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姬走入帐内,压抑沉重的气氛蔓延开来,让人有些难以呼吸。
“瑜姬,本君有事要问你”帝君见瑜姬进帐,都没让她有行礼请安的机会,直接开口问道
“那日的花式水果宴是你全权操办的么?”
瑜姬听到帝君的问题,心中一凛:怎的突然提起那日的事情来?不过既然帝君这么问,想来一定知道了些什么,低头时眼角瞟了一下旁边:说实话。
“那日的花式水果宴并非瑜姬一人所操办,末姬姐姐也参与了”瑜姬
“那你为何不告诉本君?为了要朕的独宠?”帝君皱起眉头不满的问
“帝君误会了!是末姬姐姐,她千叮咛万嘱咐让我不要在帝君面前提起她”瑜姬连忙解释
“……”帝君沉默:她倒是挺大方的。
“那你可知道她是从何处找来的水果,这玉簪你又见过没?”话题转移到正事上,指了指桌上的素玉簪子问
“姐姐是让侍卫将水果送到我的营帐中来的,具体从何处来瑜姬并未细问。这簪子瑜姬并未见过……”瑜姬看向沾有血迹的簪子。
帝君看向一脸面无表情的夜王:他倒是淡定从容……也就是说,只有夏侯曲飏一人能证明这玉簪并非出于不纯目的而出现在此。夜王不可能意识不到将自己簪子给帝君妃姬的潜在危险,如今这簪子还和枭儿的死扯上关系……他故意的?还是,这个末姬对他来说是特别的?最好是前者,若是后者……
“与其纠结于这玉簪,不是更应该查一下为什么当时末姬营帐周围没有侍卫么?”夜王对上帝君的眼神,不急不缓的说。
“将末姬营帐的侍卫头子带过来!”夜王提到了正点上,连忙对帐外吩咐,不一会儿一个小侍卫战战兢兢的走了进来,跪下听候发落
“说!怎么回事,你们为何不守在末姬的营帐周围而是去了林地?”
“是枭王吩咐的,他说是帝君调我们过去”小侍卫如实说
“我要调侍卫也是让侍卫领来传话,怎么可能让枭王来,平时都是怎么训练你们的,基本的规矩都不懂!一帮子蠢材!”帝君怒骂道
“帝君息怒。属下也曾怀疑过,只是这并非第一次枭王传话来调开我们,所以”
“并非第一次?”帝君打断小侍卫的话“枭王什么时候还来过?”
“三日前午时过后,枭王也曾到末姬营帐来访”
“三日前?那个时候皇族应该在溪谷地带狩猎才对啊!”裘昊惊讶的说
“是啊!那日我们在溪谷毫无收获,多亏了二哥打到一只肥羊我们的晚餐才”祺王也接话说
帝君抬手制止祺王继续发言,陷入思考“那溪谷周围确实没什么猎物可打,你二哥的猎物保不准是在林地和溪谷往返的路上捕的……”帝君说,然后继续问侍卫“他到末姬的营帐来做什么?”
“枭王当时说末姬找他有急事”侍卫将那日的情况细细说来
“末姬找枭王作何?”帝君问
“属下知晓那日皇族都在溪谷,想来若不是急事枭王也不会赶过来,并未细问”
“定然是那末姬故意勾引枭王!若不是她相邀,枭王缘何到她帐中来,还发生了这么一连串的事情,搞不好是这末姬为了刺杀枭王,才自导自演了这么一出戏!帝君一定要明察此事,还枭王一个清白和公道啊!”裘昊义愤填膺的说
“在自己的帐内演这么一出,这不是直接引火上身么?而且末姬杀枭王的动机又是什么?臣觉得此事远没有表面这么简单!”听到裘昊之言后,夏侯曲飏出声
“而且若说道三日前午后,末姬并没有在帐中才对”夏侯曲飏继续说
“哦?她不在帐中,那在什么地方?难道和你在一起?”裘昊冷哼一声说道
“那日末姬确实和臣在一起,不仅我,袭家兄弟,达奚木和巫马祚以及公仪族长都在场”
“什么情况?”帝君好奇的问,那丫头怎么又和其他族的扯到一起了
“那日末姬在林间迷路,误入八族的飞箭大赛,还和巫马达奚比试过一番,这几日巫马口中一直在碎碎念的,想要的那个小侍卫就是末姬”
“还有这样的事情?”帝君挑眉
“是!”夏侯曲飏回道“帝君若不信,可召袭家兄弟和巫马达奚前来问话”
“这么说来,便是二哥撒谎了?”祺王说“那他为何到末姬营帐来呢”
“为何?你说为何?”帝君听到这里后,捡钱一块散落在地面的末姬的裙布“搞不好三日前他就有这份歹心!只是末姬刚好不在,躲过了而已……”
“帝君明察!枭王绝不是这种”裘昊站出来替枭王说道
“启禀帝君,公仪族长已经验出结果,他说此事不宜口传,让老奴将他写好的结果呈给帝君”这时帐外的公公急急忙忙汇报,打断了裘昊的话
“进来吧!”帝君吩咐
众人屏息看着帝君接过信件,读完后表情的严肃的将信件放在油灯下烧毁。
看了眼帐内的众人“事情的脉络本帝君大概知晓了”
“传令下去,猎区全区封锁枭王已死消息,不得流入宫内及皇城”侍卫接令之后速速退去。
“你们都先退下吧,今日在帐中所听所闻不许张扬,若是消息泄露半分,本君定然严惩不贷!”
“是!”二王和两族公子回
“诺!”瑜姬回
众人走从帐中出来后。裘昊看了一眼夏侯曲飏
“今天你是怎么了?三番两次帮末姬开脱?”
“曲飏只是陈述事实而已”然后随着夜王离开
夏侯氏是仅次袭家的大族,两家的竞争从未终止过,就算今日他所言都是实话,只要不说来,袭家的末姬立刻就能下狱裁判,夏侯家也少了个要挟……如今夏侯曲飏竟然逆势帮起了袭家,难道这次枭王之死,是夜王的策划?
“祺王殿下怎么看?”裘昊问身边不远处的祺王
祺王微微一笑从裘昊的身边走过,极微小的声音说道“对裘家来说并不是件坏事”
枭王有裘氏的血脉,如今他去世了,裘氏就没有了王位继承之人,竟然说对裘氏并非坏事?!
裘昊一脸震惊的看着祺王走远的背影:今日枭王之死太过诡异,诡异的并非是事情的真相,而是皇族的反应!帝君不仅封锁了枭王之死,而且丝毫没有要惩戒和追究那末姬的意思。虽知道平时帝君对枭王便没多少注意,与祺王夜王的关系也很一般,如今枭王去世,众人皆是如此冷静淡定。
这潭水深得可怕,裘昊意识到什么后,背脊后一阵发凉,瞟了一眼帐内之人的身影,快步离开了此地。
第二日天微微亮,帝君的副帐之中。
水泉一宿没睡守在我身边,而子末也只是躺着,一宿未眠。
这时帐篷门处传来脚步声。
“奴婢”水泉立刻对来人行礼。
帝君挥了挥手制止,然后走到床沿处,一道阴影投在子末的身上。
“本君知道你醒着”帝君开口
子末随即睁开眼睛看向他,只见他一脸果不其然的看着自己。帝君眼睛周围套着黑眼圈,似也是一宿未眠。
坐起身子打算给帝君行礼,他却伸手拦住
“嗓子可好了?”
“好多了”子末开口,声音还未完全恢复,有些沙哑
“能发声就行”帝君伸手握住子末的下巴,对上她的眼睛,语重心长的说“这件事情牵涉过多,枭王死因很是复杂,朕不想闹得九族甚至硕国上下都惊慌。枭王之死,朕会以狩猎时重伤不治而亡压下去”
“只是枭王有裘氏的血脉,朕可以瞒天下,却必须对裘氏有个满意的交代,朕会把你交给裘氏处理”该来的总是来了!不管枭王的死亡真相如何,他总归是在自己的营帐出的事情,首当其冲也在预料之中。
“袭家那边”子末淡淡开口问
“袭将军那边已经同意了,他也不想事情闹大,能私下解决是最好的”帝君回答,然后捋了一缕子末的发丝放在鼻间嗅了嗅
“本君舍不得,承认你确实特别。如果你能撑过裘家这关,他们不再追究,朕就会把你接回来,末姬的名分和寝宫都给你留着”
子末苦笑一声。没有再说话:对于你们来说,我终究只是可有可无的棋子而已。
“子末谢过帝君厚恩”子末跪在床上行了大礼
帝君起身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说话。
走出了营帐后对门口的裘昊吩咐“人交给你们了”
“是!”裘昊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