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暖这幅模样完全是退化了的野兽模样。
林暖梗着脖子，喉咙发出低沉的吼叫，似乎妄图吓我。
我叹了口气，“林暖，你放弃吧。”
“小女孩，你是杀不了我的。”
林暖的瞳孔闪烁着绿光，整个人狂躁不止，莫凌笑本就受了伤，仍咬着牙将林暖困在怀里。
林暖没挣扎一下，莫凌笑脸上的伤便溅出鲜血。
我心中微酸，林暖这模样怕是莫凌笑心中更痛。
幻灵珠的威力越来越小，我的力气渐渐要用光了，林暖身体中的黑气拉扯着，始终不愿意出来。
可是，这可容不得它在这里放肆。
我眼神一动，黑色小剑径直插进了林暖的胸口。
莫凌笑露出错愕的神情，显然没预料我突然的举动，看到他的眼神，我心中微痛，却也顾忌不得那么多了。
我避开莫凌笑的神情，“出来吧，林暖。”
林暖身体中的恶鬼一身惨叫，终究从林暖的身体中被拉了出来。
破炎剑早就按耐不住，在恶鬼滑出林暖身体的一刹那，便迫不及待冲了上去，恶鬼来不及喘息，甚至来不及看清破炎剑，便在破炎剑的刀锋下丧命，灰飞烟灭。
林暖渐渐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双目无神目视前方，这模样......难道？
我担忧道，“林暖？”
林暖闭上眼睛，向后仰去，莫凌笑稳稳接住，小心谨慎，生怕伤到林暖一根发丝。
我绝不会承认我又开始我自己的醋了。
林暖一睡就睡了三天，我们并没有回天师府，由于担心林暖的身体，莫凌笑并没有及时的修补结界，因此我们不能走太远。
林暖醒来的第一句话就是，“森罗地狱被封印了么？”
莫凌笑看着林暖脆弱的模样，似是难以启齿，我心一横，似乎看不得莫凌笑对另一个女人温柔，即使那个女人是我的前世也不行。
“难道你已经忘记了你被鬼气入侵的事情了？”
我的一句话顿时让屋子里陷入了寂静。
莫凌笑显然不满我的直白，“刘软，她的身体还未恢复。”
他这是斥责我？为了另一个女人？
大抵是这几日与莫凌笑生死与共，我已经完全忘记了这一世的林暖才是莫凌笑的小青梅。
莫凌笑为再多看我一眼，掖了掖林暖的被子，神色带着莫名的哀伤。
我怎会不知莫凌笑，既然林暖已经醒来，那他便可以安心的去修补结界，然后了无牵挂的去轮回。
我抿了抿唇，有些后悔方才的冲动，莫凌笑如今只不过是一律孤魂，占据着柳青元的身子，早晚要还给人家的，甚至我心里有一瞬间自私的想法，若是莫凌笑可以一直留在柳青元的体内，我们是不是就可以......
我实在是太贪婪莫凌笑鲜活的气息，即便知道不可能也忍不住奢望，柳青元是莫凌笑的好兄弟，几次出生入死，莫凌笑不是背信弃义之徒，而我于我来说，柳青元亦是不可多得的朋友。
“刘软，她，是谁？”
林暖果真如柳青元描述中一模一样，冷清，即便是身体虚弱，也无法忽视她身上冷美人的气质。
莫凌笑脸上宠展笑颜，“她是刘软，我的，朋友，是她救了你。”
林暖看着我的目光有感激，还有不容忽视的敌意。
敌意，怎么回事？
林暖对我点点头，向莫凌笑问道，“救？这位刘姑娘说的我被鬼气入侵的事情是真的？”
莫凌笑沉默片刻，点点头，“不错，前些日子，你的确是被鬼气入侵，现在你需要好好地休息，我们还有事情要做。”
莫凌笑几乎是逃也似的将我拉了出去。
我看着紧闭的房门，知道莫凌笑是为了保护林暖，只是这样做真的是保护？林暖回来了，终究是要回天师府的，早晚都会知道她所做的一切。
“莫凌笑，你这般对林暖不好......”
“我知道。”
我无声的叹了口气，不得不承认莫凌笑这种无理由保护林暖的举动，让我嫉妒。
“林暖不是那般心智软弱的人，她有权利知道，并未她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你不可能留在她身边，柳青元总会回来的。”
我看到，莫凌笑的身子僵住了，事到如今，我也不得不承认只有林暖，也只有林暖是莫凌笑最舍不得的牵挂。
这样并没有什么不对，可是女人嘛！怎么忍得了不吃醋？即使这醋的味道有些莫名其妙。
“我明白，我清楚，我了解。”
莫凌笑叹了口气，似乎掺杂着对命运的妥协，“刘软，我知道你是好姑娘，你能不能......”
“不能。”我斩钉截铁。
“我还没说完。”莫凌笑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还是坚持我的观点，林暖比你想象中的更坚强。这些路没人能陪她走下去。”
莫凌笑看着我，沉默良久，“我，我只是想等她身体好些，只不过我怕是等不了了......”
我苦笑着，叹了口气，“好，由我来说。”
显然莫凌笑是记住了我直言直语的事，我无奈的耸了耸肩，算是答应了莫凌笑。
莫凌笑这才放心，道，“这里应该安全，不过，刘软你留下照看林暖，我自己去修补结界。”
莫凌笑身上的伤虽然对他来说并无大碍，但结界周围险象环生，莫凌笑再厉害，终究不过是寄居在柳青元身上的一律孤魂，难道他就不危险？
我下意识的摇头，“比起林暖，你要做的更危险。放心这四周都是百姓，林暖不会有危险。”
莫凌笑显然不认同，刚要反驳，只听木门之内，传来一声巨响，我和莫凌笑相视一眼，同时冲进了屋子。
林暖躺在地上，嘴角有鲜血的痕迹。
莫凌笑率先将林暖抱起来，送回床上，脸色苍白，又一身白衣，此刻的冷美人，颇有几分弱柳扶风之姿。
“莫师兄，你们说的可是真的？”
莫凌笑一怔，缓缓点头。
林暖露出苦笑，“看来那并不是一场梦了？”
我一惊，林暖似乎有记忆？
莫凌笑想说什么，被林暖制止，“我都知道，我在鬼气入侵之时做了太多，太多错事，甚至天理难容。可是，可是师兄你怎么在柳青元的......”
林暖始终没问，我以为她知道了，现在想来怕是想来是想逃避现实吧。
莫凌笑苦笑，道，“师妹，我的事你无需自责，师父早就为我卜过一卦，这一劫命中注定，刘软救了我，我多活数日，以该知足。”
林暖脸色异常的苍白，忽然吐出一大口鲜血，虚弱的倒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