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不空誓不成佛，众生度净方正菩提！”
据说这是陈国菩提寺立教的宗旨。
陈国的菩提寺生起于五百年前，由枫叶尊者，也就是普缘一手创立，以其师尊菩提子的名号命名。五百年来确实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无论是陈国，还是其他临近的诸国，凡是有妖魔作乱，都会出现菩提寺信徒的身影，百年来斩杀了无数在人界兴风作浪的妖怪，也救了许多人，因此才会享受百年供奉，香火旺盛，信徒遍布各国各地，在陈国拥有如此强大的影响力。
第二日，凤无思、青渊和无忧一起按时出现在菩提殿门口，见到了那位陈国小皇帝。
小皇帝其实也不小，按照人类的年龄来说，也有二十五岁了，不过再这几位活了上千年的人面前，确实是显得太过稚嫩。
小皇帝几乎是和他们前后脚到的，见到凤无思几人之后，上前恭敬的请安：“毕辰，见过几位上仙。”
他一身明黄色锦袍，上面一条威武雄壮的巨龙图案活灵活现，一半黑发用一只玉冠高高竖起，另一半整齐柔和的散在背上，整个人倒是儒雅温和。
这是他们在陈国都城悯都见到的第一个长着头发的人，竟然觉得有点亲切。
“陛下不必多礼。”
青渊微微抬手，将小皇帝虚扶了起来。
“陛下可是有要事要同国师商议？”
国师就是枫叶尊者，是整个陈国的实际掌权人。
“并不是什么要事，只是上次国师布置的功课刚刚完成，来找国师请教。”
小皇帝回答。
已经二十五的皇帝，还要完成国师布置的功课，着实是有些荒诞了，只是这都是陈国自己的事情，与凤无思等人无关。
几人刚说了几句话，菩提殿的大门就缓缓打开，枫叶尊者神色淡然的站立在门后。
“陛下，上神，几位客人，久等了。”
阳光透过树叶落下斑驳的光点，在微风吹拂下摇摇晃晃的照在枫叶的身上，那片额间的枫叶印记，在影影绰绰光影的衬托下更加的神秘莫测。
小皇帝走上前，将手中厚厚的，看上去有几十页满满笔墨的宣纸双手递给了枫叶尊者；“师尊，这是本月的策论，请师尊查验。”
枫叶低头看了看，伸出右手接过，道：“辛苦陛下了，贫僧这边还有要事，就不多留陛下了。”
“好，师尊先忙，毕辰退下了。”
皇帝对着枫叶尊者行了一礼，再向着凤无思等人轻轻一拜，转身走向了院外。
枫叶轻轻抬手，做了“请”的动作，将凤无思三人迎进了殿内。
同样的佛像，同样的蒲团，同样的茶盏摆放在同样的木桌上，凤无思几人和普缘面对面而坐，一切都和昨日一模一样。
“今日，上神可以问第二个问题了。”
枫叶也不啰嗦，直接开门见山说道。
“顾尘渊在哪里？”
调查五百年前墨衡历劫的事情，本来就是为了找到顾尘渊，如果可以知道顾尘渊在哪里，自然不用再多费周折。
枫叶的眼神有一丝犹豫，抬头看着凤无思，说道：“贫僧只能说，这个人，现在就在悯都，就在上神的身边。”
身边？
她的身边只有青渊，无忧，和小丸子。一个是青丘病弱的小殿下，一个是魔族的统治者，一个是可爱柔软的小小金猊兽。
顾尘渊在三界中的身份，的确有可能是任何一个人。
凤无思心中突然堵得历害，如果顾尘渊真的就在他们之间，那就是自己又一次相信了顾尘渊，又一次被他欺骗。
“是谁？”
凤无思忍下心中升起的种种情绪，沉声问道。
“阿弥陀佛，恕贫僧此刻无法回答。”
枫叶双手合十，念了一句佛号，歉意的说道。
青渊看了凤无思一眼，又看了看无忧，一时有些分辨不清枫叶到底是故弄玄虚，还是顾尘渊真的就在他们身边。
如果是，那这个人很可能就是无忧。
只见无忧朝着枫叶嘲讽一笑，说道：“说话故意说一半，就是为了让我们互相猜忌，枫叶，你这一招挑拨离间用的真是秒啊~”
凤无思身边的人，青渊和她最亲近，也最得她的信任，小丸子也不可能是顾尘渊，那么这个矛头很明显的就指到了自己身上，无忧只好通过刚才的话提醒凤无思，让她不要上当。
无忧话锋一转，眼中显现出让人胆颤的戾气：“只是我们是为了知道答案而留的你的性命，你却给出含糊不清的答案，既然如此，是不是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不如我一把火烧了你这菩提殿，看看这黄金打造的菩提神像，有没有你的嘴皮子硬？”
“阿弥陀佛，魔主息怒，贫僧只是此刻不能回答，并非不愿作答，等待时机成熟之时，我一定会将顾尘渊的身份告知诸位。作为补偿，五百年前无果城的事，贫僧可以知无不言，详尽告知。”
明明答案近在咫尺，可就是不能知道，更不能用胁迫的手段逼他说出，这种滋味真的很难受。
但是此时却只能退而求其次，毕竟无果城的事，也是寒霖交代给凤无思和青渊的任务。
青渊轻轻抬手握住凤无思的手，想平复她从刚才开始就已经明显紊乱的心绪，只是在两只手刚碰在一起的时候，凤无思却快速将自己的手从他的手中抽出，眼神中带着比初次见面还冷漠的疏离。
青渊心中一愣，有点怅然若失，原来，不管我离你多近，都不能得到你完完全全的信任吗？
无忧因为这一动作心中平衡了不少，心想至少自己不是唯一被排斥在外的人呐。
之后普缘信守承诺，手掌一挥，以自己的视角出发，让几人清楚的看到了五百年前无果城发生的一切真相。
只是当所有的真相完全被揭开，谁又能真的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