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知道唾沫吐在脸上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好像是一个的脸被撕下来了扔在地上踩了又踩。
为了等到撕破脸的这一天等了好久,在上小学的时候,她就盼望着初中高中快点到来,最好可以一起上了,可以少上三年,就又忍了三年。
到了大学的时候,姐姐却离开了她,她羡慕姐姐可以远走高飞。沈露露也想,可是她没钱,还没有好的学历,现在离开会饿死的。
沈露露从兜里掏出了一份文件,只是一沓备份。不慌不忙地递给沈雄风的时候,沈雄风当场晕了过去。因为那份文件的内容是沈氏股权被掏空了,现在转到了沈露露的名下,所有的一切他都没了。
沈露露有些遗憾地蹭了蹭他的衣袖,探了探他的鼻息只是晕了过去。“为什么没有死了呢?怎么还活着……”咒骂的言语一直从未停歇。
沈露露低下身把他脚边的文件捡了起来,几个董事更是惊呆了下巴,一直合不上去。一个小一头片子居然把她老子的公司握在了手里,几个董事立马变了态度。
要和她重新握手和谈,沈露露却嫌弃地摆了摆手。“你知道第二步就是把你们这些人一个个地从公司赶出来……你们做了那些勾当也该清楚……”,
沈露露看向了旁边的薛雨晴,“我先出去冷静一会儿……你来这里呆一会儿……别跟来……”,
贺译辰走上前拉住了薛雨晴,像*遇见她的时候,她反穿了的衬衫,他帮她遮了光线。帮助她成功地解除了尴尬,她拉住了他的手说了一句“谢谢你……”,
现在换他来拉着她的手,“我们能不能重新认识一回?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贺译辰后悔自己瞎了眼睛,陪在自己身边那么多年的人竟然看不到,还让她看着自己和别人相亲相爱,这是多残忍。
“你和顾森湘分手了?……所以看上沈露露了是吗?”薛雨晴的嘲讽之意明显,过去她不管怎么拼尽全力去追逐他,就像个傻子也从来得到他的回应。现在她彻底放弃了,他才来告诉她这些。
“是。因为我一直爱错了人,当初救我的人是你……你为什么不说……”,那场大火里,他已经昏迷了,没有一点儿清醒的状态。是薛雨晴不顾危险冲进了火海,房梁上的椽子都掉了下来,裹着火。随时掉下来一个火柱都会烧死人的。
火都已经烧到,当时进去的时候,门都被火烧得不成样子,快要塌陷的时候,她的瘦弱的一抹身体钻了进来。
到处起找他的身影,一边喊着一边找。他当时听到了有声音唤着自己,只是不知道是她。潜意识里只能感觉到有一个女人瘦弱的身体硬是把他抗在了肩膀上一步一步地走着。当时一个着着火的椽子掉了下来直接落在了她的后背上,薛雨晴的后背就留下一道可怕的伤痕。
但是醒来的时候,薛雨晴早就消失不见了。陪在身边的手顾森湘。他就误以为是顾森湘救了自己的性命。直到昨天,去了一家医院,就是当年给薛雨晴处理伤疤的医院。医生告诉了他真相。
因为当时薛雨晴把贺译辰背到医院门口的时候,人就已经晕倒了。背上烧了一大片,但是她一醒来叫的第一个名字就是贺译辰,所以给医生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
“不是……你想多了……救你的人是顾森湘”薛雨晴看着眼前光滑地板打着的光,和外面茫然无边的月色,伸手只抓住一片茫然。
当年的事情是她心甘情愿,不想让他知道。人人都知道,贺译辰可以喜欢上任何人,就是不会喜欢上薛雨晴。这是贺译辰告诉薛雨晴的原话。
“不……我没有……”她又说了一遍。
身后炙热的手掌就覆在了她的背上,要撩开她的衣服看看。“王八蛋,你不能这么做……”,她嘴上毫不客气地骂着,可是又害怕他真的看到了那些伤疤。“是不是真的,打开看看不就知道了?”,
“是有怎么样?我和路曦城在一起了…我们已经结束了,怎么开始……”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还会像以前一样奋不顾身吗?至少路曦城爱着自己,
“你们结婚了吗?只要没有我就有机会和他抢夺你……而你的心中,他的分量已经大过我的了吗?”贺译辰握着她的手放在她的心口处,可以放弃自己生命去救的人,一时能忘记吗?
沈露露走到路上的时候,光着脚丫子走在寒冷的地上,秋天的夜晚风刮着人脸。她单薄的衣衫不禁风吹就冻得直哆嗦。
既然沿路上都有路灯,可还是发出了不明亮幽暗的光。她坐在二楼的栅栏上,脚搭在了外面的栅栏处,身体倚靠着墙角。像是一个端了气的洋娃娃,走在悬崖边,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可能。
也是这样的夜晚,父亲嫉妒红了眼一刀杀了母亲。母亲的脑袋就滚到了床底下,眼睛还睁得老大。父亲手上拿着的刀往下掉血,血从从床底下流了出来,从瓷砖的纹路里流出来,像人的经脉被割断一样。
父亲的眼睛里透着红血丝,红血丝像心脏上的经脉一样,沾满了他的眼眶。父亲的眼睛里也都是血,血染红了那个房间。那个房间就被彻底的锁住了,再也没有人能打开。
那一天,她就躲在那个柜子里边,借着微光的缝隙。看着母亲的眼睛看着她,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的亲人死在她的面前是什么样的感觉。
再后来,父亲就各种地威胁逼迫她们,告诉她们如何编造谎言来掩盖这一切。时间久了,这件事就被忘记和掩埋了,父亲的公司越做越大,经常回来就会拿她们发泄。
但是姐姐不同,姐姐没学会反抗,甚至学会了顺从。姐姐少了毒打,可她确是加倍地被打了回去。脸上和手上全都是淤青,一片接着一片,开始抹了消肿药是可以散下去的。后来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就慢慢成了习惯。
有一次,父亲喝醉了酒,掐住了她们两的脖子不放。差一点儿,那一天就被掐死了。就在这样无声的夜晚,静静的,没有一丝人烟。然后静静的在这个世上消失,
曾经的好多次,刀割在了手腕上无数次,一刀接着一刀,在同一个地方无数次地进行同一个动作。其实,刀割在手腕上的时候没有太多的感觉,对于痛的感受。好像是失去了知觉一样,
就像一次次的噩梦中醒来又睡着,有时候莫名奇怪地会从房间里走出去,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的动作。没有吵醒任何人,安安静静的,头发被肆意弄得凌乱。在地上打滚,最后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慢慢的睡着了。
喝酒并不能解决问题,酒精能麻痹清醒人的脑袋,却不能麻痹已经昏迷人的脑袋。喝的越多越清醒,有太多时候,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想看着别人的世界里自己慢慢崩塌的样子。
沈露露只是发觉自己越来越像小丑了,薛雨晴出现在她身后的时候,她并不知道。她猜想她的心情是不好的,拿了两罐啤酒出来,还拿了一个披肩。
把披肩披在了她的身上,看见她坐在二楼的栅栏上的时候,飘飘忽忽的,她害怕沈露露就这样掉下来。小心翼翼地把沈露露从上面抱下来,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她背着薛雨晴抹了一把眼泪,转过身的时候,沈露露恢复了和今天早上一样的表情。
“我没事,我很开心…”,把披肩往上拉了一些,拿着手中的啤酒和她的碰了一下。好像在告诉她,刚才的哭泣全都是假的,现在的才是真的。
“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薛雨晴没打算问出那些事情,看她的样子,她并不想说。有些人的伤疤一旦揭出来就是伤害,所以总喜欢藏着。
“明天回公司一趟。把承接手续都办了…然后回国。”,沈露露说道,她又拿起啤酒喝了一口,又缓缓地放下。
她的身影显得很消瘦,像一根铅笔,直挺挺地立在那里。明明可以稍微软弱一下,却没有。薛雨晴不知道为什么把自己的肩膀靠了过去,伸手抱住了她,如果今天没有发生这些事,她或许还认为,她就是千金大小姐,除了蛮横刁蛮什么都不剩。
“可以哭出来的…”,
“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哭?你以为我像你吗?”说话还是那个样子,总是把话题说的很死,让人没办法接下去。
“我不会放弃路曦城的,所以你抱着我安慰我都没用…”,沈露露看着她伸过来的胳膊和靠过来的肩膀,并没有靠上去,而是看向了薛雨晴。
“贺译辰打算和我在一起,我在考虑中…,其实你和路曦城更合适…”最后,薛雨晴还是选择了一开始付出的那个人,而放弃了现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