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听着电梯下降的声音，我心口一瞬间有些发堵。
结婚七年，程霜从未把任何人排在我面前过。
我们的感情坚不可摧，这也是我甘愿入赘的原因。
每年的纪念日，都是我们感情升温的时刻。
她平时很忙，早出晚归，极少数时候才有空陪我。
但无论多忙，纪念日那天她都会陪我一整夜。
公司收益逐渐稳定，我们本来在今年打算要个孩子。
可她却拉着另一个男人离开，把我一个人扔在家里。
我心中烦闷，只想出门透气。
刚下楼，收到程霜的消息：
“老公，我送完他就回来陪你。”
看着对话框那边的小兔子玩偶头像，我心底一软。
这个玩偶是第一次约会时我抓给她的。
这么多年过去，玩偶早就不知所踪。
她却一直拿它当着头像。
长长叹出一口气，我闭上眼。
定了定心神。
或许真的是我误会了。
再睁眼，手机突然收到一条陌生短信：
“程霜出轨了，加我，给你发证据。”
短短的一句话。
让我刚重建的信任再次崩塌。
我颤抖着手指，发去好友申请。
对面发来一段视频。
凌晨的小区门口，二人吻得难舍难分。
男人手指顺着黑丝破洞一路往上摸，女人狠狠瑟缩了一下。
却被咬住唇，吻得更加激烈。
喘息声透过手机屏幕清晰可闻。
入秋的天气不凉，我只觉浑身血液倒流。
那纠缠的声响，我死都不会认错。
抱着她的男人留一头利落的短发，显然就是苏想。
我只觉得天旋地转，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觉。
那个视频显然不是偷拍角度，更像有意为之。
强忍着反胃，我发去消息：
“你是什么人？”
对面久久没有回复。
回家的每一步，我的脚底都像灌了铅。
在沙发上等到半夜三点，程霜才回来。
客厅的灯还亮着，她吓了一跳：
“你、你怎么还没睡？”
我看着她，表情像笑又像哭：
“我在等你。”
不是说好会马上回来陪我吗？
程霜慌乱地捋了捋头发，挡住自己的脖颈。
可她动作再快，我也看清了淡粉肌肤上的咬痕。
“抱歉老公，我跟苏想聊工作，一下子没注意事迹时间，”她编着拙劣的借口，“我先去洗澡。”
我并不打算再让她糊弄过去，直接问：
“聊什么工作需要聊到三点？”
程霜脸色一变。
“你什么意思？”
“你怀疑我出轨了是吗？”
她气愤不已。
在这之前，我从不知道程霜的演技如此精湛。
我没说话，只是死死盯着她。
“你脑子进水了吧？居然敢怀疑我？”
程霜面色涨红，将手里的东西重重摔在地上。
定睛一看，是我最爱吃的二十四小时营业店的烘焙蛋糕。
这家蛋糕名气很大，要提前很久才能订到。
“我绕路去取了一下蛋糕，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程霜冷冷甩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进了浴室。
看着那盒蛋糕，我有些恍惚。
若不是亲眼见到她和别的男人纠缠。
我或许真的会被这份体贴打动。
她说着绕路，可导致她晚归的原因，明明是和别的男人在小区门口热情拥吻。
多么可笑。
我自以为对程霜一心一意，把她当成自己的全世界。
这份真心在她眼中不值一提。
洗完澡后，程霜爬上床，从身后贴上来。
或许是关着灯的缘故，她才敢大着胆子带着一身痕迹向我求爱。
可我又怎会不知道？
只不过我给她的爱太过充盈，她根本不觉得我会怀疑她。
感受着后背的柔软，我心底酸涩。
过往恩爱的七年在脑海中一晃而过。
我对她道：
“我累了。”
不只是对她，更是对这段感情。
程霜怔了怔，贴得更紧。
在我耳边吐气如兰：
“老公，你不是一直想要个孩子吗？”
是啊。
从前，我一直想和程霜有个幸福安稳的家。
不仅一个七年，以后的十七年，七十年。
我都想和她携手度过。
可现在，已经不需要了。
我拨开她的手，轻声却坚定地说：
“明天，我要召开董事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