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玉座的阴影中,蛊王的气场如实质般铺开——那是千万蛊虫振翅的嗡鸣凝结成的黑潮,空气里弥漫着腐肉与朱砂混合的腥甜,夹杂着陈年血垢的铁锈味、潮湿洞穴特有的霉腥、烧焦毛发的刺鼻气息,以及一种类似久埋地下的尸骨腐烂时散发出的幽微恶臭,还裹挟着血煞教祭坛特有的硫磺味。
阿宁的翡翠软鞭突然剧烈震颤,藤芯上的灵犀图腾竟渗出血色露珠,露珠顺着藤蔓滑落时在地面烧出蜿蜒的焦痕,焦痕边缘翻卷着如被雷劈过的树皮,散发出灵犀草特有的苦涩香气,香气中还夹杂着若有似无的银铃声——那是母亲临终前佩戴的银铃在火中扭曲熔化的余响,细闻之下,铃音里还混着祖母哼唱《苗疆挽歌》的破碎旋律、父亲龙战指挥族人抵抗时的呐喊,以及青鳞寨孩童朗朗的读书声。
她抬眼望去,血玉座上的身影被万千蛊虫组成的斗篷包裹,那些蛊虫的翅膀泛着金属冷光,细密地拼接成玄色蟒纹斗篷,每一次扇动都洒下磷粉,在紫黑色毒雾中勾勒出无数痛苦扭曲的人脸,那些人脸的五官正被蛊虫口器不断啃噬重塑,隐约能看到父亲龙战怒睁的双眼、母亲含泪的笑靥和祖母颤抖的嘴唇,每张脸的瞳孔里都倒映着青鳞寨被焚毁时的漫天火光,而火光中还浮现出十二寨其他村落被屠戮的惨状。
蛊王露出的半张脸覆盖着青黑色的鳞甲,鳞片呈不规则的菱形,边缘锋利如刀,在毒雾中泛着幽光,缝隙间渗出的紫黑毒液落地便生出细小的"蚀土蛊",将石砖啃噬出蜂窝状孔洞,孔洞深处传来无数微弱的啜泣声,仿佛囚禁着万千冤魂。
他的右眼是正常的人眼,瞳孔却呈竖瞳状,燃烧着幽绿鬼火,眼白处布满血丝,血丝如蛛网般蔓延至太阳穴,每根血丝末端都附着一只正在吸食的"窃血蛊",蛊虫透明的身体因吸饱血液而呈暗红色,体内还能看到扭曲的人脸轮廓;左眼则是个空洞的眼窝,里面盘踞着一只巴掌大的"万目蛊",虫身覆盖着数百颗复眼,每颗眼珠都映着阿宁惊恐的倒影,而眼珠转动时会发出细碎的"咔嚓"声,如同无数玻璃珠在研磨,每颗复眼中都循环播放着她从襁褓到如今的成长片段,却被蛊毒扭曲成狰狞的幻象。
他的嘴唇干裂如枯树皮,表皮翻卷处露出底下蠕动的细小蛊虫,每吐出一个音节,就有成群的蛊虫从唇缝飞出,在空中排列成"灵犀一脉的余孽...终究还是来了"的虫群字迹,字迹边缘不断有蛊虫死亡坠落,化作黑色粉末,粉末落地时竟自动拼接成青鳞寨被焚毁的微型场景:寨门倒塌、灵犀雕像断裂、族人被拖入血池的画面在粉末中循环上演,甚至能看到血煞教士兵脸上扭曲的狞笑。
血玉座并非玉石雕琢,而是由万千活人心脏堆砌而成,每颗心脏都还在微弱搏动,表面血管与相邻心脏的血管相互缠绕,形成血色藤蔓,藤蔓上开着腥红色的"心蛊花",花瓣如心脏瓣膜般张合,每一次张合都发出类似心跳的"噗通"声,且伴随着痛苦的呻吟。
每颗心脏都插着血煞教的招魂幡,幡面在蛊王气息中化作灰蛾,扑向阿宁面门。那些飞蛾的翅膀上印着青鳞寨族人的面孔,翅膀振动时发出凄厉的尖啸,细听之下,竟能分辨出父亲龙战嘶哑的"阿宁快跑"、母亲温柔的"我的孩子"和祖母坚定的"灵犀不灭",这些声音被蛊毒扭曲,变成刺耳的嘲笑。
阿宁这才注意到,蛊王脚下的血池里漂浮着无数颅骨,每个颅骨的天灵盖都被凿开,里面盘踞着正在产卵的"噬魂蛊",虫卵呈暗红色,表面布满类似指纹的凹痕,那是被活祭者临死前用指甲抓挠留下的绝望印记,有些凹痕还组成了模糊的"救"字,而颅骨缝隙间还残留着婴儿的胎发。
翡翠软鞭猛地卷起阿宁后退,灵犀花在她身后绽放成半透明的屏障,花瓣边缘泛着荧光绿,脉络如跳动的血管,每片花瓣上都凝结着族人的血泪,泪水落地时会发出他们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话语中还夹杂着银饰碰撞的声响、苗刀挥舞的破风声。
屏障却被蛊王随手挥出的毒雾腐蚀出无数孔洞——那毒雾呈暗紫色,夹杂着银色细砂,落地便长成噬人的"千面蛊",蛊虫背甲流转着妖异的光泽,映出她族人被活祭时的完整场景:父亲龙战被铁链锁在蛊瓮中,锁骨处插着刻有"逆命"二字的骨钉,鲜血顺着骨钉凹槽流入瓮底的蛊池,池中的蛊虫疯狂涌动;母亲的银铃坠入血池,溅起的毒液灼伤了她的脸颊,留下永远无法消退的十字形疤痕,她绝望地望向密道方向;祖母的白发被蛊虫啃噬,露出头皮上逐渐淡去的灵犀刺青,她用尽最后力气将翡翠软鞭塞进密道的裂缝,手上布满蛊虫咬痕。
"想走?"蛊王的笑声让整个黑瘴谷震颤,岩壁上的钟乳石纷纷断裂,坠入血池时惊起无数"报丧蛊",蛊虫振翅声与钟乳石落水声混合成令人牙酸的噪音,噪音中还夹杂着血玉座下万千心脏同时搏动的"噗通"声、被囚禁者的惨叫声。
他抬手时,袖口滑落露出布满蛊虫咬痕的手臂,那些咬痕深可见骨,组成血煞教的咒文,随着笑声蠕动发光,伤口处不断有黑色血液渗出,血液落地便化作微型蛊王虚影,虚影张开嘴发出尖利的嘲笑,笑声中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婴儿的啼哭,以及苗疆古乐的破碎旋律。
血玉座周围的血影卫同时举起骨刀,刀刃上的逆命蛊纹发出红光,形成封锁空间的符阵,符阵边缘爬满了"锁魂蚁",每只蚂蚁的触角都系着一缕人发,人发末端还绑着褪色的平安结,平安结上的丝线已被血垢凝固,丝线缝隙里甚至能看到未燃尽的符咒残片、孩童的乳牙。
阿宁咬破舌尖,将鲜血滴在灵犀藤芯上,藤条瞬间暴涨成巨蟒,鳞甲泛着翡翠色荧光,每片鳞片都刻着青鳞寨的护魂咒,咒文在血液的浸润下发出金色光芒,鳞片边缘还镶嵌着细小的灵犀角碎片,那是祖母当年嵌入的守护圣物。鳞片间的缝隙里藏着青鳞寨历代巫医的祝福咒语,在金光中若隐若现。
巨蟒撞碎了血影卫的刀阵,却在触碰到蛊王气场的瞬间冒出青烟——那是连灵犀之力都无法抵御的"蚀神蛊",蛊虫如细沙般附着在藤鳞上,啃噬出滋滋作响的白痕,被啃噬处渗出的藤液竟变成黑色,散发出腐败的气味,如同千年古墓中溢出的尸毒,还夹杂着被焚毁的苗寨特有的烟火气。
她的斗篷被蛊王的气息灼出破洞,露出里面绣着青鳞寨图腾的内衬,图腾的灵犀角处已被血渍浸染,血渍边缘结着细小的冰晶,冰晶中封印着族人的残魂,残魂们的嘴在无声地呐喊,表情凝固在惊恐与不甘中。
冲出黑瘴谷时,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晨雾中夹杂着毒藤的腥气、某种草木的清香、远处山涧流水的清冽气息,以及晨曦中露水蒸发时的湿润感,还混着黎明时分特有的泥土芬芳。阿宁靠在一棵被蛊虫啃噬的枯树上喘息,翡翠软鞭缩回藤芯,表面布满细小的灼痕,如同蛛网般蔓延,藤芯顶端还残留着"蚀神蛊"的牙印,牙印周围的藤皮正在一点点剥落,露出底下淡绿色的新生组织,组织上还残留着蛊虫的唾液,泛着诡异的紫色。
她的脸颊被毒雾灼伤,留下几道青黑色的印记,印记边缘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如同抹了一层薄铅,印记表面有细微的裂纹,像是干涸的河床;发丝间还夹着几只死去的"追魂蛊",虫身呈暗红色,翅膀上刻着血煞教的徽记,徽记中心的蛊虫图案竟在她体温下微微蠕动,翅膀边缘的细毛上还挂着清晨的露珠,露珠折射出七彩光芒,却转瞬变成血色,露珠坠落后在地面腐蚀出小小的凹坑。
沿着祖母留下的灵犀信标,她踏入一片被白雾笼罩的山谷。谷底的溪流呈翡翠色,溪水中漂浮着无数半透明的"探幽鱼",鱼鳍上印着十二寨的图腾,鱼尾摆动时会在水面留下荧光轨迹,轨迹组成古老的苗文咒语,咒语随着水流的波动变换着形状。
溪畔的石头上刻着残缺的十二寨图腾,部分纹路被苔藓覆盖,却仍能辨认出青鳞寨的灵犀图案,图案的灵犀角处有明显的修补痕迹,用银色金属镶嵌而成,金属上刻着"灵犀不死,血债血偿"的苗文,每个字都镶嵌着细小的红宝石,如同凝固的血液,在晨光中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突然,数十支竹箭从雾中射出,箭头涂着蓝汪汪的毒液,箭尾绑着青鳞寨特有的"平安结",结绳用五彩丝线编织,末端坠着银质的灵犀角微雕,微雕的缝隙里还卡着半片干枯的灵犀花瓣,花瓣上的纹路与她斗篷内衬的图腾完全一致,花瓣边缘还有被牙齿啃咬过的痕迹,那是幼时她出牙时留下的印记,花瓣上还残留着祖母的体温。
"青鳞寨的灵犀藤...你是龙战的女儿?"雾中走出一位戴银饰的老妇,她头戴缀满铃铛的尖顶帽,银铃呈骷髅状,摇动时发出空洞的声响,声响中夹杂着若有似无的苗疆古歌,歌调悲怆,正是《苗疆挽歌》的变奏,还混着远方传来的战鼓回声。银饰上刻着十二寨的图腾,部分图腾已被磨平,露出底下暗红色的金属,金属上有灼烧的痕迹,像是被雷火击中过,还留着战斗时的刀砍斧劈痕迹。
她的眉心有暗红色的灵犀刺青,刺青边缘泛着淡淡的荧光,如同燃烧的炭火,刺青的形状与阿宁后颈的胎记互为镜像,刺青中心有一个细小的白点,那是当年为封印灵犀之力留下的标记,白点周围环绕着细小的金色纹路,如同太阳的光芒。
左眼蒙着黑布,布上绣着褪色的"破煞"二字,字迹边缘有被指甲抓挠的痕迹,露出的右眼瞳孔呈异瞳,外圈是正常的棕色,内圈却泛着翡翠绿,转动时能看到瞳孔深处的灵犀倒影,倒影周围环绕着十二颗细小的光点,光点对应着十二寨的方位,光点还会随着她的情绪闪烁。
老妇的脸颊布满深褐色的皱纹,如干枯的树皮,右脸颊有一道从眼角延伸至下颌的疤痕,疤痕呈暗红色,像是被烙铁烫过,疤痕表面有细小的凸起,那是当年被蛊虫啃噬留下的痕迹,凸起处还残留着细小的蛊虫牙齿,疤痕周围的皮肤呈现出不正常的青灰色。
她的长袍由暗绿色藤叶编织而成,藤叶间夹杂着银色丝线,袖口绣着已经失传的灵犀吐丝纹,丝线在雾气中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中隐约能看到灵犀腾空的幻影,幻影的轨迹组成十二寨的地图,地图上还标记着各个祭坛的位置。
腰间挂着九节竹篓,每个竹篓都贴着朱砂符纸,符纸上的咒文正在缓慢旋转,透出微弱的银光,竹篓缝隙间偶尔会探出细小的触须,触须上沾着白色的蛊虫茧粉,茧粉中还包裹着未孵化的蛊虫卵。
周围的雾霭散去,露出隐藏在溶洞中的村落,村民们身着各寨服饰:有的穿着青鳞寨的靛蓝百褶裙,裙角绣着残缺的鳞纹,部分鳞片用红色血线修补,血线已经发黑,形成诡异的图案,裙裾处还沾着战斗时的泥土与血迹;有的披着黑苗寨的兽皮斗篷,斗篷边缘缀着人骨珠串,每颗骨珠都刻着亡者的名字,名字笔画间填满了红色朱砂,朱砂下隐约可见白骨的纹理,骨珠碰撞时发出清脆又阴森的声响;还有的戴着白苗寨的银冠,冠上的响铃被磨去了铭文,只剩下模糊的凹痕,凹痕中积着黑色的污垢,污垢里藏着细小的"记忆蛊",蛊虫在污垢中蠕动,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但他们统一佩戴着用灵犀草编织的护符,护符呈螺旋状,草叶间夹着银色的蛊虫茧,茧上用金粉写着"护魂"二字,金粉已经斑驳,露出底下的黑色墨迹,墨迹组成防御咒阵的雏形,护符在阳光下还会散发出淡淡的灵犀草香气。
"我叫阿宁。"她撩开额发,展示后颈火焰状的灵犀胎记,胎记边缘泛着金色光泽,随着心跳微微起伏,胎记的中心有一个细小的黑点,那是幼时被祖母点上的"护魂痣",痣的周围有一圈极细的银色纹路,是灵犀血脉觉醒的标志,银色纹路还在缓慢生长延伸。
翡翠软鞭自动缠上老妇腰间的竹篓,藤叶与篓上的青鳞寨纹共鸣发光,发出清越的铃音,铃音中夹杂着婴儿的啼哭声、苗疆古箫的旋律,以及祖母当年教导她辨认蛊虫时的絮语、父亲讲述十二寨历史的低沉嗓音。
老妇眼中含泪,泪水呈暗红色,滴落在银镯上,露出手腕上的银镯,镯身刻着"龙战"二字,字体边缘有明显的牙咬痕迹——那是父亲龙战幼时出牙时留下的印记,镯身内侧还刻着一个微小的"宁"字,字迹周围有一圈细小的凹痕,像是被常年抚摸留下的痕迹,镯口处还缠着一缕红色丝线,那是母亲为他系上的平安绳,绳结处还挂着一个微型的银铃铛。
溶洞深处,十几个身负刀伤的苗人正在用草药喂养"抗煞蛊",蛊虫呈水晶色,在瓷盘中蠕动时留下银色轨迹,轨迹组成细小的防御符阵,符阵边缘有金色的光芒闪烁,那是灵犀之力的映射,光芒中还能看到灵犀的虚影在符阵中穿梭。
他们的伤口处渗出黑血,却被蛊虫吸食后转为正常血色,伤口周围的皮肤呈现出被蛊毒侵蚀的青黑色,青黑色的皮肤下有细小的光点在移动,那是抗煞蛊在与毒抗争,光点移动时会发出微弱的"噼啪"声,如同电火花,还伴随着蛊虫进食时的"沙沙"声。洞壁上挂着风干的灵犀花,花朵呈暗红色,花蕊处凝结着露珠,每颗露珠都映着战斗的场景:有人用苗刀劈开蛊瓮,刀刃上溅满黑色血液,血液在刀身形成诡异的花纹,刀背还刻着家族的徽记;有人用身体堵住血煞教的毒箭,箭尾的羽毛还在颤动,羽毛上沾着绿色的毒液,箭杆上刻着诅咒的符文;有人将灵犀草塞进同伴口中,草叶上的汁液滴在同伴嘴角,汁液接触皮肤时发出"滋滋"的声响,同伴的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
老妇掀开草帘,露出洞穴中央的十二根图腾柱,柱子由墨绿色玉石雕刻而成,表面盘绕着沉睡的守护灵:青鳞寨的灵犀、黑苗寨的噬毒蟒、白苗寨的千面蝶...每根柱子都缺了一角,仿佛被暴力折断,断口处露出里面的红色芯材,如同流血的伤口,芯材上刻着模糊的咒文,咒文在阿宁靠近时会发出微弱的光芒,光芒中还浮现出十二寨联合抵抗外敌的古老画面。
柱子周围散落着破碎的陶片,陶片上画着十二寨联合祭祀的场景,场景中的人物都戴着面具,面具上的图腾与老妇头上的银饰一致,祭祀台上摆放着十二蛊铃和半块血玉,血玉表面还残留着新鲜的血迹,蛊铃的铃舌上刻着古老的苗文咒语。
老妇的银饰在图腾柱前发出轻响,她的身形在光影中忽明忽暗,露出脚踝处的锁链勒痕——那是曾被血煞教囚禁的印记,勒痕周围的皮肤呈青紫色,像是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伤口处还残留着细小的铁链碎屑,碎屑上刻着血煞教的徽记,徽记周围的皮肤已经溃烂,散发着腐臭的气味。
"跟我来,"老妇的声音带着金属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生锈的喉咙里挤出来,声音中夹杂着铁链摩擦的声响和蛊虫爬行的"沙沙"声,还混着远处传来的战鼓声、族人的呐喊声,“去见暗盟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