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我不行了!还没甩掉啊!”子末累的弯腰,双手拄着膝盖,呼呼呼的大口喘着气。
此时子末和水泉暂时停在未门街和申门街交接处的小巷里。
为了甩掉这巫马祚,两人已经跑了将近四条主街,绕了整个硕城四分之一圆。中途好几次差点被追上,主要是巫马祚对这硕城街道比她们熟悉得多,她们绕了半天,正以为甩开时,巫马祚抄个捷径又赶上了。
“来了,隔着六个小贩摊位的距离”水泉看见巫马祚后立刻躲到巷后,小声说。
眼角瞟见子末旁边放着几个空空的大竹筐,立刻伸手拿起就要套在子末身上
“水泉这是干嘛?”看着头顶的竹筐,一脸不解的子末问
“你也跑不动了,乖乖呆在这里,我把他引开,甩掉之后马上回来找你”水泉用竹筐迅速罩住子末的身子后叮嘱
“好”子末轻声作答,自己的脚速确实比较慢,水泉带着自己也是累赘,她一人行动会方便很多。
水泉提步向巷子的另一端跑去。眨眼的功夫巫马祚就追到巷口处,子末透过竹筐的缝隙能隐约看到他的衣角,连忙捂住嘴巴屏住呼吸。
他看到巷子另一端水泉匆忙追去,忽视了脚边的几个大竹筐。
片刻后,除了自己的呼吸和心跳声,子末在巷中再听不到其他声音。
就在子末松口气欲抬手掀开竹筐时。
“叮铃~”一声清脆的铃铛声从几步远的巷口处传来。
什么人?子末立刻警惕起来。
来人转到巷口处,第一时间便察觉到有人躲在不远处的竹筐之中,面具下的嘴角轻轻扬起:找到你了!然后故意放慢脚步走向那个竹筐。
子末不知道为什么,来人靠近的每一步,都好似在自己的心脏上压上一个铁块。
那人走到竹筐面前时,微微停顿了脚步,子末屏住呼吸透过竹筐缝隙看去,一片赤红色的衣角……红?!
子末的心瞬间好似停止了跳动,是他吗?是他吗?是他吗?
红衣又提步离开。
子末立刻起身掀开竹筐,只是起身这么一瞬,那人已经到了几十步远的巷子另一端,只留下赤红残影。
“红!是你吗?”子末声音略微有些的颤抖碎念,提步向巷子另一端消失的那个背影追去。
“红!”子末放声大喊,快步追出巷子。但只见到了人山人海的游街人,那抹鲜艳的红色好似突然蒸发了一般。
“末姬智压公仪军那段真是精彩!”过往的几个路人兴奋的聊起来
听见末姬两字,子末条件反射性的摸向面具,退到光线较暗的地方。
“可不是!我还喜欢箫家军用计夺西门那段”
“那段我也很喜欢!”
“今天晚上在申门表演的这几段这戏宴看得人热血沸腾啊!”
听到这里子末才算稍稍安心,原来他们在讨论的是戏剧,还以为自己身份暴露了,虚惊一场。子末穿过巷到后,来到的便是申门街。
“如今这戏也演完了,我们到辰门去看看,应该有不少美人在放莲花灯许愿呢”其中一人催促
“想看美人的话还是留在这儿吧”
“为什么?”
“今儿不仅箫家和南宫家的公子来看戏,就连祺王也来了,众家姑娘心心念念,就盼着能见一眼祺王”
……听着几人的闲聊,既然和自己没关系,便不再停留。当务之急是要找到那赤衣人!
走了半刻钟,依然没有发现赤红的身影,正在子末着急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
“救救我,帮帮我”清脆的鸟鸣声传入耳朵
子末循声看去,一位老者坐在满挂星灯的树下闭目养神,树梢上挂着一个鸟笼,声音便是笼子的鸟儿传来的。
走近看去,那鸟儿通身雪白,额间一点朱红,脚掌为蓝紫色,自己还从未见过这种品种的鸟儿。
“小姑娘买鸟么?”老者因子末靠近,醒来睁开眼睛看着她问
“这鸟怎么卖?”子末问
“五十银!”老者抬起手巴掌认真的说
“五十银,这么贵?!”子末惊讶
“我为了捉这白鸟花了十年的时间,你说值不值这个价?”老者说
“十年?”
“之前就好几个人问过我相同的问题,觉得我人老眼花,神智也不清醒了。小姑娘你要买就付钱拿走鸟,不买就走人”老人没好气的说
“他说的是真的!这老人纠缠我十年了!要不是我不小心,才不会被他得逞呢!”那白鸟开口“你把我救出来吧,我会回报你的!”
子末看了白鸟一眼,也好,自己正有事情需要拜托。抬手将缠发的花式银簪摘下
“你看这个值不值五十银?”子末将银簪递给老人
“纯银,手工不错,离五十银还差了点……”
听到这里,子末将发上所有饰物都摘下,一蓬墨发瀑布般散披而下。今日出行本就轻装打扮,没戴任何贵重的东西,如今身无纹银,只能用头上的东西换了。
“那这些一起总该够了吧?”将饰物放在手中递给老人
老人接过全部饰物,点了点,还差了些。不过算了,自己卖了几天,还到最热闹的申门来等了许久,也就只有这姑娘没把他当疯子,愿意买。
“鸟归你了”老人将饰物全都收到怀里,伸手取下鸟笼递给子末
子末接过鸟笼,便向人烟稀少的小巷处走去。走到光线较暗的地方,子末打开鸟笼,那白鸟跳到她的掌心
“谢谢你!以后我便是你的了”那白鸟重获自由后高兴的扑扇了几下翅膀,飞到子末的肩膀上用头蹭了蹭她
“噗,这是以身相许吗”子末被鸟儿的话逗乐
“我现在有急事需要你帮忙,可以吗?”子末继续说。她一人能力有限,加之这里人太多,如果是飞鸟的话,可以从空中找寻,会比自己行动要方便快捷很多。
“当然可以,你说吧!”
“可以帮我找一个身着红衣的男子吗?”
“红衣?嗯……我只能辨声,不能辨色的……”鸟儿为难的说。它这么一说才意识到自己错误的提示。除了一身红衣,那人还有什么特点……声音……
“对了!有铃铛的声音,可以吗?帮我找一个身上挂有铃铛的人”
“嗯!这个可以,这里人太多了,需要去找些兄弟姐妹来帮忙”
“好!麻烦你了!太感谢了!”子末感激的在白鸟头顶落下轻轻一吻
白鸟轻轻啄了下子末的面颊作为回答,然后扑扇着翅膀飞了去。
子末看着它飞远后,待在原地等着。大约一刻钟后。
“快快快!快过去看看”主街上许许多多女子吵吵闹闹的向同一个方向拥去
子末很是好奇的看向她们涌去的那个方向。
“这是怎么了?”和子末同为不知情,一个路人老妇好奇的问
“今儿在申门看戏开心,群众起哄让箫公子和南宫公子抛花球哪,听说连祺王也应了”
“真的假的?!”老妇不置信的说“要我再年轻三十岁该多好!”
“可不是吗?要是运气好接到花球,可以请要求祺王为自己做一件事呢!”
“这祺王风流倜傥又温柔,是硕国万千少女痴迷之人,能被他一亲香泽就是圆了三生的美梦咯!”老妇春心荡漾激动的说。
原来祺王在硕城的人气这么高。
子末看了看密密麻麻的人群,这时天空上方也传来了密密麻麻的鸟鸣声。
这时白鸟落会子末肩头“我的万千兄弟姐妹都出动了!硕城再嘈杂,我们都能帮你找到那带铃铛之人!”
“什么?万千?”这白鸟竟然有这等号召力!
“不不不!不用这么多,麻烦你能撤走些吗?”子末这么担心的原因是,自己与灵沟通的代价。如果数量太多的话……
“找到了找到了!”几只飞鸟飞到子末和白鸟面前
“带路带路”白鸟骄傲对子末昂了昂头:看我们是不是很厉害!
子末无法详细解释“好!你们带路,你”子末点了点白鸟的头“把其余的鸟儿疏散了”然后提步跟着那几只报信的鸟儿走去。
白鸟郁闷的摇摇头,自己帮她找到了人,她怎么还似不高兴啊……我做错了什么……
鸟儿带路的方向和人潮拥去的方向一致!越往前走,人流越拥挤,子末无奈,多次让前方的人让一让,换来的确实敌对的眼神和不客气的拦路。自己不说话直接动手想要挤过去,又被力气大的挤出来。
看着几只带路飞鸟无奈的眼神,子末叹气一声,此刻自己有一双翅膀该多好!不行也至少像水泉那般能翻腾飞跃也好……
“啊啊啊啊!”
“啊啊啊!祺王殿下!这里这里这里”
“祺王殿下!啊啊啊啊!”
四周一浪高过一浪的尖叫声将子末淹没,不得已捂着耳朵退开到人较少的街角处。
“啊啊啊啊啊!”尖叫声更大了
子末捂着耳朵仍然没有阻止尖叫声入耳,一浪一浪的炒的头疼,脑子一片空白。
这时什么东西飞了过来,眼看就要砸到子末,条件反射的抬手接住了飞来的那物。
尖叫声戛然而止,街道四处静得只能听到风略过的声音。
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子末向原先吵闹的人群看去,却看到面具下一双双敌视的眼睛,如果眼睛可以放射激光的话,估计她已经成为粉末了……
“恭喜西边街尾的那位姑娘接到祺王的花球!”这时一个声音从安静的人群中心传来。
子末才意识到自己手里拿着……花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