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白了,老于头是利用雁宁的怨气和他自己也就是雁宁生父的血液布下的某种阵法。一个人的怨气是最厉害的武器,不管对付人类还是鬼物。
别惹女人啊,绝对是千古名言。
“唰”“唰”“唰”……
那些符咒仿佛长了眼睛似的,顿时向四周飞了出去。
“嗷……”
夜行者似乎嗅到了空气中危险的味道,居然纷纷躲避起来。
“他们要跑!”
我有些急切的喊着。
错过了今晚的机会,又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夺回雁宁的尸骨。虽然是鬼物,不过夜行者应该是开了灵智吧。
“跑不了!”
听老于头笃定的语气,我放下了心。
什么啊,又托付于婶儿又一脸决绝的,现在不是还挺轻松的嘛。
果然,那些飞向夜行者的符咒紧紧的贴了过去,好像跗骨之蛆一般。
我不知道原来像夜行者这样恐怖的鬼物,也有害怕的东西。
大概是雁宁的怨气太深了。
黄色的符咒倏地贴在了夜行者的身上,我紧张的注视着这一切,那些夜行者们似乎都被定住了一半,无法动掸。
如果是在普通人的眼里,一定是一副很诡异的画面吧。因为他们看不到那些黑色的夜行者,只能看见漂浮在空中的黄色符咒。
“成功了吗?”我小声的问。
老于头不说话,阴沉着脸色。他把桃木剑拔了起来,然后向一个夜行者缓缓的走去。
那个夜行者似乎有些害怕,虽然看不清楚面目,但我能感觉到它在微微的颤抖。
噗……老于头干脆利落的把桃木剑插进了夜行者的身体里。
不是像第一个夜行者那样化成一摊血水,这个夜行者,大概是因为符咒的作用变成了一股袅袅的白烟。
我掩住鼻子,挡住那丝若有若为的腐烂气味。
“灰飞烟灭吗?”我试探性的问。
老于头点点头,走进另一个夜行者。处理掉五个之后,我认为已经没有什么问题了,便坐在地上休息。
真是耗费体力,我有些疲惫的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如果没有这个小家伙的话我或许也不会这么虚弱。
当然,没有这个小家伙也就帮不到老于头和雁宁的忙了。
“最后一个了,于叔我们是不是赶回去吃个宵夜?”
我话还没说完,老于头的脸色忽然唰的变了。
那是什么……
那夜行者的身体里居然伸出了一只手!
干枯的皮肤,黑紫色的长指甲……这到底是什么鬼??老于头没有告诉我这一部分信息,难道夜行者还会变形吗?
“宿主,”老于头皱着眉头,和那只枯手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这个夜行者带着修炼中的宿主出来了。”
我点点头,只想知道这东西好不好对付,至于是什么,并不是特别关心。
老于头退后一步,扔出一枚寸来长的楔子,扔到了那夜行者的身上。
我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是最后一个了,如果这个还没有骨头的话,那么今天晚上不是白忙活了吗?
肚子里的家伙突然开始吸食我的生气。
又饿了吗?还是刚才运动的太过剧烈让鬼胎不高兴了。
不知道我越来越虚弱的身体还能撑多久,所以,我的希望全都在老于头的身上。
噗的一声,老于头解决掉了最后的那个夜行者。
“没有……”
他叹了口气。
“于叔……”
我正想上前安慰几句,老于头突然倒退了几步,吐出一口鲜血!
“于叔!你!”
老于头艰难的摇了摇头:“阳人不欠阴债,我动用了宁儿的怨气,总是要付出点利息的。”
原来还有这么一说,看来还是我想的太单纯了。
“那些夜行者..死了吗?”
老于头是点点头:“你看到的那些幻成白烟的都死掉了。尤其是最后那个,正在用自己的宿主做炉鼎修炼,被我们逮个正着。”
“可是……”
“可是没有宁儿的东西,”老于头叹了口气,“看来重点不在这些夜行者身上,是背后有高人啊。”
“高人?比你于叔还高?”
老于头干瘪的脸上难得的泛出一丝笑意:“你这个丫头,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这把老骨头早就不中用了。”
“就算要不中用也先把答应我的事情完成。”
老于头大概看我的表情有些严肃,就郑重的点了点头。
“不过你也看到了,”老于头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受了点伤,所以你的事情要推后。而且,你还没帮我找到宁儿的东西。”
我点头,就算老于头不说出来,这个忙我也是要帮到底的。
“好了,丫头,”老于头的表情缓和了起来,“折腾了大半宿,你也累了。看样子,你肚子里的黑暗力量也在吸收着你的生气吧。”
这都被看出来了?我连忙摸了摸自己的脸,担心面色太难看了。
“于叔……”
我回头看了看被老于头杀掉的夜行者的痕迹,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妥,可是细想下来,每个环节又好像都没有什么差错。
“先回去吧,”老于头看上去比我还要疲惫,“明天再说。”
其实我的身体也非常的疲惫。
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我都能感觉得到我的生命在慢慢的流逝。
不知道是因为像温水煮蛙的缘故,还是女人天生的母爱。
尽管肚子里的鬼胎胃口越来越大,每天都在贪婪的吸收着我的生气,可是我却没有感到太多的害怕。
如果一个母亲知道生下自己孩子的那一刹那就会失去自己的生命,我想她也会舍弃生命吧。
这一夜,我睡得很不好。
梦里反反复复出现莫凌笑的面庞,还有我们即将出世的“孩子。”
他毕竟是个鬼胎,而且是老于头口中的“黑暗力量。”一个一出生就注定了要一辈子沦为复仇工具的“孩子,”一想到这里我的心就莫名其妙的抽痛。
“不是孩子啊..不是孩子。”
我的身体最近在早晨的时候总是会变得格外的虚弱,大概是他和我一同醒来的时候也要吃“早点”吧。
而这个早点就是我。
我必须要时时刻刻的提醒我自己才行,不然的话真的会把他当做是我的宝宝,到时候老于头履行诺言帮我去除鬼胎,搞不好我还要摸一把眼泪的。
“咚、咚。”
我还在和鬼胎的好胃口做着无谓抵抗的时候,突然响起了敲门声。
“谁?”
明明知道这个家里只有王叔和王婶儿,可我的神经还是下意识的紧张了起来。