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阮黎回到房间，越想越气，逗她跟逗猫一样玩儿。
明明把门锁了，还冷眼看她在那儿急成热锅上的蚂蚁，以为他帮了个小忙，给了个甜枣没多久回头就给了一巴掌。
存心就是逗她玩儿呢
阮黎性子冷，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会有特别大的情绪波动了，尤其是面对谢牧声的时候，以前她怎么没发现他还有把她频频惹毛的能力。
“算了”，阮黎叹气，他记不起自己的时候又拼命想找存在感，乱七八糟在他面前找茬，都是作的。
整理了下情绪，阮黎给乔霜打电话。
“姐妹”
阮黎轻笑“还没忙完？”
乔霜兴致不高，“一般般吧，你呢？”
阮黎也捡了乔霜的答案，乔霜当即就不乐意了：“姑奶奶，梧州最豪华的酒店酒店住着，你说一般般？哦对了，你楼上那谢牧声怎么样？我的方法应该很管用吧，他估计马上就要对你神魂颠倒了。”
阮黎：“……”
她呵呵冷笑，“并不，人家现在恨不得立马让我从这个酒店消失。”
“啊？”乔霜皱眉，“不能吧？”
“怎么不能？”阮黎撇嘴：“我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姓谢的说话做事都这么冷淡呢，眼睛里就毫无波澜，我很挫败好吧。”
乔霜跳起来，强调：“我才挫败！”
阮黎：“……”
行
她不抢
回归主题，乔霜听阮黎叭叭了一堆才幸灾乐祸：“总算发现了吧，我就说以前人家对你非常不一样，你现在的视角就是我们外人的视角。”
阮黎没说话，乔霜继续道：“以前人家那叫脾气吗？人家对你有个屁的脾气。”
好像……是这样说
阮黎瞬间就泄气了
以前谢牧声对阮黎是真没什么脾气，摆冷脸绝对用不着阮黎自己主动去哄，以至于在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具备服软的自觉。
问题没解决，反倒增加了阮黎的负罪感，估计是她之前太过分了。
“得了，你要不就还是先在他面前频繁出现晃晃，然后再冷冷淡淡地别凑上去，若即若离的感觉懂不懂？”
……
翌日，阮黎去了郊区的疗养院，宋知意在这里接受治疗。
“夫人，宋家沦落成这个样子，唉，不知当说不当说……”
阮黎到病房门口，就听到了这么一句，她没敲门。
听到里边的人继续：“阮黎小姐不能说没有一点责任，我听外面的人说对方就是冲着阮黎爸妈来的，就先拿宋家开涮。”
“夫人啊，我也是跟了宋家十几年，看不惯……”
徐婶的声音戛然而止，带着惊恐的眼神盯着推门而入的阮黎，她嘴角扯地难看，“阮……阮……小姐”
阮黎弯唇，温和地冲她点了点头。
徐婶全身僵硬，“我……我去外面转转，不打扰您们。”说完便逃一样离开了病房。
阮姿微笑，“都听到了？”
阮黎把水果顺手往桌上一放，淡淡应了声。
阮姿不意外，“徐婶一向嘴碎，回头我说说她，别往心里去。”
阮黎又敷衍地应了一声。
宋知意乖顺地躺在床上，经过好几个月的治疗她的病情已经稳定多了，现在已经能正常跟阮黎对话，而不是一见到阮黎就大呼“有鬼”，然后疯了一样砸东西。
宋知意病情稳定对阮黎来说是件好事，对身为母亲阮姿来说同样是。
阮黎来的时候宋知意刚睡下，她没有叫醒她。梧州的春天多阴雨，但现在已经放晴了，午后的阳光破开阴霾，风柔柔的。
“我十五岁那年，被你父母收养，一跃成为了高高在上的大小姐，那是我想都不敢想的人生。”阮姿缓缓地说。
“所以一开始我的荣华就是一场梦，宋家的一切也是一场梦，只是一直在竭力让这场梦做得久一点，但是……梦迟早会醒的。”
“他们收养我，是因为多年来都没有孩子，即使是之后有了你，他们也并没有把我送回我的世界……我不该让宋诚多次为难你，也不该多次纵容意意做出伤害你的事……”
阮姿说着，忍不住掩面哭了起来，阮黎叹气，轻轻地顺她的背。
“我对不起你，小黎。”
阮黎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道：“都过去了，说这些干什么？”
“我什么都没有了……小黎，除了意意……我都没有了。”
宋诚去了国外，之前的借口是不甘心就这么忙活了大半辈子毫无收获，而后就没了消息。
阮黎派人调查，结果却太讽刺了。
宋诚十几年的总裁也没白当，虽然没带走什么物质上的东西，但是好歹结识了些上流圈层的朋友，现在在国外活得潇洒快活。
阮姿心力交瘁，在宋诚提出离婚后便也没指望什么，大笔一挥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比起宋诚，阮姿才是忙忙碌碌几十年，除了宋知意外一无所有。
阮黎没有资格去可怜阮姿，路是自己选的，阮姿一开始就决定了把所有的时间和精力投在家庭，而依靠宋诚的话，这场投资，她输得彻底。
所以，宋知意就成了阮姿的精神支柱。
阮黎开始意识到不对劲，语气认真起来：“发生什么了？”
阮姿倏地抱住阮黎的双臂，“谢牧声来过了……”
阮黎的瞳孔蓦然睁大，咽了咽口水，“他说什么？”
“他说……”阮姿内心挣扎，“他说陈落他已经找到了，需要意意出面指证陈落的罪行。”
阮黎敛睫，她一直在寻找陈落的下落……谢牧声能找到陈落阮黎并不意外，只是意外他会找上宋知意。
是为了她吗？
阮黎闭了闭眼，轻声安慰阮姿：“宋知意病情稳定前，我不会让他把她带走的。”
“小黎”，阮姿急急握住阮黎的手，“让意意再回忆一遍当天的事，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情绪又会崩溃的。而且，意意……会被送进去吗？”
宋知意是加害者，板上钉钉的事实，阮姿就是担心谢牧声会不计后果。
“……谢牧声，我不知道”，阮黎先说明：“您也知道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
阮姿垂下眼，“可他做这件事的目的就是为了你，所以……”
“小黎，你可不可以求求他？不要把意意带走，不要伤害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