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干的?”
老于头看着我满脸的疑惑似乎有些不耐烦。
我也知道这个假设看上去有些不可思议,可是,这个村子里,难道除了老于头还存在着别的巫师?
“是他。”
老于头的脸变得阴鹜起来,似乎对这个“他”有些忌惮。
我看着和宿主缠斗的愈发厉害的夜行者,忽然想起了一个人。
喜欢炼怪物的那个变态..今天发生的一切,似乎更像是对这只夜行者的惩罚,不是吗?就像那天我看到的那个变态对待他炼化出来的怪物似的。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说明老于头也认识那个死变态。难道,那天救我出尸洞的,是老于头?
“于叔,怎么办?”
宿主的神情变得有些痛苦,我看见夜行者伸出了如鬼魅般的黑手紧紧的扯着宿主的喉咙,而宿主紫黑色的脸涨得通红,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老于头不做声,只是一味的看着这发生的一切。
“快救救他呀。”
“怎么救?”
老于头的一句话把我说愣了。其实我已经习惯了身边有老于头的存在,好像对于这方面他什么问题都知道答案似的。
对于他也不知道的事情,我自然是一无所知。
“你不会吗?”
“会。”
这个老于头,我的脸拉了下来,是想炫耀自己能力超凡么。
“那你为什么不救?”
老于头索性盘腿坐了下来,大有一副看戏的架势。
“你说那个人,宿主,是活着还是死了?”
“活着,他还有呼吸呢。”
“你见过活人长这个样子?”
老于头一双浑浊的眼睛看得我浑身不舒服,就没有说话,只是摇了摇头。
“这是个活死人,”老于头阴沉着脸色,“要说他死了,可他身上还有最后一口阳气,你没看到他还有求生的欲望吗?可要说他活着,他的生气已经被夜行者吸干,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就算我们现在把他救下来,也不过就是一具行尸走肉,还有可能尸变,变成其他的鬼物祸害乡里。”
我点点头,心里划过一丝不忍。不过,一种深深的寒意从我的脚底凉到了头顶。
被吸干生气却有留着一口气而不死不活,难道这就是我最后的下场?我轻轻叹了口气,也无心去管那个宿主的死活了。
“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干的,”我皱眉,“难道这个村子里还有别的巫师?”
老于头摇了摇头,抛来一个鄙夷的目光:“我们巫师也是有职业操守的,不会这么邪恶的法术,更不会做这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很明显,这几个夜行者都是被别人所操纵的,布这么个阵不过是小惩大诫罢了,当然,也有可能只是为了好玩。”
听了老于头的话,我似乎更加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操纵鬼物,变态的兴趣爱好……
还会有谁?
或许,老于头也知道他是谁,并且和那个人还有一段过节,只是他不愿意告诉我罢了。
雁宁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光天白日之下又出现了宿主挣脱夜行者的事情,这个村子,到底还有多少隐瞒的信息。
本来是来躲避的,没想到,是从一个火坑跳入了另一个火坑。
“这个宿主是谁?”
我突然想到,这是不是那个死变态所说的控制村子的一种方式呢?
老于头也是满脸的疑惑:“应该是村里的三柱子。可是,我昨天还跟他打了招呼,感觉不到任何邪祟的气息。”
我摇了摇头,也想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忽然,我的脚下一软,差点摔倒。
老于头连忙扶住我,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病入膏肓的病人。
“他在啃食我的生气,”我有气无力的说,“好像,是因为感受到了夜行者的气息。”
“没错,”老于头有些紧张的用三根手指扣着我的手腕,“他想要出来。我差点儿忘了,要尽早解决掉这个夜行者才对。”
我忽然明白了老于头为什么一直不出手,应该是因为怕打草惊蛇,和那个死变态发生冲突吧。
一个是巫师,另一个呢?我觉得,老于头的实力似乎相对弱一些。
老于头从怀中掏出那把充斥着雁宁怨气的桃木剑,夜行者似乎感受到了危险,竟然想要迅速摆脱掉宿主逃走。
“哼。”
老于头冷哼一声,桃木剑只是轻轻一指。
一道黑气便从剑尖冒了出来,刺入夜行者的胸口。
接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腥臭的气味,夜行者惨呼一声,变成了袅袅白烟,消失在阳光下。
三柱子的眼球愈发的浑浊,好像刚才那唯一的求生欲望也消失殆尽。
“他会不会死?”
老于头摇了摇头:“但我会杀死他,在问清楚真相之后。”
“为什么?”我急忙说。
“他要是变成僵尸变成旱魃,你治得了?”
我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
听都没听说过。
老于头用桃木剑虚空画了几个复杂的图形,然后猛地向三柱子的面门一点,又打出一道黄色的符咒。
“开!”
随着老于头的一声大喝,三柱子的眼神变得清明了起来。
“于叔……”
三柱子疑惑的看着老于头,然后忽然哭了起来。
“于叔……救救我,救救我…….”
“你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老于头快速的问,大概这个法术支撑不了多久,“告诉我我就会救你。”
我没好气的看了看老于头,这不是骗人嘛。不是他亲自告诉我的,活人不欠阴债,难道因为三柱子现在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就可以骗人?
看看老于头又看看三柱子,我本来想赌气的一走了之的。可是,我要是走了,不就无法知道真相了么。
“快说!”
见三柱子不说话,老于头又着急的喊了一声。
大概那符咒是让三柱子回光返照的,我看到在阳光下,三柱子的身形开始慢慢的变得有些透明。
“那天晚上……”三柱子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身体的变化,还沉浸在老于头那虚假的许诺中,“因为隔壁的李寡妇..我……我违反了宵禁。”
三柱子的脸有些微微发红,要不是这种关头,我几乎都要哼出来了。
“可是我出来后,”三柱子的脸上露出恐慌的表情,“李寡妇没有按照约定的时间给我开门,我就悄悄的翻墙进去…….”
“是你本来就想翻墙进去吧。”我没好气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