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声音有些不一般,祁华昭奋力抬起脑袋,看见方才那两个进到冷宫搜查的黑甲侍卫正快步朝着三皇子跑来。
“怎么回事?”
三皇子也皱起了眉头,让手下将他转过去,看着来人道。
那两个黑甲侍卫快步冲到三皇子面前,要开口的时候却好像忽然被掐住了脖子,互相看看,谁也不想第一个说话。
“说!”三皇子本就没有多少耐心,见状重重地喝了一声。
冷宫里有问题?
沉沉的目光掠过眼前不安的手下,三皇子又很快朝着空空荡荡的院落看去。
“殿下……”
站在三皇子左边的黑甲侍卫这时候舔了舔嘴唇,上前一步,却仍是欲言又止,一双眼不断地看着他。
见状,三皇子点点头,示意他上前说话,一颗心也因着手下的举动而变得有些摇摆。
那侍卫附在他耳边终于开口,声音很轻,带着惊慌。
“莫姑娘不在里面,里面是,里面是……”
“你说什么?”
祁华昭虽然就站在三皇子身后半步的地方,可他受伤太重,头晕目眩,那手下又附在三皇子耳边说话,他只能听见一点隐隐约约的动静,随后便是三皇子的惊叫声响了起来。
这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愤怒,祁华昭听着不由得打起了几分精神。
出了什么意外?
“推本王进去!”
另一边,三皇子已经急匆匆地命令起来,语气中带上了气急败坏,黑甲侍卫连忙将他推着往冷宫中而去。
三皇子心急火烧,一时间也顾不上身后的祁华昭,勉强耐着性子被推进冷宫那间宫殿,一眼先看到满地太妃的尸体,随后才看见瘫倒在墙边,正被一个黑甲侍卫看管着的女人。
“宋之霜——”
三皇子咬牙切齿,自己推着轮椅朝前而去。
宋之霜躺在地上,衣衫凌乱,浑身是血,似乎并没有遭受什么致命的伤害,却脸色惨白,虚弱无力。
听见轮椅的声音,她费力地侧过脑袋,并不意外地朝着三皇子露出一个笑容。
这笑容里带着畅快,三皇子看得心下一紧。
宋之霜正躺在那个暗道的活板门上,莫如柳分明应该逃到冷宫,这会儿却没了踪影。
难道……
“没想到还能见到我?”
不等三皇子收回目光,宋之霜的声音便响了起来,如她的笑容一样,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快活。
“更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我?”
三皇子将目光移回宋之霜面上,“是啊,没想到,你还有脸活着,还到本王
面前来耀武扬威。”
宋之霜吃吃发笑,“你都还活着,我有什么没脸的,想欺世盗名的人又不是我。”
“本王没有跟你这种脏女人说话的心思,莫如柳去了哪里?”三皇子露出一丝不耐,语气也跟着急促起来。
宋之霜不说话,仍是看着三皇子发笑,笑容中的得意已经变得越发汹涌。
三皇子几乎要认定自己的猜测,他胸膛剧烈起伏,一双利目也再次朝着宋之霜身下看去。
“贱 人,她去了什么地方!”
屋中有人,三皇子不想公开提起这密道,更是不知道莫如柳会往哪边走。
若是能通往城外的那条……三皇子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宋之霜还是在笑,她抬手擦了擦嘴角溢出的鲜血,不发一言地朝着三皇子看去,眼底满是意味深长。
三皇子被宋之霜从将 军府的地牢救出之后,暂时在她屋中养伤的那段时间,他便经常用这样的眼神瞧着宋之霜,直到将她看得脸色发白,脚步虚浮地离开房间才肯罢休。
他那个时候已经筹备好了一切,眼下宋之霜摆出这种表情是什么意思?
三皇子的心跳得越发猛烈了起来。
他沉沉地呼吸着,默不作声地推着轮椅上前,弯下腰,狠狠一把捏住了宋之霜的下巴。
“说,她去了哪儿!”
宋之霜吃痛,嘴角的笑容也跟着有些变形,可眼底跃跃欲试的神情却没有半分改变。
她正在等着三皇子倒霉,并且已经迫不及待地想看好戏了。
读懂宋之霜眼底的神情,三皇子闭了闭眼,面上的怒意忽然之间便全盘沉了下去。
“都出去。”他头也不抬地道。
闻言,几个黑甲侍卫们面上都闪过一丝犹豫,脚下也踟躇着没有立刻移动。
三皇子伤了双腿,移动不便,若是他们离开……
“出去!”
压抑不住暴躁的语气,三皇子的声音也跟着变得有些刺耳,“退到院中,没有本王的吩咐,谁也不准靠近!”
看宋之霜的模样,显然是半死不活,他连这样一个废物都对付不了?
察觉到主子动了真怒,几个侍卫也只能离开。
房门刚一关上,三皇子便用力掐住宋之霜的下巴,要将她往一旁拖去。
宋之霜却没有一点要挣扎的迹象,甚至还主动配合着往旁边挪了挪。
感受到她的动作,三皇子却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力道。
宋之霜会这么顺从?
疑心顿起,三皇子钳制着她停在原地,自己垂眸朝那密道门的位置看去。
果然,一根细细的丝线从宋之霜腰间伸出,沿着密道门那一点狭窄的缝隙钻进了地下。
三皇子用空着的那只手试着拽了拽,阻力很大,丝线的另一端似乎拴着什么重物。
他再次朝着宋之霜看了过去。
“殿下怎么不动了?”见状,宋之霜朝着他眨了眨眼,“难道是害怕?”
三皇子冷笑一声,抬手就来撕扯宋之霜身上的衣物,一边捏紧了丝线中段,防止宋之霜忽然发难。
“贱 人,你也是贱 人!”
今天晚上的计划便几乎没有一点是顺利的!
一次又一次的挫败让三皇子有些控制不住心底的情绪,他忿忿地低声念叨着,一只手在宋之霜身上来回寻找这丝线的源头。
不管下面绑的是什么,解开就是了!
浪费了太多时间,三皇子的动作显得十分焦躁。
宋之霜眼中终于闪过惊诧的光,奋力抬手捂住自己胸前被扯开的衣襟,“放手!放开我!”
“现在知道怕了?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