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婚纱的裙摆像鱼尾一样铺在光洁打滑的地板上,美人鱼为了嫁给心爱的人,褪掉了自己的鱼鳞。
她记得前不久的时候,就接受求婚了,和所有的男朋友一样,可他似乎不能算是男朋友,只算是她唯一的男人。
他跪在那里的时候,掏出戒指的时候,灯光点缀得犹如漫天星空洒下的金光,祝福着世界上天下所有有情人终成眷属。
可他们之间连求婚都像突如其来的暴雨,舞台剧没有彩排,直接上台表演。“连求婚都像一场交易一样,你还真是一个利益化的商人…”
“你说得对。只不过今天换成你了,你答应吗?”
……记忆还在她的脑海里,像涨
的海水还在翻滚着。
“你退出吧,听妈的话。别嫁给他,你知道真真也喜欢她,你们姐妹两为什么非要抢一个男人吗?”
“可是妈,我虽然不是你的亲生女儿,你也养了我十几年。她的幸福难道就可以建立在我的痛苦之上吗?我也是你的女儿……”
她和顾美娜吵架的画面也像电影镜头重复播放一样,她的心绪飘忽不定地悬在半空中,来回摆动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今天脑子很乱……好多事情揪着我不放……”,
“我看你这就是婚前恐惧症,你就放心吧。你们两经历了这么多,也该苦尽甘来……,你看看镜子里的这个人多美呀,你可是今天的新娘,别愁眉苦脸的……”,说话的是她的闺蜜薛雨晴,双手轻轻搭在她的肩上,看着镜子里的人说道。
看着自己的好朋友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幸福,她是由衷地感到高兴。
夏星辰听了她的话,对着镜子努了努嘴,露出一点儿笑意。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右眼从早上起来就一直跳……总感觉会出什么事儿似的”夏星辰看着镜子里判若两人的自己,伸手揉了揉右眼皮,可还是跳个不停。
“昨天晚上又晚睡了吧?能有什么事儿?别瞎想,今天是多好的日子呀,和楚洛辰结婚。今天你的亲生父母他们也都来了,借着这个机认回他们,多好的事儿,……鉴定单你还拿着吗?”,
夏星辰下意识地拿起了旁边的包包,打开看了一下,幸好鉴定单还安静地躺在那里,她点了点头“还在……”,
薛雨晴觉得一定是她想多了,这明明就是好事成双嘛。“你一会儿可是有丈夫的人,还有两个妈妈,一个爸爸,我都羡慕不来呢……”,
薛雨晴说到自己的时候,嘴角的笑容收敛了些,脑子某些沉重的东西都一股脑涌了上来,她没有再说下去了。
夏星辰伸手把她的手从肩上拿下来,握在自己手里,转过身来“你一定要先爱自己。你越是爱他,就越是给了他伤害你的权利……试着忘了他吧”
人总是在承受着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才学会了沙漠中仙人掌的特性,浑身带刺,试图保护自己。
“我妈不希望我和洛辰结婚,因为真真也喜欢他……可是那天洛辰……和我求婚了,所以……”,夏星辰想起这件事还是觉得心有愧疚,下意识地皱了皱眉,眉心处揪成一团。
“你说你妈也真是的,养女和亲生女儿有什么区别?而且爱情这东西得两情相悦吧,强扭的瓜能甜吗?”,薛雨晴打抱不平地开口道,她这个妈也真是的,都是女儿,怎么能这么偏心呢?
“你说我妈自从知道真相之后,整个人都变了,我都不知道怎么才能哄她开心……”,她每次抽出时间去找顾美娜,每一次都因为洛辰被赶了出来,妈每次都是同样的话。
“可能是不是你要认亲妈了,所以她心里不得劲儿,毕竟养你这么大,现在突然蹦出个亲妈……怕被抛弃?”
“我怎么会抛弃她呢?她在我心里和亲妈一样,我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怎么会……”
随着门被拉开缝隙,两人的思绪被拉了回来,门还没有彻底打开,似乎还夹着门外人的犹豫不定。
“是谁呀?怎么还不进来?”薛雨晴的角度,只够看到一个穿着红色布鞋的女人的脚。
门外女人听到了里面传出的声音,女人才走了进来,胸前戴上了婚礼时候会有的胸花“妈,你终于肯来了……你不生我的气了吗?……”夏星辰像个孩子般地窝在了顾美娜的怀里,感受着久违的温暖。
顾美娜似乎恢复了以前的样子,依然是那个无微不至照顾她的妈妈。“傻孩子,这些天妈想通了,强扭的瓜不甜……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了,妈还想方设法地拆散你们,那样太不是人了……”,
“妈这里有些东西要给你们……”顾美娜少有的和颜悦色和浮在嘴角的微笑,可是夏星辰却把这样不经意流露出来的笑意,记在了心里,积蓄成了更多的爱。
“妈,只要你送的,我都喜欢。到底是什么呀?”夏星辰有些惊喜地打量着顾美娜的口袋,猜测着应该是什么福袋之类的,或者是项链。反正不管送什么,她都喜欢。
“这是妈的一点儿心意,知道你是大明星,可能微不足道。但是妈希望你幸福……”说着把戴在自己手上有些陈旧的玉镯摘了下来,给她套在手上。
“妈,这…我不能要,这不是你和爸结婚时候,爸送你的吗?你怎么摘下来了?这个意义太重要了,我不能要……”,夏星辰说着,要把手镯给她戴回去,这么重要的镯子怎么能给她呢?
“没事儿,没事儿,这是妈身上唯一有意义的东西了,当年你爸给我当做结婚礼物…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你们幸福…你要不收下,妈就生气了”顾美娜把手上的镯子重新戴回了她的手上,握住了她的双手。
“妈,我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一会儿你牵着我走红毯好不好?”夏星辰赖在她的怀里,撒娇道。
顾美娜看着自己的女儿如今终于苦尽甘来,找到了自己应有的幸福,她就不应该说出那些事儿。可是心里沉重得像石头一样的东西砸在了地上,她不得不说“星辰,妈和你商量一件事,你会答应吗?”,
她还是说了出来,看向了夏星辰,连说话的语气都凝重了许多,让夏星辰开始正视了她接下来的话“星辰……,你能不能答应我……不要认你的亲生父母?”,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连顾美娜都觉得残忍,一个孩子明明知道自己的亲生母亲在身边,却装作不认识有多残忍,可是她没有办法……
夏星辰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像是晴天霹雳一样,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妈……妈,你告诉我,是不是杨真真用自杀来威胁你。妈你别怕,她就是吓唬你呢,我去教训她去……”
夏星辰嘴角的笑容夹杂着惊愕无处安放,她胡乱地给自己找了理由,也给她找了辩白的理由,是因为杨真真,顾美娜护女心切,她一直懂,所以不怪她……
薛雨晴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开口道“杨真真也太过分了吧,逼着自己的亲妈做这样的事,阿姨,没事儿,我们帮您……”,
“不……不是……不是真真这么做的,是我要这么做的。我……我是她的亲身母亲,我希望她的生活不被打扰,你不要抢了她的东西好不好?”
顾美娜开始的时候有些颤抖的语气,后来想到杨真真和她说过的那句“妈,你是我妈,不是她的妈妈。你就得帮我……”,顾美娜想到这里毫不犹豫地说了出来。
却不知道这句话像刀子一样一刀一刀插进夏星辰的心里,血一滴一滴地往下流。养了自己二十年的母亲,如今说出了这样的话。
“妈……,妈,你知道我在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有多想见见他们吗?他们老了没有,我想在他们面前尽尽孝,……我……好不容易我……”,
说到最后,夏星辰的声音都哽咽了,有太多的思念想说出来,有太多的亏欠想说出来,可是都卡在了喉咙里,出不来,咽不下去。
“咚”地一声,顾美娜跪在了地上,连带着地板也跟着震了一下。顾美娜的腰身都弯曲了九十度,头重重地磕在地上“妈求你了好不好?你什么都有了,可是真真……你放过真真好不好?妈求你了……”,
夏星辰看着这一幕,眼泪唰地一下子用了出来,眼角瞬间通红。她什么都有了,真真什么都没有……哈哈,她哭着哭着,突然笑出了声。
“你好好看看……,是我抢她的吗?我自己的亲生母亲却不能相认,你怎么这么自私,我也是你的女儿……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为什么?”,
近乎撕裂地喊了出来,嗓子都被扯出来了,可是顾美娜还是一个劲儿地磕着头,一声比一声响,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求求你,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