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岳依靠着枯树干而坐,明诗彬看她衣服虽又脏污却没有血渍味道,他也疑心她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又或她有其他秘密行动。可如今他们却还安好,不像是要对付他的意思。
阿岳发觉他一直盯着自己,面上也是一阵尴尬:
“公子歇息吧!我来守夜!”阿岳指了指旁边铺好的草。
“又渴又饿,睡不着,你且休息,我去寻寻!”
阿岳也无奈,自己也是又累又饿,明诗彬跳步出去了。阿岳看了看那渐要熄的火堆,叹了口气,过去又添了些柴。
这没有小动物之类,明诗彬也想遇到,这猫着腰走出好远不见野果之类,只能以那微弱的火光为中心,摸索着找。终是功夫不负有心人,寻到一堆野枣树。
可把明诗彬高兴坏了,用剑斩下一段枝桠,自己先填到满足。然后才拉着枣枝,往回来。
阿岳正迷糊间,听到动静,却是没敢动。直到听到明诗彬声音,这才舒了口气,把剑放下。
阿岳一边吃一边看他从怀里往外掏他装的枣,明诗彬看她高兴了,也高兴把枣去吃。
“公子歇息吧,天明我们再赶路!”阿岳还是坚持他先休息。
“你不用守夜,这荒凉之地,他们就是再小心也会有动静。”
明诗彬也过来依着枯树,阿岳也不再坚持,添了些柴火也过来依着枯树休息。走的也实属乏累,没多会儿阿岳遍睡了过去,明诗彬听她那呼吸,也安心闭眼睡觉。
虽对阿岳一点也不了解,但这仅仅两日,他对她还是有极高的信任。
这里秋夜颇为阴冷,明诗彬被冻的醒来,看到的是漫天的星光,见火苗已熄灭,阿岳蜷缩在枯木旁。
明诗彬加了些柴火,把外衣脱下来为她盖上,毕竟自己比她穿的要厚好多。
这也不知睡了多久,梦里听到有人喊:“公子……”
睁眼却是阿岳蹲在面前:“公子我们可出发了!”
“好!”明诗彬缓了缓,见那天微亮,甚至阿岳的面庞也还看得模糊。
阿岳递给他衣服,明诗彬穿好,阿岳已经在灭灰烬了。俩人辨好方向,绕山斜着往山下赶去,这一路地势倒是不急,这山林树木也越来越稀疏,到了山脚已是日上三杆。
“休息会吧!”明诗彬是真的累了。
阿岳没有回话只是停了脚步,驻步等待。明诗彬一屁股坐石头上,把鞋脱了揉脚,看阿岳那立着的模样,他就有点怀疑她是被谁派来保护自己的,这行动做派实在没法跟八里沟那暗杀组织联系到一起。
正看着她,阿岳却突然回转过头:“公子,快过来看!”
明诗彬也奇怪,连忙穿鞋过来,顺她所指方向看去。那遥看是从庆安阁下来的路上有一支正行军的队伍。再仔细看看,那护卫中间一身白衣骑白马之人督军,后面士兵却压着一批人,还看到了女子小孩。明诗彬大惊,这莫不是把庆安阁的人都给押走了吧!
明诗彬快步往前奔跑,可这距离哪里追的上,眼下这密密麻麻的密林就在眼前,俩人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公子,罢了吧,既然是你们的人出了手,就不急眼前!”阿岳靠着树,显然已经疲惫不堪。
明诗彬无奈摇头,他并不能确认是明阁所为,兴龙阁也能做得到。阿岳说的也不无道理,已经迟了。
他沮丧的坐到地上,喘着气思讨如果琪儿他们再落入兴龙阁之手,如若发难,那么他和他身后的明阁,怕是讨不到任何好处。
“阁外我们有备用的马车!”阿岳过来坐他身旁,揉了揉手腕。
“我再歇会!”明诗彬顺势躺了下来。
阿岳看他闭目养神却是皱着眉头,索性自己也躺了下来。当头晴空,树荫之下,如此却是惬意。明诗彬睁眼看到她那起伏,便又闭上了眼。
这么时刻,他居然真的睡着了的。待得醒来,却看阿岳就支着头在看着他。
“怎么不叫醒我!”明诗彬幽怨坐起。
“看公子睡的如此安稳,不忍心叫你!”阿岳依旧支着头仰脸看着他。
明诗彬看天色不早紧忙起身,此时肚子却也饿的咕噜噜叫:“走吧!下山!”
这次虽不急,可这饿的难受,不觉间脚步也加快了。越往下林子越密,很是费时,好不易出来到山下道路,感觉太阳就要西下。
阿岳辨别了方向,往庆安城东,不多久就找到了他们事先备好的马车。
一魁梧蒙人装扮的人过来见礼,阿岳上去搭话,说的塞外话明诗彬听不懂。
“公子请,我们这就回同福酒楼!”阿岳转身。
“这位兄弟可带有干粮?”明诗彬示意她去问问。
“有的,车上有!我亲自预备的!”阿岳头也没回。
明诗彬不禁竖起了大拇指,由衷的赞她。
车晃晃悠悠进来大道,车里明诗彬是狼吞虎咽,阿岳备的肉干,馕饼,还有酒。
“你也吃!”明诗彬看她一直在抚手腕,以为她是伤到了。
“公子先吃就好!”阿岳摆了摆手看他自己吃。
明诗彬也不再劝,自顾吃了个大饱,躺着就不愿动了。
阿岳微笑收拾了,拿起酒壶自己灌了几口。明诗彬把自己窝了个舒服的姿势,想着回去该如何行事。
可这时突然的心慌,和琪儿那会不出其二,挣扎坐起,他抚住心口,望向阿岳,没想道却看到阿岳微笑着看着他。
明诗彬心下不好,四肢也变无力,想说什么却也说不出来了。
“就会痛一会,马上就会好了!”阿岳像是完成了重大使命,松散的坐了下来。
阿岳又想起什么,上来给他灌酒,明诗彬闭嘴不愿喝,阿岳又笑了:“这是解药,喝了就不痛了!”
见他还不愿,就上手来捏住脸颊,硬是灌了他几口。看他这愤恨眼神,阿岳又笑了:“别用这样眼神看我,我也是奉命行事,不过你放心,食物里的毒只会使你行动不便,你还很有用处,我不会伤你!”
说完阿岳拍了拍车框,用蒙语和马夫交代了什么,马夫停了车,似乎是跟她确认,然后马车开始转向,明诗彬心里那个恨啊,可此刻自己已成阶下囚,俎上肉只能任她宰割。
阿岳似乎对这决定也是犹豫,她瘫坐到他旁边,长长舒了口气,像是为自己加油打气。
“得罪了!”阿岳又笑了,明诗彬这两天里就没见她笑过,这会她的笑却让他感觉她是游走在疯狂边缘的疯子。
阿岳不顾男女有别,脱他衣物,把他暗器拿下,又把白骨剑卸了,不及给他穿衣便欣赏起这传说中的白骨剑。
“这怎么看都是把普通的软剑!”阿岳看着自语道。
然后就把武器收一边,又从座匣里取出手链脚铐,给明诗彬来了个困囚。
阿岳做完这些,又突然面容忧伤起来,看了看那瘫软的明诗彬,突然拿起白骨剑指向他:“干脆杀了你,一了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