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黎的故事结束后,从那位毕露夫人的记忆中,看到了一些关于晨鸣与那位崔氏公主的往事。
原来崔氏有两名公主,端庄优雅的大公主离沫,活泼俏皮的二公主毕露。两位公主同父异母,自小一同长大感情深厚,但是却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那位轻逸绝尘名传三界的翼族太子,晨鸣。
而崔氏的族长,也有心与皇室联姻,自小将两位公主培养的落落大方,美丽动人。
恰逢先翼皇寿辰,两位公主跟着父亲进宫,接触到了一直倾慕的翼族太子,也见到了大殿下晨光。
她们原本以为,见到了晨鸣殿下,再以崔氏公主的身份接近他,以自己的相貌和才识,一定会得到殿下的另眼相看。
只是,太子殿下虽然对她们的靠近礼貌的回应,但却始终保持的距离,就连微笑也是切到好处的友善而已,再无其他多余情愫。反倒是那位不受宠爱的大殿下,对姐妹两人殷勤的关怀问候,倾慕之心明显。
只是心中有太阳的人,怎么会看得见月光?
也许就是因为看不见,或者不在意,一切都向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了。
接下来的故事中,凤无思感受到了毕露绝望而无奈的情绪,受到影响的凤无思心中,也是一片苍凉。
姐姐离沫被大殿下玷污了。
这样的事情,被瞒的极为隐秘,只有双方至亲之人才知晓。
当年的崔氏虽然只是一个小部落,但是实力却不容小觑,此事一旦闹大,便会成为翼族最大的丑闻。
翼皇大发雷霆,狠狠的责备了大殿下,但是事已至此,只能向崔氏赔礼道歉,承诺名分。
只是离沫虽然温婉无争,骨子里却是一名烈性女子,听说自己竟然还要嫁给那个毁了自己的人,绝望之下跳湖自杀,被太子晨鸣救起。
遇此劫难的离沫伤心欲绝,看见心上之人后将自己藏在心底的爱慕说了出来。她知道自己已经配不上太子殿下了,准备说完一切之后了却此生。
只是晨鸣怎么会任由她继续自残呢?更何况这原本就是皇室亏欠崔氏的,于是便有了后面的承诺。
翼族太子与崔氏长公主联姻,晨鸣亲自去崔氏下聘,翼皇颁布诏令定下婚期。
当年晨鸣对这一决定有多无奈,或者有着怎样的考量和打算无人知晓,哪怕被凤皇误会也竭力履行着自己的诺言。
后来,离沫与晨鸣双双被离火烧死,翼皇悲伤过度亦在鸣圣殿自绝,大殿下晨光自封新的翼皇。
而他成为翼皇的第一件事,就是以谋反之名将崔氏全族屠杀,只留下了二公主毕露,并将她召入后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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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二人的记忆之中出来,凤无思和无忧睁开了眼睛,青儿和毕露夫人痛苦的扶着额头,亦缓缓的抬头。
“你们不是上神派来的吧,上神怎么会允许你们,用如此损伤他人魂魄的法术查案?你们究竟是何人?”
不愧曾是远见博识的公主,恢复神智的毕露夫人立马将自己的疑惑说了出来。
“我们的确不是上神派来的,但她是上神,这应该,不冲突吧。”
无忧很从容的将这黑锅抛给了凤无思。
“额,非常时期,非常手段,见谅。”
凤无思脸一红,将曾经无忧和小丸子在魔族微服出巡时候常说的一句话拿了出来。
“所以,晨黎其实是离沫与晨光的孩子?”
根据二人回忆里的种种,事情已经基本明朗,可是……
“你们既然知道了,还问什么?”
毕露转身不愿回答凤无思的问题。
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想知道的,也没有必要留在翼族了,准备离开之时,却被毕露叫住了。
“梨儿如果做错什么事,还请看在她那可怜的经历上,饶她一命。如果可以,请一定不要让她知道真相。”
自己忍辱负重多年,眼看着那孩子遭受那样的待遇,却不能保护她,毕露心中已是痛苦至极。她不知道晨黎都做了什么,也无法将一切说出来,如何晨黎知道真相,和姐姐当年一样一定会活不下去。
但是当凤族被屠杀,晨黎成为新凤皇的消息传来,她心中既震惊又后悔。
如果自己还能帮她做什么,一定义不容辞。
晨光竟然是晨黎的亲生父亲,那他们之间发生的一切,确实不是常人可以忍受的。
“我答应你。”
离开鸣圣殿之前,凤无思给了毕露承诺。
虽然当年晨鸣被离火烧死的真相还未查清,但是晨黎的身世已经完完全全清楚了,她不是羽裳的孩子,不可能得到神树的认可,也不该再做凤族之主。
只是这一次,他们不能在和之前一样冲动进入梧桐林,需要从长计议。
“晨光,必须死。”
离开鸣圣殿之后,凤无思一直沉默着,此时终于开口,说出这样的一句话。
“好,你不方便动手,我替你杀了他。”
凤无思停下脚步,抬头看着无忧,不赞同的说:“你若杀了他,仙魔两族再添恩怨,得不偿失。”
无忧微微一笑,听到凤无思话中的关心,心情舒畅了些。
“放心吧,也许,已经有人动手了。”
刚才之所以从毕露的记忆中出来,并非只是因为看到了想看到的,而是因为记忆的主人明显的抗拒,而这样强烈的抗拒,到底是为了隐藏什么呢?
翼族的崔氏,之所以能拥有自己的部落,能够自行管理,是因为他们有着世代相传的秘术,便是傀儡术。
据说他们所制出的傀儡,就连上神也不一定能辨认出来。后来崔氏被灭族,这傀儡术也随之消失,但是身为崔氏唯一的血脉的毕露却活着。
翼皇从梧桐林回来之后便闭关不出,这事怕是有蹊跷。
而且方才,毕露只求凤无思对晨黎手下留情,却没有求她杀了晨光为自己的亲人报仇,这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关于第二件事,她已经不必求别人帮忙了。
所以,彻底离开翼族之前,小丸子化身巨大金猊兽,展翅飞向天空,向着翼族皇室所居之地发起了进攻。他的背上,是三界皆惧的魔主姬无。
而凤无思趁着他们闹出的动静引开严防死守的翼鸟护卫之际,进入了最高处的宫殿中,看到了刚刚在鸣圣殿见过的毕露,一切已经全部清晰了。
“真正的晨光在哪?”
凤无思沉声问着毕露。
毕露对突然闯进的凤无思有点意外,短暂惊慌后恢复了原状,悠悠问道:
“上神这是,要救那个魔鬼吗?”
凤无思摇摇头,安抚道:“我知道他是混蛋,他该死,我一定会尽我所能让他受到应有的惩罚,你好不容易活下来,不要犯傻白白搭上自己的命!”
“活下来?亲眼看见姐姐被辱,全族被杀,还要委身于仇人身边强装笑颜,上神,这叫活着吗?崔氏公主毕露早就死了,活下来的,不过是一个只为复仇的怨灵。”
凤无思还想再劝,毕露继续说道:“上神若真的可怜我,就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另外别忘了刚才答应我的,若是不能饶梨儿一命,就请留下她的魂魄,重新转世,投生在一个平凡人家,永远善良的活一次。”
“好。”
沉默良久,凤无思再次答应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