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阮黎输完液就回到公寓。
还没走到电梯，保安室的大爷就拦下她，“这有您的信。”
阮黎一愣，不自觉地看了看正开车的谢牧声。
大爷眯着眼看了看，“是1501户的阮黎吧？”
阮黎点头，大爷笃定道：“就是您的，放了一下午了。”
因为现在邮寄信件似乎不流行，阮黎倒是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呈现。
她接过信件，平平无奇的信封，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谁寄的？”谢牧声把车停好，阮黎不对劲的情绪他不用看也能感受到。
“一个朋友吧。”
阮黎不想多说什么，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不想把谢牧声牵扯进来，含糊道。
她的话并没有让谢牧声就此作罢，反而更加引起了注意，他追问：“什么朋友？”
“可能是国外的朋友。”
谢牧声盯着她看，停车场的光线并没有多亮，他的眼神犀利，带点审视的意味，淡淡地戳穿她：“连该有的信息都没有，怎么能寄到这里来的？”
阮黎语滞，思考了一会儿：“可能……是拜托他朋友送过来的吧？我也不清楚，回去看看再说。”
“哦”他不在意地应了声，仿佛刚才咄咄逼问只是阮黎的错觉。
他又出声：“男的？”
噢
阮黎瞬间就懂了，弯唇笑：“当然是……”
她故意停顿了两秒，顺带观察谢牧声的反应，就像她想的那样，谢牧声的脸色看着马上就要沉下去。
她适可而止地收了尾音，“当然是女的了。”
阮黎眼型上扬，一笑起来却是弯弯的没有攻击性，眼仁折射着微弱的光，直勾勾的……
不知道她在哪儿学的，谢牧声不动声色把头撇开。
“我没有什么男性朋友”，想到这里阮黎又想起一件事：“不像你。”
“不像我……”，他气笑了：“不像我什么？”
“没什么，但是我觉得”，阮黎义正言辞：“尊重是相互的吧？”
他挑眉
“所以不该隐瞒什么的吧？”阮黎清了清嗓子：“我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有误会就要趁早解开，避免更大的误会。”
“能听懂我在说什么吧？”阮黎瞪他。
她说的是大半夜不睡觉，跟赵霁月在院子里不知道聊些什么的事。
“嗯？”
“……”
对牛弹琴
……
卧室
阮黎收到最后一张碎片，很快她就将所有碎片拼接在一起，眼前的景象完全清楚了。
确实是西方的某个重要节日，人物有阮黎父母，还有一堆小青年。
照片定格在阮黎父母把一个女孩簇拥在中间位置，笑脸盈盈地记录下这一刻。
这个女孩很眼熟，阮黎仔细观察片刻，才得出结论。
是阮姿
说来也奇怪，关于阮姿小时候的照片很少，基本上阮黎见过的都只有学校集体活动的合照，而且还几乎都是在初高中阶段。
这张也一样，基本已经是高中生了，身边的几位青年应该是阮姿的朋友，因为穿着同样的制服。
照片没什么新奇的，只能说是庆祝，阮黎沉默地看了许久也没看出个名堂。
这是什么意思？
她抿唇，还是觉得有哪儿不对劲。
一个一个顺着看过去，阮姿的朋友都是外籍人，外貌很不一样。
只是……
还有一个男生，阮黎仔细一看，是国人没错。长得很英俊，个子也很出挑，一头黑卷发极为浓密，放在合照里也属于显眼的那种。
只是照片曝光过于强，阮黎只能勉强看清他的五官轮廓，他微扬着头，有股子傲劲，懒懒地看着镜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阮黎觉得有种挑衅的意味，带着青年独有的意气风发。
嘶
阮黎觉得这感觉挺熟悉的，但一时又没什么思绪。
匿名寄照片的人应该在提示她照片上有什么重要信息，但是阮黎很清楚，对方来意绝对不算好。
是需要她去挖掘什么秘密，然后会对她现在的生活有很大的影响。
但是她必须要去面对的，不管结局是什么样，她不能再处于特别被动的阶段了。
因为阮黎之前远赴国外调查，并没有得到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对方很神秘，而且有一定背景，光靠阮黎是调查不出什么的。
阮黎默默收下照片，她去国外的那几年，很奇妙，对方并没有寄照片过来。
而到现在，是跟陈落的出现有关吗？
那这张照片又该什么解释？
阮黎思绪很乱，她总觉得会出什么乱子。
“砰”
阮黎吓得心惊，卧室外传来的，她突然想起来这房子里还有一个人。
阮黎锁好照片出去，正好碰见谢牧声，眉眼淡漠地盯着地板……
那碎了一地的盘子
阮黎抿唇走过去，犹豫道：“你还好吧？”
“嗯”
他敷衍地应了声，扭头拿来了扫帚，冲她招手，“你过去，我扫了。”
阮黎点头，不过还是有点不放心，想了想后她伸手，“要不我来吧？”
“你扫什么？”，谢牧声没理她，自顾自扫了用个塑料袋装起来，“烧退了？”
阮黎无语，要是还没退他能让自己回来？
有时候她觉得这大少爷还真挺小题大做的，而且有时候就特别烦，医生都说退烧了，他还是皱着个眉。
比如：
“不用检查其它的？”
“只是发烧，输点液烧退了应该就没有大碍了。”
“应该？”
“……一定”
“那万一……”
“小伙子，这么咒自己的女朋友可不太好。”
“……”
好的，终于安静了。
等他收拾好碎盘子后，阮黎才注意到他没有系围裙，出于好心，她提醒了一句：“围裙在那边。”
阮黎用手指了指，她厨艺不好又还没完全恢复，做饭的大任就交到了谢大少爷手上。
阮黎不知道他的厨艺怎么样，但是谢牧声很早开始就自己一个人住了，应该不会太差的，只是……他做饭就没有做饭的样子，不怕价格不菲的衣服被油污弄脏了？
谢牧声似乎听到了，但是他没任何动作。
“我帮你拿吗？”
“不用”
阮黎以为自己听错了，“啊？”
谢牧声撇了眼粉粉白白的围裙，尤其是上面的碎花，眼皮一跳，“太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