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高速疾驰，景拉成线后退得快。
“谢大少爷”
那边的背景音尤其嘈杂，混着青年男女的交谈声，还有些听起来鬼哭狼嚎的歌声，谢牧声眼皮一跳，下意识把手机从耳畔往外移了移。
杜旭北扯着嗓子，语调显得阴阳怪气的：“您到哪儿了，你还来不来，这可都在等你……”
谢牧声被杜旭北分贝不小的叨叨吵得耳朵疼，不悦地打断正**叨叨的杜旭北：“能换个地？听不到。”
“啊？”
“啊什么啊”，谢牧声腔调懒懒：“我说听不到。”
“……”
“行”杜旭北往周围看了一眼，也意识到这地儿确实有点吵，打开包厢门往外走，换了个相对安静的角落。
“我问你到哪儿了？”
谢牧声倒没再没事找事，直接报了位置：“江浦路。”
杜旭北沉默，没出声。
谢牧声等了半晌也没见杜旭北再逼叨，手机拿到眼前看了一眼。
没挂断
谢牧声没什么耐心，开口：“没事挂了。”
“等一下”
杜旭北出声制止，顿了几秒，像是找到了话题：“你昨晚没睡好？”
昨天白天谢牧声被杜旭北拉着在酒吧混了一整天，谢牧声本指望着回去后能睡个好觉，刚睡下去没多久就接到了阮黎催命的电话。
本来谢牧声都快忘了这事儿了，现在又被杜旭北提起来，不咸不淡道：“你说呢？”
杜旭北就当他是默认了，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那你现在就回去休息。”
“回哪儿？”
“他妈回你自个家，还能回哪儿？”
谢牧声正往杜旭北说的位置开，估摸着就二十几分钟就到了。
杜旭北爱搞些花里胡哨的酒局，这次偏要拉着谢牧声一块，电话都催了几遍了，现在就让他回去，谢牧声没懂杜旭北哪根筋搭错了。
“现在让回家，你什么毛病？”
“那不回家你去哪儿？”
谢牧声气笑了，皮笑肉不笑：“你说呢？”
杜旭北意识到他们像在绕口令一样，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我懂了。”
谢牧声没反应过来，杜旭北**叨叨，难得深明大义道：“你不想来就直说……”
他顿了顿，接着说下去：“从芷町路开到江浦路……”
然后，杜旭北像是忍不住了：“你TM是往哪儿开？”
谢牧声：“……”
……
半小时后，谢牧声把车稳稳停住，稍稍抬眼就看到了极为招摇的一串字母“Moonlight”—杜旭北半所谓单身派对的地方。
除了招摇的招牌，这酒吧装潢也极为招摇，满目珠光堆砌，设施看着都价值不菲，花里胡哨的灯光刺得谢牧声眼睛痛，不过谢牧声也没有多意外，这酒吧倒是很符合杜旭北的审美。
不过他对这儿的印象确实不怎么好，不过架不住杜旭北就爱选这儿。
虽然才下午两三点，但吧台依旧坐满了人，因为是盛夏，穿得都清凉，脸上是释然心扉的畅快。
谢牧声绕过人群，径直往二楼走。
这酒吧在二楼设了单独包厢，专供给喜好此气氛的富家子弟消遣。
杜旭北在每个圈子都混得开，因此朋友并不少，男女都有。
谢牧声进去的时候，人满满当当的，谢牧声不怎么认人，晃眼一扫，没几个称得上熟的。
“谢大少爷来了。”杜旭北笑得贱，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这儿。”
谢牧声懒懒睨他一眼，抬腿走过去。
包厢在谢牧声进来的时候安静了片刻，随后又很快恢复了吵闹的状态。
谢牧声进来后就没半点动作，懒洋洋靠在椅背，表情寡淡而又疏离，气场收敛下来，但存在感还是极强。
他虽然不屑于参加些有的没的聚会，但圈子里的人都挺服他，当然不是怕的那种。
谢牧声这人怎么说呢，给人距离感很强，但在这一辈人之中名副其实的翘楚，只要不触犯他的底线，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所以，这些人聊着聊着便失了分寸，有个人与谢牧声对立而坐，指节夹着只烟，眼角微红，像是醉了，看着谢牧声道：“要我说，我们都挺羡慕谢大公子的……”
那人打了一个酒嗝，将烟放到嘴里狠狠吸了一口，白色眼雾从鼻腔窜出，“同时有两个大美女在身边。”
谢牧声慢条斯理朝那人看过去，面上没什么反应，一眼后淡淡收回视线，没搭腔。
人谢牧声倒是有点印象，梧州郑家的大少爷郑临，跟杜旭北一个类型，玩得疯。
郑临话匣子一开就像收不住一样：“阮黎和赵霁月，哪个不是圈里公认的大美女。”
提到赵霁月，包厢里像是懂了什么，瞬间噤声。
“这话乱说不得”旁边有人接嘴，开玩笑的语气：“谢大公子可订了婚的。”
“订婚又怎么了？”
郑临显然没把订婚当回事，语气拽得令人生恶：“没结婚之前一切都不是事，再说，结了婚还不是可以各玩各的，养在外面呗……”
“赵霁月可是圈里公认的大美女，温柔大方，看着就像大家闺秀的模样。”
包厢很安静，京都长眼的，没人敢不知死活地出来附和送死。
只是这郑临，说到底不太清楚京都规矩。
谢牧声意味不明地看他，淡笑不语
这些人不了解谢牧声，杜旭北却是罕见地没搭腔。
郑临这**，没感受到身边人的气压低了下去，还他妈管不住嘴。
郑临说着，手指间的香烟随着他的动作烟雾晃晃然，不太好闻的烟草味扑向谢牧声，谢牧声下意识拧起眉。
旁边的人也都是笑着打哈哈，一边小心翼翼观察谢牧声的表情。
不过谢牧声似乎对这没什么反应，坐得也不算规矩，黑色的单衣领口微微下垮，露出部分锁骨，包厢里灯光偏暗，谢牧声微敛着头，众人只能看到他生得傲人的鼻骨，看不清此时他的表情。
郑临见状，更是没半分收敛，点评完赵霁月后又把话题扯到了阮黎身上，似乎不打算停住，侃侃道：“阮黎么……长得漂亮是漂亮，但太有攻击性了，而且也不是什么名门大小姐，就靠着宋家，完全没有赵霁……”
“滚”
喉咙压抑的男声，带着席卷而来的冷意。
郑临愣住，有些没反应过来。
谢牧声撇他一眼，语气很淡，但又莫名带些压制力，目光盯着郑临夹在指尖的烟：“出去抽。”
郑临低头看了眼，烟草猩红燃烧，混白的雾气蒙蒙腾腾，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讪笑着掐灭了烟。
他灭烟的动作刚做完回到位置，谢牧声开口：“听不懂话？”
他睨着郑临，一字一顿：“我说滚出去抽。”
他说话带着压迫感，跟之前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又或者说只是之前收敛起来而已。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重点不在于“抽”而在那个“滚”字。
郑临憋了口气，终究没抵过谢牧声的压制力，但是他也没敢公然跟谢牧声叫板，权衡一番后嘴角挤着僵硬的笑灰溜溜往外走。
郑临走后，再没人不怕死的提起。
不管是赵霁月
还是阮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