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开捂住脸颊的手,靠近点的侍卫能清晰的看见,季筠脸颊的印子。
红红的印子,一看就知道国师下手可重了,姑娘家的皮肤娇嫩,这么红,得使出多大的力气啊。
不少在心里唏嘘,神婆看云痕连自己的徒弟都打,那自己呢?刚才水晶棺上的痕迹,可是她弄的,季筠不过是说了几句就被打,那她岂不是更严重?
季筠离开了,屋子里所有人看向神婆,她知道,自己的审判到来了。
“你为何半夜到此?难道你不知道这具水晶棺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碰的么?”
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宝贝,除了他自己,谁也没有资格触碰它。
云痕的神色特别不好,加上烛光的光线不好,看着他的脸有些瘆人。
神婆看着心里不太好受,明明是她犯了错,可惩罚的人却是季筠,总觉得云痕留着后招来对付自己,心里很不安。
到了第二天,这样不安的心情愈发明显。
尤其是在听到侍卫有意无意提及季筠晕倒,神婆心里更加慌张了。
“哦,是这样的。昨夜季大人突发高烧,不知跟国师大人那一巴掌有没有关系,反正现在人还昏迷着,我们打算回京都去。”以季筠跟皇室的关系,侍卫觉着回去能得到更好的治疗。
宫里的御医可要比外头的大夫厉害得多,他们一定能治好季大人,顺道看看这水晶棺里的人还能不能救起来。
前来给神婆送饭的侍卫,看着人单纯得很,一看就知道很少出来见世面,神婆估摸着他这是头一回出来。
头一次就能见到这样的大场面,跟他类似的人,估计那个云痕手底下又不少。
自己势单力薄,如今唯一一个自己能策反的人倒下了,神婆找不到其他人能帮自己做事。
她想逃出去,逃出去没有别的安排,她就是想回到祭坛那儿去。即便是谁在雪地里,她也要回去。
那儿才是她的家,她的家就在那儿,没人能阻止得了她回家。
季筠房间里,云痕坐在床头边上给她把脉,蔺远呈站在一旁靠着柱子,把玩季筠披风上的毛球。
“如何?昨日的演出还算完美吧?”
蔺远呈点头,看了看门的方向,确保门外没有人才敢跟云痕搭话。
“师傅,你说这样能成功吗?”
“想要瞒住敌人,就得先把自己人给瞒住。”包括皇帝,云痕没打算告诉厉宸真相。
正好借这次的机会,让厉恒明白,他还有一个最大的敌人。
他的敌人可不只是秦沐,秦沐那小子在他这儿,不成事儿,云痕也不会答应季筠嫁给他。
做得再多,也改变不了他会叛变的事实,云痕不喜欢带着仇恨接近别人,又在自己迷茫的时候爱上那个人,从而改变自己的初衷。
一边是个人情感,一边是仇恨,秦沐没能平衡好两者之间的关系,越是矛盾,越是容易出事。
秦沐的身份不简单,知道按照厉恒现在的实力查不出来,那云痕帮他查好了。
所有详细的资料,都在他手里,厉恒想了解多少都有。
季筠紧闭双眼躺在床上,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多少有些不忍心,可为了计划能够顺利进行,只能委屈她了。
一行人收拾好准备启程,神婆也被带上马车,手脚被铐住,活动的范围很小。
马车里,季筠靠在蔺远呈肩膀上,紧闭双眼,不知情的人会以为她只是睡着了。
季筠昏迷的事儿传到李太傅耳朵里,李太傅就差从床上跳起来。
“哎呀,太傅大人莫激动,这样天大的喜事啊,以后天天都会有。”刘盟笑得合不拢嘴,整个人开心得想个两百斤的孩子。
吴越相对淡定很多,“也不知道这消息准不准确,大人,我们还是等人回到京都后,再做决断。”
京都是他们的地盘,有皇帝和国师护着又如何,只要有他们在,季筠就别想见到今年盛夏的荷花。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马车还未到京都,消息已经在京都传开,到了厉恒耳朵里,他也不相信。
被留在将军府里的忍冬更是不相信。
“将军她的身体一向不差,不可能会出事,肯定是他们遇到危险了。”
那座祭坛也不知道有什么危险,忍冬尽可能把理由推到祭坛上面,前朝的东西,都邪气得很,忍冬觉着就是祭坛的原因。
听到这儿,裴豫南心里咯噔一下,看着厉恒憔悴的面庞,他实在是不忍心。
王爷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心爱的人,现在季筠却出了事。
一切还得等他们回来了才知道结果,妄自猜测只会害了季筠。裴豫南也不想看到厉恒伤心,可他实在憋不出安慰人的话来,用手肘示意忍冬去安慰厉恒。
忍冬舞刀弄枪习惯了,唯一的温柔只给了裴豫南,让她去给另外一个男人说出安慰的话,她实在是做不到啊。
“我没事。我们一起到城头那儿等着吧,这几日应该快到了。”
国师临走时有交代过自己,可如今真的来了,厉恒倒是害怕起来。
害怕季筠是真的昏迷不醒,害怕自己永远会失去季筠。
不可以,他还没向季筠表白,什么事都没有做,上台年不会跟他开玩笑,一定不会。
厉恒不敢相信,厉宸又怎么会相信呢?立刻派人去查看,让人把季筠接到皇宫里来。
“陛下。”厉恒向厉宸行礼。
厉宸没想到他会到这儿来等人,应该也是听到风声吧。
以季筠的名声,不少百姓都自发到城头等着,等着他们的队伍缓缓走来。
大家都是自发前来,不少百姓还带来了自己的东西,希望能派上用场,有的拿来食物和补品,希望季筠能带回去补身体用。
有人直接抱了一只老母鸡来城门口等着。
“来了来了。”
不知是何人喊了一句,厉宸和厉恒二人站在城门口,全神贯注看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队伍。
走在最前头,是一辆马车,厉恒知道里面是云痕。
可在马车之后,却拉着一口棺材。
怎么回事,不是说昏迷吗,怎么回来还多了一口棺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