间就来这里,和这些孩子们多相处……我们可以延期几天拍摄,但是这件事就交给你了……”导演了解了这里的情况,说完了话就走了。
“夏小姐,我带你去看看她们的住处吧,顺便我把你睡的地方收拾好了……”院长领着她转了一圈,顺便把孩子们的住所和生活近况说了一遍。
住在这里的第一个晚上就听见隔壁屋子的动静很大,她一直没有睡着。紧接着各个屋子的灯都亮了,把整个孤儿院的角落照得很亮,光照进了她的屋子。
她随便披了一件衣服走了出去,院长也随后穿着衣服走了出来。一群孩子围着一个摔在地上面部朝着地面方向的人血肉模糊地倒下一片,血还冒着热气一滩一滩地往出流,看来死了没有很长时间。
夏星辰的手指从一摊血中伸到了那个孩子的鼻子前,已经没气了。这么小的孩子,就已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好多孩子被这样的场景吓得之抖,一直哭着抹眼泪。
死的人是圆圆,这里最大的一个孩子。被不同的家长领养了不下一百次,被手指头都可以数出来的天数里被一次又一次地送回来,不论她多乖,都逃不了这样的命运。院长和夏星辰说道。
其他的小孩子看到这样的场景都吓得说不出话来,或者是嚎啕大哭。有一个男孩子似乎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好像在很平淡地接受死亡。
夏星辰有些想不通,孩子的年纪,对于生命的流逝好像是摆脱了一样轻松的快感。男孩子从屋子拿出一本关于死者圆圆生前记过的笔记本,递给了夏星辰。
一双空洞死寂地大眼睛望着夏星辰,粗糙的嘴唇像干枯的树皮一样。“姐姐,你知道世界上有天堂吗?我怎么看不到……”,
夏星辰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孩子去接受另一个孩子血淋淋的事实,又该怎么告诉这个孩子关于天堂的模样,怎么才不算是欺骗呢?
夏星辰唯一能做的,只是抱住了孩子瘦弱的身躯,紧紧抱着,不让他被寒风侵袭。“姐姐,其实抑郁是不需要任何预兆的,只是有一天不想说话了…”,
夏星辰那天晚上拿着圆圆的笔记本一页一页地读,生怕落下一个字。整齐地一笔一划,上面还有泪水打到了纸上,浸湿了纸页上的字,纸页微微鼓起。
“今天是我进入第一个父母的家里,她们亲切地唤我囡囡。给我过了第一个生日,好大的蛋糕,第一次有了一个家…”,
“被送走了,又来到了第二个父母家,这一次我开始警惕了起来。我很听话,渐渐的,我待着的时间比上一次长了许多…我好开心”,
“过了一段时间,他们家有了宝宝,妈妈找了一个借口,把我丢弃到了街上,我又独自一个人回到了孤儿院…”,
“我都不知道这是第几次被送回来,又第几次被收养了。我开始害怕收养这个词了,每一次一收养,离抛弃就不远了…”,
“直到后来,我开始抗拒所有抱着爱的名义来给我家的父母。因为他们不是骗子,就是杀人犯。一次次杀了我,又救活我…”,
“我实在撑不住了,我……觉得离开或许是一种解脱……”夏星辰从第一页翻到了结尾,厚厚的一本上面也沾满了她的泪水,她终于理解那个小男孩的心理了。
只有现在的时候,她才恍然明白了演戏的真正意义,因为需要。这个社会的一些被遗忘的角落,应该被人们记住,这些的宣传最主要的方式就是演电影。
她从来没有一刻,深深地感受到演戏的魅力,那群孩子们需要她。
第二天她拖着疲倦的黑眼圈走出来,听院长表扬那个男孩子有勇气,给死了的圆圆身上盖了一件外套,遮住了她所有的不堪。
夏星辰走过来到孩子身边,蹲了下来“小弟弟,你叫什么名字啊?你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男孩子看她的时候终于不再是麻木,有些痛苦地回忆着“我叫丁丁。圆圆以前最爱漂亮,我送她发夹她一直戴着。她说希望自己是美丽的小公主……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