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锦婆婆和我师父是什么关系?”陆寒潇突然觉得若是沐锦婆婆能够去芜芋岛,那么和师父一定有着非比寻常的关系。
沐锦柔和的一笑,陆寒潇明显看出她眼底有满满的幸福溢出,天呐!不会……
“你真以为你拜师习武,假扮冥女的事我当真都不知情?”沐锦微微笑着,一副了然于心的神情看得陆寒潇头皮发麻。
果真!这沐锦婆婆不简单!陆寒潇不甘的撇了撇嘴,抱怨道,“沐锦婆婆原来一直在耍我啊!”
“我可没有耍你,这信是你祖父给你的,你看看吧。”沐锦抿了口茶,从袖口里拿出一封信来,“具体的情况,信里都讲到了,你自己看吧。时候不早了,我们出发吧,一个向南一个向北,下次相见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这句话算是说到陆寒潇心坎里去了,下次相见,但愿还有下次相见吧!
淮西王府里,正厅里气氛诡异,死气沉沉让人不敢喘息。
窗前的熏香颤颤巍巍的燃着,似乎有种被屋内强大气压影响的急促感,恨不得早点燃完以免在这继续煎熬。
上首端坐着两人,一个是绝美冷漠的年轻男子,一个是阴冷心虚的中年男子。
“二皇伯可还有什么要说的?”年轻男子紧紧抿着的嘴微微张开,声音如同冷风掠过让人觉得冰得刺骨。
旁侧的中年男子眼睛微眯,不甘的眸子里带着阴毒的利剑,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千刀万剐。
“哼!本王没什么可说的,还请潭王回去告诉皇上,有劳他如此费心淮西的百姓!”中年男子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出口,然后口中还不甘的咒骂着什么。这个中年男子自然就是淮西王,让他救济淮西与关城交接处的洪灾地区镇口村,他当然不愿。
“二皇伯放心好了,侄儿一定带到。”年轻男子淡然地饮了口茶,全然不将旁边人周身的愤恨以及不入耳的咒骂放在心里,这才是他的气人之处。
“那么,就由侄儿监督着二皇伯来发放赈粮吧。”年轻男子忽然站起身来,这以动作已经说明了他的意思,那就是现在就开始。
淮西王恨得牙龈阵阵犯疼,他本想着等潭王走了,他就将赈粮再撤回来,可是没想到他像是知道自己的想法般。
“你!南暝夜!我看在你是四弟的儿子的份上才对你客气些,你别不识好歹!”淮西王气急了,猛地从太师椅上站起来,对着眼前吹胡子瞪眼。
对此,南暝夜完全不放在眼里,直立着身子大步走出去,走之前只留下一句话。
“淮西王你没有资格提我父亲。”
声音冰冷让人心头一颤,南暝夜!本王一定不会放过你!淮西王暗暗在心里发誓,如淬了毒的眼眸直直的盯着庭院里那不可一世,霸气十足的背影。
入夜,夜里微风轻轻的吹着,驱散了一天的闷热。
从镇口村通往淮西通判府的官道上,一行骑着汗血宝马的黑衣人急急的追着前方不远的一个黑衣人。
妈的!这帮淮西王的狗腿子!陆寒潇在心里咒骂着飞快的起身向着路边的林中飞去,怎么觉得自从和那个冰块脸相识她运气就差到了极点。
为首的一个长相刚毅的男子见前面的人向丛林里去了,眼眸带着嗜血的锋芒。
“抄小道!”一声令下,所有人都随着他向前方的一条岔路口疾驰而去。
此时进了林子的陆寒潇并不知道等她出了林子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她现在只知道,淮西王白天将银子发给镇口村,而傍晚就又派人从百姓手中向强盗似的抢走,她看不过去就在那帮强盗回淮西城中的路上抢了回来,并且将那一大箱白银放在了通判府里。
然后她带着一袋子白银暂时给镇口村送去一些,想要剩下的交给淮西通判处理,只是没想到在镇口村她竟然让人给盯上了。
这帮人不是一些有些三脚猫功夫的护卫,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是淮西王的府中卫,那水平几乎和皇上的锦衣卫有得拼了。
没多久便出了丛林,留在身后的只有阵阵虫鸣和树叶沙沙的声音。
呼!一个人在一条小道上悠闲得走着,她从怀里掏出一张牛皮纸来,对于淮西的路她是一点都不熟悉,所以出发前就先准备了一张大夏的地图,虽然地图不大精致,但该有的路还是有的,而且她也拟订好了最快回帝都的路线。
只是……天呐,地图上果然没有这条小道,看来还要凭感觉了。
蹬蹬蹬!不远处突然传来整齐的马蹄声,唉!陆寒潇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将牛皮纸收入怀中,又拿出一个黑铁蝴蝶面具带在有着一块丑陋的疤的脸上。
“黑蝴蝶!你没有地方可逃了,快赈银叫出来,速速投降!”未待陆寒潇看清前方人的脸,那叫嚣的声音就通过带着薄薄雾气的黑夜传入耳膜。
接着身后也传来了马蹄声,陆寒潇直挺挺的立在这条曲折的小道上,等到前后的人都走近,唇边勾起不屑的微笑,哼!投降?抱歉!姑奶奶字典里没有这两个字!
莫武走近陆寒潇,坐在马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黑夜里那看似柔弱的身影,而却带着高傲霸气,让人不容忽视。
莫武在陆寒潇身上扫了个遍,最后目光定在她唯一露着的红唇上,借着些许微弱的月光可以依稀看出那是他见过的最好看的唇形,让他有种恍惚的熟悉感。
“黑蝴蝶你是投降,还是受死,选一个吧!”
陆寒潇听此毫不客气的冷笑一声,“我黑蝴蝶的字典里没有投降二字,要打就麻利点,大老爷们儿哪那么多废话!”
话毕陆寒潇就单脚踏地起身向着莫武袭去,好久没练过了,今天正好过过瘾!
莫武看着眼前渐近的身影瞳孔猛然放大,一起身从马背上起身,从腰间拔出一把软剑,剑身借着月光剑芒四射,陆寒潇迅速在空中旋转几圈从怀里掏出三枚银针向着莫武的方向射去。
莫武单脚踏在马背上,借着马背之力飞快的跃起,手中的剑冲着迎面而来的银针而去,但是三枚银针却借着剑气来了一个转折向着他身后的三人袭去。
那马上的三人始料未及,个个带着惊愕的面容落马昏去。
陆寒潇从来不无缘无故取人性命的,就如这些城中卫,他们也是有亲人的,所以他们只是昏迷而已。
但是一直以为抢百姓赈银的黑蝴蝶的莫武却不知道他的兄弟是昏迷,他亲眼看着自己背后的兄弟就这样‘死’去,对眼前的黑衣女子简直恨到骨里。
“兄弟们,报仇!”这五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发出的,听得陆寒潇都不禁毛骨悚然,乖乖!这是误会了?
因这句话将还在呆愣中的城中卫唤醒,个个如同打了鸡血般向着陆寒潇冲来。
陆寒潇咬牙起身踏到众人头顶,作为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而且一个女人还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踩在脚下是何等的耻辱?
“呀!”一个个都气急败坏的向着陆寒潇炮轰,很好!这就是她要的结果!
得逞般的勾唇一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又从腰间掏出几枚小石块,接招吧!
啪!啪啪啪!接连几声作响,凡是被石块掷中的全都从空中跌落下去,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这边还没等陆寒潇继续下一个动作,腰间突然一松,陆寒潇来不及低头探什么情况就先转身闪去。
随着她的转身,外面的黑袍褪去,腰间的几枚石子随着黑袍纷纷落下,啪嗒,啪嗒的声音直击在场每一个人的心脏。
陆寒潇只留一件白色里衣裹身,头上原本的黑色头巾也随之落下,三千墨发如同柔软的绸缎撩人心弦,黑蝴蝶面具也跟着从脸上掉落,白皙的肌肤暴露在月光下,因长发飘飘微遮脸颊,挡住她那丑陋的疤。
此时的她美的让人窒息,但是这个过程并未持续多久,天空就那么突然的及时的落下一个白色锦衣外袍,就这样稳稳的披在了陆寒潇的身上。
陆寒潇没空去了解来者何人,随手将外袍紧紧的包裹住自己的身体,该死!然后带着摄人心魄的眼眸看向始作俑者。
莫武带着歉意的眼神与陆寒潇无半点波动的眸子相撞在半空中,使得莫武心头一颤,是她!怎么会是她?
收到对面人的歉意陆寒潇本想说句公道话,岂料腰间突然一紧,一袭龙延香扑鼻而来,陆寒潇猝不及防的被人搂住,还不待她反应人就已经离开地面了。
条件反射的抓住对方胸前的衣口,这才发现这个男人竟然没有外袍,那么,顺着锁骨向上看去,完美的下巴弧线映入眼帘,再继续向上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眸子。
是他!
他怎么会在这儿,而且还救自己?自己和他很熟吗?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不喜欢他这么抱着自己,没有理由。
此时的陆寒潇却忘记了她是二十世纪的,却忘记了她一点都不介意被那个假扮上官的换衣服,现在却觉得被同样是美男的冷楚煜抱着并且穿着他的衣服让她很不舒服。
耳边的风呼呼的刮着,被一个第三次见面的男人抱了一路来到一处小山头。
对方刚刚松手,陆寒潇就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脱了衣服,不过犹豫了下还是放弃了。
“以后不要那么善良了。”在陆寒潇放弃挣扎之后,突然不带一丝情感的声音传入耳中,很官方的语气。
“哈?”不要那么善良?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陆寒潇一脸狐疑的看着冷楚煜。
“什么意思啊?我帮助百姓有错吗?我还好你是商人而非皇室之人,不然百姓南楚百姓可就惨了。”陆寒潇很鄙夷的说道。
冷楚煜闻言眸光一转,背对着月光看向对面裹着他的衣袍的女子,她是第一个穿自己衣服的女人,只是可惜了她的脸。
“此话何意?”半响冷楚煜才淡笑着吐出这四个字。
“你难道不知道,所谓君王舟也,民即能载舟亦能覆舟!”陆寒潇很不屑的解释道,但是说得很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