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黎!”
男人怒不可遏,指着阮黎破口大骂:“你他妈有病吧?推你妈呢?”
还有一些乱七八糟上不了台面的脏话,一股脑往外蹦。
party主人是个约40岁的长辈,见不得自己的聚会有这样不好的声音,脸当即就黑了下去。
阮黎眼里没有温度,淡漠地看着他,开口:“我妈早就去世了,你想去见她?”
男人一噎,“我……”
“而且,为什么被弄下去,自己心里没数?”
水滴附着在短而粗的眉,男人冷笑,“不过是开了两句玩笑话,该不会当真了吧?”
他说话的时候,他母亲也闻声赶来。一套米白色针织衣裙,四五十岁了依旧脚踩五六厘米的细高跟,保养得确实不错,脸上几乎没什么明显的皱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格外惹眼。
男人的母亲急匆匆的,神色紧张,见到自己儿子全身湿透的狼狈模样,温声温气地找来块毯子给这男人披上。
而后,她语气不善,直接给party主人施压:“我想我儿子并不至于受今天的这份侮辱。”
阮黎抱胸,“您都没问什么原因呢?”
女人扫了自己儿子一眼,“不就是开个玩笑,阮小姐就当他一时口无遮拦,说两句了事,至于到动手的地步?”
“呵”
没人站出来说什么,估计事情发生得过快,细节都不了解。
阮黎冷笑,对着这男人扬了扬下巴:“快点儿啊,有人给你撑腰了,不说说你是怎么落的水?”
她话里的讽刺意味极强,男人母亲眉头一蹙。
男人却说不出什么话,本来就是男人难听的自嗨,说明了整个人就显得掉价。
而且,他说的话似乎……
“您母亲也在现场了”,阮黎笑得假意:“要不你再说给您母亲听听?”
谁不知道他母亲手段了得?能小三上位,其中估计还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原因,教给儿子的也尽是些不入流的损招,怪不得这男人嘴这么臭。
阮黎可没像他张口闭口问候家人,有其母必有其子,这话还真是一点不错。说别人不是省油的灯,手段了得之前,不先看看自己是怎么做的?
说什么床上功夫了得,背地里骚成什么样,阮黎觉得他母亲听了估计会气得够呛。
就他母亲的作派,应该没少听到这样侮辱性的字眼吧?但是从自己儿子嘴里说出来,意味多少有点不一样。
“注意分寸”,事情差不多明了,party主人也沉声提醒。
落水的男人才后知后觉注意到自己像个小丑一样被围观,一个大男人被阮黎扔进泳池,而后满嘴问候别人家人,在自己母亲面前更说不出个一二三。
跳脚的样子要多没风度就有多没风度,一向追求高雅的上流圈子,怎么可能会对这男人有什么好脸色。
虽然不说什么,但是眼里流露的厌恶和讥讽,饶是这男人再迟钝,这下也完全感受到了。
他本来就不是什么优雅贵公子,顶多就是因为二十几年在原配下苟延残喘,现在好不容易松了一口气,口无遮拦,爱显摆自己可怜的自尊心罢了。
阮黎冷眼看着眼前的人脸色变来变去,只字不言,现在她已经不用怎么刺激,对方就已经输了。
……
一场闹剧很快就结束了,服务员过来打扫了男人弄在地板的水渍,众人也很快散开。
所有的一切被陈落尽收眼底。她打扮得一点也不出众,也许是服装首饰之类的外在装饰,在奢华昂贵的来宾面前就黯然失色。
本来以为但是这样也好,省得惹人注目。但是看到阮黎像高傲的孔雀傲然而立,大半的人目光忍不住被吸引,她心里立即就涌现妒忌。
她的人生是被阮黎父母毁了的,既然阮黎父母离世,那罪孽就该由阮黎承担。
这是陈落唯一能接受的逻辑。
打开手机,宋知意警告她的话还明晃晃地挂在屏幕上,她视而不见。
要说为什么陈落只把阮黎当做自己报复的对象而为什么不迁怒于宋知意。
一方面是宋知意能让陈落眼红的因子有限,在能成功威胁到宋知意之后更没有征服的快感。
另一方面是阮黎出现在她的生命更早,两人小时候都是在梧州生活,阮姿比阮黎大了十五六岁。阮黎是其父母老来得女,也最为上心,极为宠溺。
还有就是,阮黎在十岁的时候,她父母借着阮黎的名义做了很多福利事业。
陈落一家被打压得喘不过气,却从大肆报道的媒体口中多次听到阮黎的名字,落差感太甚,以至于她没有理由不记住这个名字。
……
宋知意终于逮到了这个女人,“陈落,我希望你能安分一点,你记住是我带你过来的。”
陈落挑眉,“我以为宋小姐一心只想谈情说爱,没时间管我呢?”
“你……”
被戳穿心思的宋知意脸上窘迫,陈落朝某个方向扬了扬下巴:“怎么,对江大公子有意思?”
宋知意撇开脸,“关你什么事?”
“是跟我没什么关系,但是你长长眼吧”,陈落不怀好意地贴近了些:“你不觉得……江炜对你小姨有点儿意思?”
宋知意眼底一震,随后冷静下来推开她,沉声道:“你说什么呢?”
“你挑拨离间,我告诉你,阮黎再不济也是我妈的妹妹,你们之间的恩怨最好不要牵扯到我”,宋知意义正言辞:“做完最后一件事,你再也别想控制我!”
陈落唇角勾起嘲意的笑,“我也只是提醒你,你这么反应干什么?”
她怎么可能看不出宋知意的小心思。
宋知意不满她的身份是靠阮黎父母打下的江山,活在阮黎的阴影下,所以或多或少都放纵了陈落对阮黎的算计。
毕竟在整场算计中,陈落是主谋,而宋知意只是一个被威胁的小可怜,罪责也轮不到她来担。
她很聪明,不会调查陈落和阮黎之间有什么恩怨,为的就是保持旁观者心态,随时可以撇清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