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陈婉正在固定最后的发型。
赵霁月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发型师自来熟地打了个招呼。
赵霁月笑，坐在椅子上等待化妆。
过了许久，陈婉的发型终于完全弄好了，发型师匆匆忙忙地赶下一趟行程。
离录制还剩下大半个小时，陈婉没急着走，像往常一样翻开台本熟悉熟悉。
“陈婉是吗？”
赵霁月先开口，偌大的化妆间因为前面搭了两级台阶，有些被隔开了的感觉。
陈婉侧头，礼貌地点头。
赵霁月她有听说，但并不算一个圈子的，平时接触少，真正算起来连面也没见过几次，但是这次节目邀请她作为嘉宾，陈婉却是一早就知道的。
赵霁月慢条斯理地理了理头发，笑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提前跟您熟悉一下，今后还要共事。”
陈婉皱眉，却是没想到两人之后还会有什么交叉点，但也没泄露多余的情绪，只附和说了几句台面话。
……
“陈婉”，负责这次录制的导演不怎么满意，鸭舌帽下的眉皱起，转身说了句：“这段剪掉。”
而后导演上到台上，“怎么回事今天，连录了两遍也不在状态，你这样给整个录制的人员都增加了工作量。”
导演的态度说不上好，双手叉腰，眉头攒着不耐，但好在还耐着性子。
陈婉连连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说完又转头朝一块录制的嘉宾鞠了一躬，“不好意思大伙，待会我请客吃点宵夜，实在抱歉。”
见陈婉态度诚恳，之前工作也没出什么大的幺蛾子，导演摆摆手，又来了一次。
之后这次因为时间关系，再怎么样也不能让太多私人情绪影响到整个录制进度，因此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万分的精神，异常顺利。
晚上十点左右，录制终于结束。
陈婉收拾了一下自己的东西，拎着包往外走。
专给艺人的通道依然热闹不减，大批狂热的粉丝守在两边，就只为见一眼艺人。
陈婉流量地位都一般，在圈里混得平平，加上她自己也不太适应被别人照顾，没有自己的生活助理。
……
通道口
“赵霁月”
“赵霁月”
“赵霁月”
赵霁月的第一次综艺录制，粉丝格外给力，聚集了一大堆，有手幅，应援一点也不差。
赵霁月再怎么累，也拂不了粉丝的面，没急着上保姆车，在高台挥了半天的手，以至于陈婉慢慢吞吞走出来的时候跟她撞了个正着。
赵霁月的妆卸得差不多了，但是不得不说五官依旧能打，皮肤保养得吹弹可破，浑身名牌在明灯下也没黯然失色。
她环顾四周，正好跟陈婉撞上了眼神。
前者一点没掩饰，大大方方地朝陈婉一笑。
陈婉捏着包带的手紧了紧，脸是说不出的僵硬。
“赵霁月姐姐啊啊啊啊”
粉丝把陈婉的心神唤回来，她木讷地回之一笑，随后头也没回直接离开身后吵闹的纷纷。
……
从崇江路的一个小巷子里往里走，视野变得开阔了起来，但是路灯不亮，有几盏坏了，修理的效率没见有多高。
这个地方算是一个繁华地带与破旧萧条居民区的交汇地带，很能给人强烈的落差感。
不过陈婉已经习惯了，从灯光璀璨的高楼大厦到这个小破居民楼，她走了不下百遍，早就不知道落差是什么滋味了。
楼道里昏黄的路灯并不甚明亮，陈婉习惯性地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照亮。
她掏开钥匙三楼往里的房间，灯是亮的。
“回来了？”
“嗯”窝在沙发的人听到声响后支起身来，懒洋洋地嗯了声。
陈婉放下包，给自己倒了杯水，看了眼无所事事的陈落，语气平淡：“你又把工作辞了？”
为什么说又，因为陈落就这几个月就换了三四份工作。
陈落本人倒是一点情绪也没有，就两个字“辞了。”
“这次又是什么原因？”陈婉坐到沙发，“这家美容院不是很难进？而且待遇也不差，都做了挺久了，也熟悉了。”
陈落无所谓的态度，没多犹豫，“干得不顺心我就辞了，谁想天天说好话巴结那些富家太太和大小姐？”
这倒是真的，陈落本身就心高气傲，短时间说些软话哄着人还好，时间长了她这性子肯定受不了，而且……
陈落捣鼓手机的动作停了须臾，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讽刺的笑。
她的目的也达到了，才不想像个孙子巴巴一样讨好人。
陈婉心神不是很宁静，没有捕捉到陈落那一瞬间的不自然，只是以为陈落的大小姐毛病又犯了，说了两句：“那明天自己去找找工作，也不能整天待在家里。”
美容院的工作还是陈婉结识了些上流的贵太太，托了点关系把陈落弄进去的，但是从一开始陈婉就没抱多大希望。
陈落这人心高气傲，脾气又大，动不动就辞职，这十几年没让她多省心。
想到这里，陈婉叹了口气。
要不是父母去世得早，估计陈落也像个小公主被捧着。
……
恍神之际，陈婉想起了在小隔间赵霁月的话。
“陈婉，我想你是个聪明人，那个节目跟你格格不入，其他的不用我多说吧？”
赵霁月闲闲地靠在墙上，神色倨傲地上下打量着陈婉，像是没把她放在眼里，但又碍于某些事不得不拉下脸来。
跟陈婉接触到的上流大小姐一路货色，看不起人。
对于赵霁月口中的节目，陈婉几乎下意识就想到的是星然娱乐跟江氏娱乐联合办的那个大型选秀节目。
就第一期节目播出的效果来看，热度和国民党都在打开，上升趋势很猛。
陈婉也是第一次个人主持大型节目，为此还上了课，做了充分的准备。
对于赵霁月突如其来的一番话，她没反应过来，问了一嘴。
但是赵霁月并不愿意把话说得太清楚，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没什么温度地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大致也就是让她有自知之明，不要搅和进来。
陈婉想到之前传的赵霁月是这个节目原定主持，但是并没有实锤，她又接了第一期，以为就这么过去了。
没想到单纯的人是她，赵霁月一句话，她现在就得让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