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下心来，可想到林暖，又忍不住忧心，“可我们最缺的就是时间，林暖真的会帮莫凌笑吗？”
柳青元也皱起眉，“林暖还不至于连莫师兄都对付，毕竟他们······”
话还没说完，他就住了口，我一看就知道他不能骗过自己。
现在林暖已经变得冷酷嗜杀，六亲不认，恐怕就连莫凌笑，她也不会放在眼里。
这样的林暖，是想让莫凌笑生还是死，我们都捉摸不定。
我们都沉默下来，过了良久，柳青元才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已经救出莫师兄，之后不管林暖会做什么，我们见招拆招便是。”
我点了点头，轻轻舒了一口气，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柳青元将我带到旁边的一个小房间，让我在这里休息，然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我看着古香古韵的房间，也没什么力气欣赏，躺在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去看莫凌笑，他安静地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呼吸清浅，如果不是胸前那微微的起伏，就仿佛一具尸体。
柳青元在他旁边守了一夜，现在正打着哈欠。
我看他眼下一圈青影，忍不住道，“你要是很累就去休息吧，我来守着他就好。”
柳青元摇摇头，“这算什么，若是抓捕妖魔，几天几夜不睡也是有的，我已经习惯了。”
他说的云淡风轻，我想到这是个妖魔肆起的时代，他们这样的确正常，也就不说什么了。
“你在这守着，我去去就来。”
柳青元对我说道，我以为他是有什么事，便点了点头。
看着他走远后，我坐到床边，看着莫凌笑，他的眉眼我曾经看过那么久，仿佛一笔就能勾勒出来，却从来没觉得这么真实过。
现在活得好好的莫凌笑，对我来说，既熟悉又陌生。
就算他醒过来，也不会认识我。
我和林暖是一个灵魂，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只有莫凌笑，一直是那个莫凌笑。
而现在他爱的还是林暖吧？
想到林暖现在的模样，我又忍不住想，她亲手封印了莫凌笑，还沾满了那么多无辜之人的鲜血，莫凌笑知道后会是什么感觉？
我伸出手抚摸他的眉眼，顺着轮廓缓缓滑下。
莫凌笑，快点醒过来，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吧！
门“哐当”一声被打开，我瞬间缩回手站起身，一看，柳青元迅速走进来，然后又把门关得紧紧的。
“怎么了？”我有些紧张地问。
柳青元边走边从怀里掏出什么东西递给我，还热乎乎的，我一看，竟是两个包子。
我笑了笑，“你看起来这么紧张，难不成这包子是你偷的？”
柳青元闻言白了我一眼，“我是天师府的弟子，吃这么点东西还需要偷？”
“那你干嘛这么小心翼翼的？很像是做贼心虚啊！”
“我听人说，林暖今天就要回来了。”他说着，眼中突现愤恨，“如此突然，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经知道莫师兄被我们救出来的消息了，速度还真是快，我本以为还有一点时间能等莫师兄醒来，现在恐怕是不行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那两个弟子肯定瞒不住，将莫凌笑的事情告诉了别人，那人一通风报信，林暖就知道莫凌笑的事情了。
不过是昨晚的事情，今天林暖就得到了消息，这天师府，恐怕真的都在她掌握之下了。
“那怎么办？她一回来，肯定会立刻找我们问罪，现在莫凌笑还没醒，她说不定会杀了你，还名正言顺。”
我回头看了一眼莫凌笑，他依然一点动静都没有，没人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而除了他，还有谁能对付林暖？
柳青元摇摇头，“她应该不会杀了我，怎么说我们也将莫师兄身上的恶鬼驱除了，这是大功一件，只是我擅自将他带离地牢，是违背了林暖的命令，她也只能拿这个理由来治我的罪。”
见我一脸担忧，他又道，“你放心，之前就算因为我们站在莫师兄这边，被林暖和秦白他们排挤，他们也不能真的杀了我们，掌门还在，天师府向来不允许弟子残杀同门，林暖想得到掌门之位，有些事情还是要顾虑的。”
我想起林暖将那么多条人命扔进阵法里，又毫不犹豫的砍断了那个男人的双腿，只觉柳青元想的还是乐观了一点。
她现在犹如魔鬼，真的会把同门放在眼里吗？
只是这些话，我犹豫再三还是吞进了肚子里，点了点头道，“希望如此。”
我和柳青元在他房中待到下午，一直守着莫凌笑，他却还是一点苏醒的迹象都没有。
这时，突然听到隔墙之外不少人奔走的声音，我与柳青元对视一眼，他点点头，“林暖他们回来了。”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那我们是不是也要跟其他人一样，去迎接她？”
柳青元摸了摸臂上的绷带，郑重道，“我们必须去，被发现藏匿房中不出现，她会更生气。”
说着，他就拿好武器，率先出了门，我看了莫凌笑一眼，只能跟在他后面而去。
我们刚走出柳青元的院子，就遇到了不少弟子，看着受着伤的柳青元，他们却连问都不问，和昨天一样冷漠，甚至还有人眼中满是嘲讽不屑地看着我们。
不像同门，而是仇人。
我扯了扯柳青元的衣袖，悄声问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柳青元目不斜视地往前走，“没什么，嫉妒而已，以前我是仅次于莫师兄林暖地位的弟子，现在落魄了，自然谁都要来踩一脚。”
他的语气平淡，好像一点都不在意一样。
我却注意到他浑身都紧绷着，像是要奔赴战场。
我忍不住在心里叹了口气，低下头和他一起往林暖的方向走，走过几个庭院后，视野便忽然广阔起来，眼前出现了一个校场。
所有天师府的弟子都来到了这个校场之上，正各自罗列着队伍，却没有人说话，看起来有点诡异。
我有些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往哪去，柳青元回头看我这样子，扒拉着我的肩膀把我弄到他边上站着，这位置应该是经过安排的，他身边几个人看插进来我这么个陌生人，都有点奇怪的样子，却什么话都没说。
我非常小声地问道，“这样没关系吗？我不是天师府的人。”
柳青元拍拍我的肩膀，“没事，你跟着我就行，我做什么你就做什么。”
我点点头，在他身边安静地站着，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