悄悄地坐起身,把浸染着我处子血的白布举到眼前,鲜红的印痕刺痛了我的眼睛。一声苦笑,没想到见证着我和佛果交融为一体的处子血,竟然会成为数十双眼睛审视下,确保佛果破戒的证据,笑话,简直是一个天大的笑话!可我们又能怎么样?纵然满腔悲愤,不也是屈辱的在胡斐和侍从们*秽、贪婪的注视下完成了我们的成人礼吗?
我和佛果的成人礼,竟是如此屈辱!
“拿去,教你的差!”冷冷的将白布扔出窗口。我尽量让自己恢复平静。也许是一路的奔波加上刚才佛果暴风雨一般的交融,我有点心慌无力。
“真有你的。。。”胡斐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缓缓地将白布拿在手中。定定的看着白布上那一片嫣红,好半晌他嘴角挤出一个戏谑的纹路。
“很遗憾,你竟然跟了他。。。”
我漠然的转过头不再看他,遗憾?天下的女人尽数归于他的*,他就不会遗憾了!得不到,所以遗憾!
这一夜我睡得很迟,清晨,我又早早的醒了,目光温柔的看向身旁的男人。昨日的憔悴,经过一夜休息,此刻他看来气色已经恢复了很多。嘴角有一丝淡到极点的笑,衬得鲜明的唇一抹亮色,似乎在做什么好梦。
我就这样蹲在床前如痴如醉地盯着他。已经中午,他仍在沉睡,估计他一生都没有睡到这么迟。可我的脑袋却越来越沉,头一低,趴着睡着了。
头上似乎有什么在轻轻抚摸,我恍惚地醒来,看到一双梦里出现无数次的深蓝色潭水滢滢荡漾在那么近的距离,心跳一下子快得自己都按耐不住。
“你。。。你醒了。。。”我赶紧起身,问他,“饿么?我已经叫他们送了吃的。。。”
手却被他轻柔的拉住,他的目光透着无比的依恋,暗哑的声音里透着羞涩。
“十六,真的是你。。。”他依旧躺在床上,闭一闭眼,一丝叹息,嘴角微微上扬,“不是梦,真的是我的妖精回来了。。。”
我蹲下靠近他,将他纤长的手贴在我脸上,眼里含泪笑着说:“是的,海十六,佛的妖精,我回来了。。。”
被我贴在脸上的右手,颤抖着一寸寸缓慢地移动,从眼睛到鼻子到嘴唇,每滑过一处,眼底闪动的晶亮光芒便多一分。然后,他突然坐起,用力地将我搂进怀中,下巴搁在头顶,胡茬刺着我的头皮,一阵阵发痒,让我想笑,可笑出的却是泪。
“佛祖真是太厚待佛果了,第一次见你,是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你来了。带来的久违的阳光,赶走了我心中的阴霾;这一次,又是在我生与死的挣扎中,你帮我度过了这次劫难。十六,你果真是佛祖派来的。。。我的妖精。。。”
我笑笑:“是啊,如来故意这样安排,所以,你也用不着过于懊悔。”看到他*的胸,不由想起昨夜他的疯狂,脸上发烧,我有些尴尬地对他说:“嗯。。。你先起床,然后起来吃点东西吧。。。还有,早晨胡斐催过了,既然你已破戒,那就不用再强*寺院内的僧众,等你睡醒,就让你去遣散他们。”
他身子震颤一下,面色突然变得苍白,用低不可闻的声音犹豫着问到:“昨晚,我是真的破戒了?”
我点头,羞涩的将目光从他*的身上移开。
“原来不是梦。。。可笑我还一直觉得这次的梦为何感觉如此真实。”他凑近我,张着嘴,半天又挤出一句话来,“昨夜,是真的……破戒了?”
“真的,千真万确,佛果,你已破戒,而且是我诱惑你的。”我咬着唇,轻轻抓住他的手,“佛祖有灵,会知道你的诚心。在所有人都不可能坚持的情况下,你苦撑了三日。他们还给你扎下银针,所以不要再去想昨晚发生的一切,不要再苛求自己,你本就无过。。。”他低头不语,手紧抓着我的手,微微颤抖,抓得指结发白。我知道他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现实,忍不住叹口气。
“佛果,你不需要自责,破戒同样是为了拯救天下苍生。你若坚持不破戒,今晨一早,你就不会坐在这里和我说话,天下百姓就失去了一个菩萨心肠的高僧,你若不破戒,那大月朝几十万僧众就会面临一场无情的羞辱和杀戮。以你一人的力量,拯救几十万的生灵,你有何不堪!起来,下床,我为你好好梳洗,我要你精神百倍的出现在胡斐他们面前,我要你振作起精神,做一个永远不被他们打到的佛果!”
“可是,我真的能拯救这几十万僧众吗?”佛果痛苦的垂下头,将脸颊埋在我的手掌间。光洁的后背一阵阵抖动着,我的手心里,不一会儿就聚起一汪温热。他,流泪了。我的和尚,那个一贯风轻云淡,优雅高贵的佛果,此刻,竟然哭泣的像个孩子。
“佛果。。。”我还能说什么,所有的语言都显得苍白。将他温柔的搂入我的怀里,轻轻摩挲着他布满血痕的后背,我的心一阵绞痛。等待他的,绝不会是风平浪静的日子。作为他的父皇,仅在破戒这一个事情上,竟然出招如此狠毒,一定意义上已经说明了问题。
“佛果,眼下,你好好的活着,就还有拯救几十万僧众,甚至更多苦难苍生的机会,你建造一方极乐世界的希望就还会存在。”
“别忘了,佛果,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一个人,还有我,不论他们会如何对你,我始终会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渐渐地,佛果后背的起伏平息下去,压抑的哽咽也渐渐止住。
他离开我的手掌,为我抹去泪,捧着我的头,神情异常坚定:“得你相伴,佛果甘入最深重的无间地狱。”
“别忘了,我们在一起。。。”
他目光中升起一团火苗,一双手迟疑的探向我的腰间,脸颊升起鲜有的红晕。轻轻的将脸埋在我的胸前,闷闷的发出一声释然的叹息。
“感谢佛祖。。。”
“法师,昨夜过的可销魂啊?”胡斐刺耳的声音再次在门外响起。我恼火的瞪向胡斐,这个混蛋,一定不会有好报!
佛果慢慢的站直身体,脸上重新恢复了骄傲的风轻云淡。
“不好意思打搅法师和十六姑娘亲热了,呵呵,不过,今后有的是时间,不急这一时。”胡斐干笑着,得意的眼神撇过我和佛果。同时有女仆进来,放在床上几件俗家的衣服。
“这几件衣服,法师将就着穿吧。穿戴得当就随我去趟皇宫。”胡斐干笑着将门带上。透过门缝,我这才发现,屋子外面监视我俩的人们已经撤走了。我默默的替佛果穿好衣服,看着他我不禁莞尔一笑。
“怎么?很难看吗?”佛果脸色阴郁,伸手就想去脱下衣服。
“别,挺好的,其实你穿俗家衣服的样子蛮好看的,还记得在盂莱,你不曾偷偷的穿过俗家的衣服么!现在,尽管光明正大的穿起来吧!”我打掉他的手,扯了扯被他弄皱的衣襟。宽慰的在他脸上拍了拍。尽管依旧一脸憔悴,在这身衣服的衬托下,佛果还是显出了他英俊的挺拔的本色。这个男人,实在是帅的晃眼!
“皇上有旨,请法师移驾寺院,我已经替你把大月朝所有寺庙里的僧人主持招集好了,他们就等佛果法师的一句话,法师还是早些随我去吧。”门又开了,胡斐摸了摸小胡子,透着猫哭耗子的假慈悲。
佛果神色一暗,垂下的双手忍不住攥成拳头。面对众多佛门中人,让他亲口承认自己破了色戒,并以这种被佛门中人不齿的身份发号命令解散佛教,对他又将是一场意志的考验。我悄悄握着他的手,在他手背上拍了拍,示意他一定要冷静。佛果看向我,微微点了一下头。我用眼神鼓励着他,示意他勇敢地面对即将到来的另一场难堪。经过我的身边,我用低不可闻的声音悄声道:“静观其变。”
佛果脚步未停,可眼睛里冒出的一簇亮光,我知道,他听到了。清晨我和他提起那封他送到盂莱的书信和谕旨,这才明白,我俩掉进了一个被人精心设计的骗局,书信并不是佛果亲笔写的,更不是他授意别人写的,他根本不知道那封信的事情,我来大月,也并不是被皇上认做什么公主。震惊下,我俩都明白了同一件事,一只看不见得手*纵着我,*纵者佛果,*纵着整个事件。而这只手,竟然是佛果的父亲,当今的皇上!
可他为什么要这样*迫佛果?
目送着胡斐和佛果的身影消失在远处,我这才发觉浑身酸痛的难受。女人的第一次,真的没有什么快乐可言。将自己放倒在床上,辗转反侧,折腾了好半天,头脑昏沉,可我却怎么也睡不着。大智法王像预言似得话语始终盘旋在我的脑海,惹得我一阵心悸。
“我只能告诉你,你是你,他是他,你俩各有自己的命数,这些命数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倘若你依旧执迷不悟,擅自更改上天的安排,你会死的很惨,佛果亦会死得更惨。”
上天的命数?那么我替佛果破戒究竟是应了上天的命数还是更改了上天的命数呢?胡斐他们强*着佛果破戒,解散佛教,究竟是天数还是人为呢?脑袋里乱成了一锅粥,思来想去,我也得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
一边是大智法王令人不寒而栗的谒语,一边是那只看不见得手布置好的一团迷局,而我们,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徘徊在生与死的门口。
可有一点我很清楚,他们不会轻而易举的结束对佛果的折磨。而我,眼下绝不能为了自己苟且活命,撇下他独自应对未来不可预知的煎熬。昨晚,海蝶有意无意的流露出一种暗示,她说佛果就不应该从盂莱回到大月朝。难道她知道什么吗?我猛地坐起身,不行,我得去找海蝶,即使她冷嘲热讽,一脸轻蔑,我也得厚着脸皮去找她问个清楚!
还没等我走到门口,门外就响起一阵脚步声,夹杂着数人的说话声。
“公主,二皇子的府邸应经安排好了,请公主移驾到二皇子府。”门吱呀一声推开了,明亮的光线一下子涌进昏暗的房间,我下意识的用手遮住了眼睛。透过指缝,我看到门口两侧弯腰站立着许多的女仆和侍从。
“二皇子府?二皇子是谁?我为什么要搬到那里去?”一连串的疑问。我打量着眼前这帮人。
“公主,皇上已经赐佛果法师还俗,恢复了他的皇子身份。我们是皇上特意安排来伺候公主和二皇子的。”
没办法,人已经到了门口,我不好视而不见。昨晚我来的时候就什么也没带,我环视一下屋内,这里只是临时羁押佛果的地方,除了他那件被撕破的僧衣,别无他物。大月朝的皇帝这又是走的哪一部棋?大棒加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