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吃奶一样咂巴着嘴，懵懂无知。
我吓得捂住嘴，而父亲瞬间变了脸色。
7
自那以后，爸爸便不再与我们多交流了。
他像是在秘密筹划着什么。
等弟弟长到四岁的时候，爸爸带回了一个女人。
准确来说是一个有钱的寡妇。
那个寡妇一进门就看到了我和弟弟。
「大壮啊，你咋没跟我说还有两个孩子呢？」
爸爸舔狗似地贴着笑脸说：
「两个野孩子罢了，你若不是不喜欢，我扔了喂狗吃都行。」
我心下一紧，知道爸爸不是开玩笑的，是真的有可能做出来。
女人看到我紧张的样子，笑了一声说：
「两个孩子而已，不打紧。」
爸爸带着她在家里转了几圈。
自妈妈去世后，家里就越来越穷，吃饭都揭不开锅。
显然爸爸也受够了这种生活，所以才会去找外面有钱的女人。
「啊哈，你还养了狗啊，真不错。」
女人有些兴奋地走到狗场旁边，丝毫不清楚这些狗的攻击力。
爸爸炫耀似的介绍说这是自己养了多年的老狗，人见人怕。
下一秒，就被女人的话整变了脸。
「我不喜欢狗诶，要不你把它们都杀了吧？」
此话一出，爸爸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看出爸爸的犹豫后，女人撒娇似的贴在他的身上。
「杀了吧。」
爸爸像被蛊惑住了一样，拿起刀就向那些狗走去。
三两下，那些狗就被抹了喉咙，纷纷倒在地上。
血水流了一地。
爸爸也不觉得心疼，反而有种虐杀的快感。
他邀功似的看向女人。
而那女人也确实被取悦到了，笑得一脸娇羞。
他们走后，我带着弟弟靠近野狗尸体。
「早上没吃饭，你饿不饿？」
「饿了，姐姐。」
我使了个眼色，弟弟便迅速跑进狗场里大快朵颐起来。
弟弟喜欢吃生肉，这是我前几年意外得知的。
8
当时弟弟几个月大的时候咬了狗肠子后，我便耿耿于怀。
我还私下去问了村里的大妈婴儿会不会吃生肉？
大妈像看傻子一样，嗤笑道：
「牙都没长齐，还吃生肉，想什么呢？」
我按捺住心中的疑惑。
有一次，我偷了邻居家一只死鸡，把它拔了毛。
正纠结要不要赌一次时。
弟弟闻着味儿就过来了，三两下就把生鸡肉吞下。
明明只有几颗小尖牙，却吃得那样欢。
从那以后，我就知道了弟弟确实是个怪物。
是一个喜欢吃生肉的怪物。
可那又怎样？
他不会攻击我，在我眼里，他永远都是我的弟弟。
妈妈当初改变决定，冒死生下这个孩子，大概也是为了报复爸爸。
既然如此，我便不能让妈妈失望。
弟弟吃完后，打了个饱嗝，一脸满足地看着我。
他的外表和常人无异，只是黝黑了点。
但习性却和爸爸养的狗一样残忍。
女人对我爸十分满意，当晚就带了我们一家子去了她那边的房子。
原本我爸是不愿意让我们跟着去的，但那女人却执意如此。
我知道她并未安好心。
9
到了新家后，我有些拘谨地站在一旁。
女人走过来，假装温柔地说：
「以后我就是你们的妈妈了，叫声妈妈。」
我冷着脸，心里有些厌恶。
就在这未张口的几秒，爸爸的巴掌就甩了过来。
「畜生，给脸不要脸是吧？」
我立马咽了下口水说：
「妈…妈妈。」
女人满意地点点头，然后看向一旁的弟弟。
弟弟像是听不懂一般，歪着头看她，然后扯了一边嘴角。
女人被冒犯到了，表情瞬间阴沉。
就在爸爸又要教训弟弟的时候，女人连忙拉住他说：
「他还小，没事，以后会改的。」
这场小插曲很快过去。
我们搬进一楼的小房间，即使是一个没人住的杂货间也要比我那个乡下的家好，看着就干净大气。
这寡妇这么有钱，也难怪父亲不惜杀死自己养了几年的狗来取悦她。
晚上，迷迷糊糊间，我听到开锁声。
我没太注意，继续翻身睡了起来。
下一秒，房门被打开，轻微的脚步声传来。
我猛地惊醒，看向来人。
是几个小时前让我们叫妈妈的女人。
只见她轻轻关上了门，打开了一盏小灯。
微弱的光照亮整个小房间，
也照亮了女人阴森可怖的脸。
「你们不会以为我真要当你们的好妈妈吧？」
「哈哈哈，还真是天真。」
说完，女人一步步走过来。
我拼命逃窜，却还是被她用绳子绑了起来。
我刚要大叫，她就用藏好针扎穿了我的嘴。
鱼线穿过我的上下唇瓣，痛得我张不开嘴。
「呜…」
「可别想叫哦，你们的父亲是不会管你们的。」
我疯狂摇头，那女人扎了两下系了个死结。
这下，我彻底张不开嘴了。
「不喜欢叫妈妈，那就当哑巴吧。」
说着，女人又把目光放在了一旁的弟弟。
她伸手过去，捏了捏弟弟的脸蛋。
弟弟谨慎地盯着她，嘴里发出野兽似的低吼声。
刚才我被人虐待的场面，他都看到了。
依照弟弟的性格，我知道他身体的狂躁因子很快就要被激活了。
然而女人还不知死活地继续逗弄。
「一个三四岁的孩子，看着还挺有脾气的嘛。」
女人上下来回摸，像是很满意这个孩子一般。
突然，女人狠狠扇了他一巴掌。
声音沉闷有力，听得人心里发毛。
10
「狗东西，敢忤逆我？」
女人癫狂似的大笑几声，心里畅快极了。
再怎么单纯的我，此刻也明白了。
这个女人是故意带我们回家，想让我们成为她虐生的玩具。
果然，和爸爸是一丘之貉。
女人打完了，又看向我。
她扯了扯我嘴上的鱼线，笑得不行。
就在鱼线要割破唇瓣的时候，
弟弟猛地扑过来，一口咬在了女人的肩膀上。
「啊！」
一声惨叫。
女人撒了手，痛苦地倒在地上发抖。
弟弟闻到血腥味，兴奋得不行。
连忙爬到她身上，露出了尖粗的犬牙。
然后又是重重一口。
嘴上火烧火燎地疼，我支吾出声。
弟弟反应过来，帮我扯开了鱼线。
嘴边留了几处血红的肉洞。
「姐姐，姐姐。」
弟弟眉头皱了皱，闻了闻我嘴上的血腥味。
我拿衣服盖在伤口处，止住了血。
女人刚刚惨叫的声响吸引了爸爸的注意力。
他连忙从二楼跑下来，急得大叫：
「孟玥，你没事吧！」
当晚来了好几名医生看病，折腾到凌晨四点。
11
自从孟玥被咬了一口后，安静了许多天。
我只知道弟弟喜欢吃生肉，发脾气时很凶狠，却不知道他咬人下场会这样严重。
一连几天，都没人敢靠近我们。
孟玥原本是想给我们个下马威，没想到害了自己。
爸爸很生气，私下来找我。
他一巴掌把我打翻在地，然后一只脚踩着我说：
「你教你弟这样咬人的是吧？」
爸爸就是个恃强凌弱的人，他怕被弟弟乱咬，于是就把气撒在我身上。
我被他踩地动弹不得。
片刻，才出声说：
「你怎么不问那个女人对我们做了什么，我们也是你的孩子啊，你当真一点心都没有吗？」
爸爸像听到了极大的笑话，轻蔑地说：
「你们连我养的狗都不如。」
事后，爸爸发狠似的踢了一脚我的肚子。
这也导致我后面直接丧失了生育能力。
我一瘸一拐地走回房间，弟弟看见我这样，急得不行。
「姐姐，谁打你？」
我摇摇头，他还太小了，即使知道也没办法替我出气。
我还不想他像我一样受到这种伤害。
我能给他的，就是尽量让他安全长大。
12
一个星期后，孟玥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她变得有些奇怪，神情呆滞，不过两秒又恢复成恶毒后妈的样子。
像是人格分裂一样，身体都有些抽搐。
「都是你们害我变成这样。」
说完，又变成痴呆的样子，顿了一秒。
爸爸从她身后走出来，心疼地抱住她说：
「咱们按时吃药会好的。」
孟玥突然大叫一声，所有人都静了一瞬。
「前面好多狗向我跑来，它们张开了嘴巴，啊啊啊！」
孟玥像受了刺激一般躲在桌子底下。
「别咬我，别咬我！」
爸爸使了所有力气也无法将她扯出来。
她这个样子与疯了无异。
我看向一旁的弟弟，心里有些疑惑。
怎么可能被咬了一口就会疯掉呢？
可孟玥的样子是实打实地存在着，没有半点虚假。
13
晚上，我谨慎地入睡，却还是听到了熟悉的开锁声。
我抱紧弟弟胖乎乎的身体说：「别怕。」
下一秒，门被打开，孟玥走了进来。
她的走路姿势有些奇怪，歪歪扭扭的。她掏出了一把刀，晃晃悠悠地向我们走来。
这个颠婆又想干什么？
我忍不住后退，而弟弟一脸谨慎地看着来人。
突然，孟玥猛地划开自己的手臂，鲜血流出。
她魔怔似的看着空气说：
「我都割自己了，不要再咬我了，不要再追着我了。」
说着，她又划了一刀。
手臂上露出了森森白骨，看着十分吓人。
她也不觉得痛，一直神神叨叨的。
弟弟有些兴奋，扑过去咬了一口她要掉不掉的肉。
一口吞下，表情是极度的愉悦。
害怕他真的吃人，我连忙把他拉回来说：「她的肉不健康，少吃点。」
孟玥听了这话更加激动，她像是在寻找什么，不停摸索着。
这时她找来了一只小小的打火机。
而就在这刻，我才反应过来有什么不对劲。
好重的汽油味！
我捂着鼻子，刚才一直关注孟玥的举动，竟没发现一股浓郁的汽油味。
孟玥看着手中的打火机说：「你们这群疯狗！都跟我一起下地狱吧！」
说着她把打火机一扔，细小火苗瞬间变成大火。
我被浓烟呛了一口，拉住弟弟就想逃跑。
却被孟玥死死抱住大腿。
「我说了，你们要跟我一起下地狱！」
看着她疯魔的样子，后背有些发凉。
这女人，真是疯了！
就在我挣脱不住的时候，弟弟一口咬断了她的手。
「啊！」
孟玥痛苦哀嚎，叫声凄厉。
她那只细瘦的手被弟弟叼在嘴边。
弟弟认真地嚼了嚼，吞咽一声，手被她吃掉。
看着弟弟这副模样，说一点都不怕，那是假的。
可再怕也没有活命要紧。
14
火势越来越大。
这个疯女人居然把汽油洒在家里每一个角落。
这是都不想让大家活的节奏啊。
经过一番摸索，在力气耗尽时，我终于找到了大门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